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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不竭的黃金之河

裝甲車上,游林躺在沙發上閉眼假寐,實則偷聽著博爾納對鄧布利多的講述,和他心中的想法。

要是和他說話,博爾納肯定會豎起心防,但是和別人說話,他就會不自覺泄露出一些信息。

靠車廂左側的沙發上,博爾納姿態看似恭敬且放松,實則神經緊繃,大腦飛快思索著這時候該做些什么。

巴風特睡醒后,這個鄧布利多很可能告訴他自己說的東西,所以不能說實話,但是假話也有很多信息是只能告訴巴風特的……

博爾納在心里飛快思索、抉擇,很快就有了決定。

——告訴他一些常識吧,他是外地人,就算巴風特已經告訴了他一些常識,他也可以借口想要事無巨細地講解來拖延時間想其它辦法。

裝甲車此時發動了,兩旁荒蕪的黃褐色沙地被飛快落到身后。

禁區周圍的沙地顛簸不平,但根本沒人敢來修整,不過裝甲車內部的結構在時刻隨地勢變動,保證了車廂內部始終平穩如靜止。

時速三萬公里的裝甲車很快離開了禁區附近,穿過車廂的清風很快從潮濕變成了滋潤的清涼,烏云被遠遠拋在車后,溫暖的陽光曬得游林從假寐變成了真正的昏昏欲睡。

但博爾納還沒講到重點。

“在舊歷的最后兩年里,王室一直聯合克托爾地區的所有城邦,終于趕在另外六國攻向這里的時候建立了統一的貝利王朝。

維達恩現在使用的新歷也是以王朝的開始為起點,直到今年,已經是新歷九年了。”

鄧布利多平靜地聽著,在博爾納話語告一段落后問出一個矛盾的問題。

“我有一個比較冒犯的問題,希望你能見諒。

——請問,為什么另外六國在往前的數萬年里都只是互通貿易,直到舊歷的最后兩年才突然決定侵略?”

博爾納還在絞盡腦汁地思索自己剛才說的話里有哪些能引申出冒犯的問題,他的問題又會是什么,自己能不能說。

聽到鄧布利多的問題后,他心里放松下來,這算什么冒犯的問題,這種人人都知道——

他心里正在吐槽,就想起來身邊的人來自另外的世界。

他立刻調整心態,讓自己的語氣不帶有剛才心里出現的鄙夷。

他道:“因為維達恩的真正主人不是人類,而是三百九十七位非人類的邪神。

祂們的居住之所把大陸分割成了七份,其中的空間廣袤無垠,只有寥寥數人最強大的幾個人能夠通過。”

其實還有另外的通行方法,不過那個方法是絕對的機密,就算身邊的人憑借著和巴風特的關系能輕易知道那個地方,也決不能是從他的嘴里知道。

鄧布利多看到了他心里所想,在心里好奇了一瞬那是什么地方,然后就問回了原來的問題。

“那你們為什么突然能大面積接觸了?”

博爾納還以為他會問那些邪神都是誰,卻沒想到他對人類的現狀這么冷漠。

他心里對鄧布利多的好感淡下去了,但礙于這是工作,他還是得解釋。

博爾納語氣冷淡道:“因為‘奏世者’的離開。

‘奏世者’游林·斯杜夫特·巴風特是人類中誕生的邪神,因此他死后留下的知識被邪神中最強大的三位注意到了,出于對‘奏世者’的尊重,祂們沒有強搶,而是和我們進行交易。

——祂們建立了越過諸神居所——霧淵的深空平臺,讓各國能夠通過深空平臺相互交流,然后又把我們獻祭給他們的‘創世之音’的知識回爐重造成適用于所有人類的‘撥弦者’職業。”

說到這里,博爾納的心里不由得升起了怨恨,他壓抑著心里的憤恨,語氣機器人一般平穩道:

“舊紀元最偉大的幾位解謎者曾說過‘世界是一個寶庫,只有解開寶庫守護者提出的謎語,我們才能得到寶藏’,但‘撥弦者’的出現改寫了這句話。

‘創世之音’催眠了寶庫的守護者,創世的曲律解構了守護者所有謎語的隱喻和最終的答案,寶庫從此在‘撥弦者’面前如同虛設。

只要‘撥弦者’能找到寶庫的位置,身上的口袋也足夠結實,寶庫里不竭的黃金之河就是普通的生活用水——想裝多少裝多少。

而通過撥奏特定的曲譜,我們能將裝走的黃金改造成生活中需要的所有一切——火焰、土壤、酒水、煙草、食物。”

嘴里解釋這個世界現在的運行方式,博爾納心思飄遠,在心里喃喃這個讓他家破人亡的詞匯——所有一切。

鄧布利多搖頭否定這個職業。

“太貪婪,也太粗暴了。”

一切都是相互的,在掠奪黃金的同時,掠奪者也需要承載黃金的重壓。

可人的貪婪不能靠外物來填補,掠奪者最終的結局只會是被黃金壓倒在地,不能爬起。

聽到鄧布利多辱罵這個職業,博爾納瞬間對他充滿了好感。

他很想就這個問題吐槽下去,但接著他就想起來自己正在工作中,自己身旁的同志也不是自己這樣的草根。

如果這位客人在和王室說話的時候不經意提到他說過這些,他為了獲得這個工作貸的款就全打水漂了,還得被關進監獄里日夜不停地生產價值,為王國的建設添磚加瓦。

他立刻住了嘴不再說話,不過他還是坐得離鄧布利多稍近了一點兒。

游林在沙發上翻了個身,把博爾納嚇得不輕,他沒睜眼,鄧布利多的視線卻被他的動作引導到了窗外連綿不絕的水晶三角塔上。

他問道:“那些塔是做什么的?”

博爾納跟著他的問題看向外面,解釋道:“那就是我們用來裝黃金的口袋。”

“也就是說你們不用自己去背那些黃金?”鄧布利多放松道。

博爾納搖了搖頭,道:“不,這些三角塔都是奏世者的特權,祂有一個用來盛裝無限黃金的口袋,優秀的撥弦者能仿制那個口袋的力量蓄積更多的黃金,然后讓工人去匹配那些仿制的口袋,引導出遠遠超出人的極限的力量。”

鄧布利多輕聲問道:“結晶病就是被口袋同化的結果?”

博爾納頓時吃驚地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不知所措。

鄧布利多歉然道:“游林打開門后,我也不小心聽到了一些東西。”

博爾納了然,接著反應過來他們的盤算都被他聽到了,禁不住燒紅了臉。

鄧布利多寬慰道:“不用感到羞恥,這不應該是你的錯誤。”

博爾納聽不懂他在說什么,但他還是莫名的覺得安心,就好像問題都被隔絕在外了一樣。

見他恢復了正常,鄧布利多才問道:“那么,結晶病和口袋的關系是什么?”

“人類可以讓自己這個口袋變得更加結實,但這是一個艱難的過程,大多數人都無法成為一個結實的口袋。”

博爾納說著,雙手不自覺握拳,他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更加痛苦,好在這位鄧布利多先生的心里留下一個更深的印象,這樣他或許能影響巴風特交出創世之音的完整曲譜。

他沉痛的說道,沒有注意到鄧布利多平淡的目光,也沒有看到一直在假寐的游林睜開了眼睛。

“但創世之音能把人改造成合適的口袋。”

鄧布利多推測道:“不夠結實,但足夠合適?”

博爾納點頭認可:“沒人能超越本體的上限,但是只要黃金分解成白銀、青銅、水銀、水晶等其它東西,然后利用特定的曲譜把人類變成親和這些物質的口袋,人類就能超越極限,搬運更多的財寶。”

“撥弦者能完全改造人類?”鄧布利多疑問道。

如果撥弦者能改造人類,就不會存在結晶病,可如果不能,他們又是怎么改變一個人的親和性的?

據他所知,完全改變對某種物質的親和性,需要的是對整個人的精確改造。

博爾納點頭,神情堅定道:“可以,創世之音能改變一切,傳說中奏世者就是利用創世之音容納了神靈之力。”

雖然他只活了一百五十年就暴斃了,但能夠承受神靈之力,哪怕只有一瞬間,也足夠證明這種力量和神靈等高。

最后暴斃只是因為那個斯杜特人太弱了,白費了創世之音這種類神的力量。

游林頓時怒目瞪向博爾納,鄧布利多則不著痕跡比出一個手勢示意他不要沖動,不要讓他豎起心防。

這個世界的人的心靈都是一種詭異的形態,攝神取念也只能看到沒有被遮掩的、流過心靈表面的想法,如果他豎起心防,他們就不能用攝神取念了,不然他會因為心靈受損而變成傻子。

現在這樣徐徐套話,也是他和游林達成的平衡,他負責套話,游林負責聽,不讓他強行用攝神取念。

游林瞪了鄧布利多一眼,就勉強般的閉上了眼睛,聽著博爾納繼續往下說。

但博爾納能說的已經說完了。

“不過我們掌握的曲譜是不完整的,能夠做出的改造不適合人類,有著各種各樣的弊端,比如結晶病、龍化病、元素病、狂化病。

而以克魯爾公爵為首的商會雖然掌握更完整的曲譜,但是也沒有徹底解決這種弊端的內容,只能遏制。

而且商會也在利用這些弊端賺錢,比如我老婆的結晶病,每個月的醫療保險能吞掉我們三分之二的收入。”

游林愣住了,他開始回憶他之前見到埃德溫的時候,他有沒有提到佩因公爵死了。

——他印象中的佩因·克魯爾不是會用這種事情賺錢的人。

他立刻用攝神取念向鄧布利多傳話。

“校長,你問一下,佩因·克魯爾先生是不是死了。”

鄧布利多立刻轉問道:“貝克特先生,請問你說的克魯爾公爵,是不是佩因·克魯爾公爵?”

游林既然這樣問了,那這個佩因·克魯爾應該擁有巨大的影響力和決策權,那么他應該就是公爵本人。

鄧布利多在心里推測這會是個什么樣的人,博爾納卻驚聲問道:“您認識佩因公爵?”

鄧布利多回過神,搖頭否認:“我只是聽我的朋友提起過他,他說這個公爵是個好人。”

博爾納點頭贊同道:“的確,佩因公爵是個好人,他還在掌權的時候這個保險的確是用來保護工人的健康的,每個月只收很少很少的錢用來制藥。”

但他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商會聯合體掌權,埃德溫那個吸血鬼也沒有發揚這一優良家風的打算。

博爾納在心里辱罵著埃德溫·克魯爾,面上搖頭道:“但佩因公爵在六年前就進入霧淵尋找成神的道路了,公爵以外的其他人沒有獨立制藥的能力,藥物的成本不得不提高,保單的價格逐漸讓人無法負擔。”

游林心里好受多了。

在他獲得神性后,佩因的確開始研究成神的方法了,他自殺前的整整五年里,都沒有見佩因走出過實驗室。

對比起佩因·克魯爾,鄧布利多更關心另一個問題。

“王室不會約束埃德溫公爵嗎?”

藥物的成本提得再高,也不可能從一點點錢突然變成高薪職業都難以承擔,佩因公爵在離開前肯定有留下成本更低的配方。

博爾納苦笑,想要嘲諷鄧布利多的天真和愚蠢,又不敢。

他哀嘆道:“配方掌握在埃德溫公爵手里,而且克魯爾家族世代傳承在凡人世界中幾乎無敵的血刺魔法,他堅持聲稱藥物的成本就是那樣,那誰也不能說什么。”

接著,他想到了克魯爾家族曾經對奏世者的資助,奏世者的弟子應該不會希望聽到克魯爾家族的壞話。

他又找補道:“不過埃德溫公爵也得賺錢維持公爵府上下的花銷,而且參與制藥的還有商會的其它企業,這是商會所有人聯合定下的價格,就算埃德溫公爵有意降價也不可能成功。

其它商會真的會封鎖克魯爾家的所有產業,也真的會把藥物價格提高到一個要命的程度,然后看著滿大街的人都變成水晶雕像。”

用商會的殘暴蓋過埃德溫公爵的狠心,這樣鄧布利多心里應該不會有太多埃德溫公爵的印象,他之后和游林說話的時候也就不會提起這茬。

博爾納在心里贊嘆自己的聰明,完全不知道游林和鄧布利多正在看著他的心上所想。

接下來博爾納不再說這些事情了,轉而說裝甲車沿途經過的城市的風土人情,說王都的文化底蘊,說當今的王室如何英明神武。

他不斷向鄧布利多灌輸王室得到完整的曲譜后會如何厚待游林,人民會如何脫離結晶病等病癥的糾纏,試圖讓他在游林睡醒后加入王室。

但鄧布利多半個字都不信,因為他同時還在聽博爾納在心里大肆辱罵王室如何貪污腐敗不干人事,在心里可憐自己竟然要為這種東西說話,那點兒工資甚至不夠他的精神損失費。

在這樣的氛圍中,五個小時過去了,他們進入了首都——維倫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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