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迪等雷勒入列后,開口道:“從下周一開始,上訓練課不要穿自己的衣服了。穿學院發的制式長袖、長褲,也就是你們的春季院服。聽清楚沒有?”
春季院服,春、夏、冬三款制式院服之一。家族為了培養學生們不愛慕繁華的精神,院服根據平民常穿的貼身短打改良而來,皆使用最便宜的白布,冬季院服額外填充有羽絨。
院服分為上下兩件。上衣為短袍樣式,但附帶有綁袖、綁腰。下衣為寬松長褲,附帶有綁腿。綁好后,衣服基本貼身,很適合運動。
在兩千年前,學院要求必須穿著院服。而奢靡之風盛行的如今,院服逐漸成為訓練課的制式服裝了。除訓練課外,少有人穿著。
眾小孩回答:“聽—清—楚—了—。”
“第一個月,教會了你們蘊氣式,教會了你們隊列、一些簡單的口令,還帶著你們玩游戲,是不是很輕松?”
“輕—松—?!?
“但是從下周一開始,你們不輕松了。你們要真正開始紹恩家族學院的生活。不論是文化課,還是訓練課,都將踏入正軌。今天是周五,這最后一節課,先帶你們學一個新動作?!?
隊列傳來一陣嗡嗡聲,“不是吧。”“不要啊”...
“安靜!”
瞬間安靜下來。
盧迪指揮一群人分列行進到草坪西南角。
這里有許多兩兩一組成行排列的平整石塊,學生們每兩人占據一組石塊。
石塊成矮方形,高度大約20cm,表面光滑,邊緣圓潤。
盧迪想起課前哈恩睡著的樣子,壞笑一聲,指揮道:“哈恩,給大家做個示范,躺到這兩塊石頭上去?!?
“啊?哦?!?
哈恩一屁股坐在一塊石頭上,朝另一塊石頭把腿一翹——沒搭上。
他眨巴一下眼睛,黝黑色的眼珠晶瑩剔透,看著盧迪,“老師,怎么躺啊?”
盧迪一手拍在腦門上。他走上前,把哈恩上半身按倒,大手托住屁股,稍一用力往東側移動,哈恩的腰部和屁股就懸在兩塊石頭中間,小腿落在對面石頭上。
“雙手抱頭,腰部用力,挺住,不能落下去。我松手了啊?!?
注意到哈恩已經全身用力,盧迪站起來,拍拍手,大聲說:“都記住自己的石頭,自己的位置,然后過來看一下哈恩是怎么做的。”
周圍一群小孩有的給石頭做記號,有的和身邊的人報報姓名,還有的陸陸續續圍過來看哈恩,笑笑鬧鬧的。
哈恩聽著周圍的聲音,漲紅了臉,大喊道,“老師!我快堅持不住啦!”
“堅持住,讓大家都看清楚該怎么做?!?
哈恩不說話了,吸一口氣,屏住,又挺起屁股。
又過了一會兒,還有人笑鬧著過來,哈恩卻再也堅持不住,雙手從腦后取出來,撐住地面,屁股一下子落到地上。
他使勁揉揉酸痛的腰,瞇著眼睛休息。轉頭一看,伯德正在旁邊看著他笑呢。
哈恩抱怨道:“伯德,你看我笑話?!?
“哪里是笑話?學這個動作可全靠你?!?
盧迪又開口了:“兩人一組啊,一個幫忙扶另一個躺下來,在旁邊監督好,不能讓屁股落下來。讓我看到了,監督的人受罰!
我可告訴你們,十歲以后修煉斗氣,能在體內容納多少斗氣,都看腰腹部肌肉強度!越努力,堅持的越久,你的斗氣就比別人越強!”
伯德聽到這話,有種非常熟悉的感覺,模糊的記憶似乎有一部分在變得清晰。他仔細思索著,想要回憶起來。或許,并不是他沒發現這個世界的關鍵信息,而是他關于這個世界的記憶還沒蘇醒?!
猛然間,他的胳膊被哈恩拽一下,打斷了他的思考。
伯德搖搖頭,終究是霧里看花,水中撈月。
哈恩說:“伯德,我幫你躺板板?!?
“哈恩,怎么就叫躺板板了?”
“躺的板直板直,不就是躺板板么?!?
伯德無語,不再回他。他先坐草地上,雙手抱頭,仰身把肩膀靠在石頭上。接著腰部用力挺起,膝蓋彎曲,小腿垂直地面,兩條腿又輪流往石頭一搭,腰部保持挺直,整個人就懸空起來。
不遠處的克塔驚訝地叫:“哇!伯德你好厲害!”
他正托著雷勒,卻怎么也托不動胖乎乎的雷勒,沒想到伯德這么簡單就上去了。
哈恩立馬得意地眨眨眼,好像是在夸他很厲害一樣。他跑兩步,“克塔,雷勒,我來幫你們”
“好,我實在托不動雷勒。誒,雷勒,你要不要試試伯德那樣的方式?”
哈恩也說:“對啊雷勒,你試試,我們扶著你?!?
雷勒手撐著石頭坐起來,“怎么做啊,我沒看到?!?
“那我先試試,你看看。”
克塔把雷勒拉起來,自己坐在兩塊石頭中間,迫不及待地學著伯德的動作。
一次成功!
“哇!”×2
兩人的叫聲把盧迪的目光都引過來了,他笑瞇瞇地看著,并沒有說讓其他人學習。不論用怎樣的方式,能躺上去就行,哪怕耗費時間長一點呢。小孩嘛,不要求鍛煉量。
等所有人都嘗試過至少三次,熟悉了動作,盧迪又組織他們做游戲了。
還是經典的護衛抓小偷。分成一大一小兩個陣營的孩子們歡呼地在寬闊的草坪上跑來跑去,沒有任何煩惱一般。
不,維克有煩惱。縱然他不停道歉求饒,分到護衛陣營的哈恩還是借著游戲的機會不時把他撞倒。
哈恩樂得哈哈大笑,維克竟有些卑躬屈膝地賠笑。
伯德看著這一幕不知道說什么好。這維克,對他們布瑞福主脈的庶系頤氣指使慣了,也常見到庶系卑微討好他的姿態,此時竟無意中學會了那種姿態。
伯德沒有可憐他。
在布瑞福主脈的庶系面前,這維克依舊是高高在上,伯德這周也見過幾次。
這維克,他只是怕了,并不是知道錯了。他不值得同情。
伯德不再想這些。從小,父親就教育過他,這個世界很殘酷,極其看重實力。
他要慢慢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