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恩趁著起勁站直身體,又直接躺在草地上,喘口氣說:“呼——伯德,我這還是第一次蘊氣式能堅持這么久,你真厲害。”
克塔也附和贊同。
伯德笑了笑,他也是半個月前靈機一動,想起來小說里曾看過這個,嘗試后發現竟然真的很有效。
“你們兩個,仔細看我的姿勢,心里想一下該怎么發力。”
三小只安靜下來,伯德沉浸到規律的起伏中去。
過了會兒,伯德也停下來,坐到草坪上。
伯德對自己研究出來的東西具有非常濃厚的分享欲望,他忍不住開口道:“我跟你們講講原理吧,不能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伯德,什么叫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啊?”
伯德被潑了涼水,他瞪一眼哈恩。
“就是說,不要只知道這樣做很有效果,卻不知道為什么會有效果。”
“噢噢,你講吧。”,哈恩訕訕道。他就是不懂么,他才六歲,字都沒認全呢,不知道這什么然所以然不是很正常嘛。他又不是伯德,那么聰明,三四歲就認字,現在更是看了那么多的書。
伯德整理好心情,誘導式發問:“蘊氣式為什么能提高身體素質,你們知道嗎?”
“我知道!老師說這個姿勢是吸收天地元素最好的姿勢。”克塔舉手說道。
“對。蘊氣式,你微沉丹田的姿勢越標準、注意力越集中,那么吸收天地元素的效果越好。堅持的時間越長,自然吸收元素的數量也越多。
我教你們的動作,是整個下半身波浪性發力,相比于原本蘊氣式的固定發力,不僅可以延長時間,也可以幫助集中精神。”
哈恩恍然大悟一樣,“雖然聽不懂什么叫波浪式發力,但是聽起來就很厲害。原來是這樣啊,我也覺得身體一動一動的,比以前好多了。以前保持不動的時候,最開始不累,我總是想其他事。”
克塔也道,“對,我一直在注意不同部位發力泄力。感覺念頭好像扎進每一塊肌肉里一樣。”
三人說著,又扎起馬步。
兩點四十左右,快要上課了。
三人停下動作,一邊聊著天一邊走到最西側的灌木叢處休息。
伯德雙手放在腦后,躺在草坪上。他似乎是隨口問道:“克塔,和你玩抓小偷的那一群小孩是哪班的?不像我們班的啊。在我們宿舍樓住嗎?”
與伯德同齡入學的孩子有七百人多一點,分為十三個班級。伯德他們是一年級三班。
“他們不是一個班的,都是我們烏爾城的人。也不是都我們樓,大部分都是其他小院的,只是玩著玩著就跑到我們院了。”
伯德又問,“那個叫你回去的人也是烏爾城的?”
哈恩在中間說,“他是誰啊,看起來好拽。”
“對,他是我們烏爾城分脈脈主的小孫子。哈恩,好拽是什么意思啊?”
哈恩撓了撓腦袋,“好拽就是,就是,就是好拽啊——伯德教我的。”他突然坐起身,扭著身子朝向躺在他身邊的伯德,“伯德,好拽是什么意思?”
克塔靠坐在灌木上的身子慢慢滑下去。他側躺著,胳膊撐地,支住腦袋:“伯德好像經常說一些聽不懂的詞,剛才講課的時候其實我好多都沒聽懂。”
“伯德是這樣的,他很早就開始看書了,看了好多書。伯德,你快解釋解釋好拽是什么意思,我解釋不清楚。”
伯德閉著的眼睛沒有睜開,懶洋洋地回答:“好拽就是形容那種樣子的啊,那種樣子就是好拽。”
克塔驚呼,“噢——我懂了!我知道好拽是什么樣子了。”
哈恩也不糾結了,他重新躺下去,說:“對啊哈哈,好拽就是好拽的樣子。”
“那不止他好拽,我們分城脈主家的小孩都好拽。還有,伯德你也好拽。”
伯德蚌埠住了,睜開眼睛問:“我也好拽?我和他一樣?”
克塔理所當然道,“對啊。他總是看起來很精致,也不愛和我們說話。就像維克一樣。伯德你也是。你看起來比他們還要精致。而且,在那天打架以前,你也不太和我和雷勒說話。”
伯德抽抽嘴角。他開學以后忙著在圖書館探索呢,哪有空在意兩個新認識的六歲小孩?
克塔想了想,又說:“我不太喜歡他,但是我喜歡你。哪怕你之前不和我說話。”
伯德本以為和哈恩玩的這四五年來自己的心態已經磨練得很好了,沒想到聽到這般童言稚語還是破了功。
他右手捂住臉龐,支吾道:“嗯,,,好。”
哈恩說道,“那是,伯德可好了。”
...
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只有一瞬間,克塔記得天空里飄過四朵云,也有兩三個同學陸續和他打過招呼。他正想得入迷,蔚藍色背景上突然伸出來一顆長著紅色短發的腦袋——是盧迪老師!
他手忙腳亂地爬起來,腳踢了踢好像已睡著了的哈恩,對著站在灌木叢外的一個壯碩青年大聲喊道,“盧迪老師——”
如今是仲春時節,春風依舊料峭,青年卻只穿著黑色的皮質背心長褲。他看了看做小動作的克塔,又偏過頭看看拉著哈恩起身的伯德,挑了挑眉,“嗯——,我聽見了。下次聲音小點。”
他不再看臉色通紅的克塔,只輕輕一跳,就跳過灌木叢,進到草坪。
散落在草坪上的不少同學看見盧迪,趕忙圍了上來,一聲接一聲的喊,“盧迪老師。”
盧迪“嗯嗯”幾聲,數數大致人數,從褲兜里掏出懷表看了一眼,馬上就是下午三點了。
他又看著懷表等了一會兒,突然面色一肅,走到最北邊灌木叢前面轉身,輕吼一聲,“列隊!”
一群人立刻動起來,按照第一節課排好的隊列站齊,一行有十人。
盧迪看著還有些歪扭的隊列,咧咧嘴,“全體都有!向右看——齊!”
這下順眼多了,盧迪滿意地點點頭。“向前——看!報數!”
“1!”“2!”.....“55!”
“怎么少一個人?誰沒到,旁邊人打報告!”
“報告!是雷勒還沒到!”
聲音剛落,一個裹著黑色皮質長袍,淺棕色頭發,臉上有幾處雀斑,胖乎乎的小男孩在盧迪身后,氣喘吁吁地從從東向西繞過北側的灌木。
“報告!雷勒在老師你身后。”
雷勒從灌木缺口處跑進來,“對,對不起,盧迪老,老師,我遲到了。”
顯然,他就是伯德的室友,雷勒。
盧迪掏出懷表看了眼,說,“不知道該怎么說?打報告。”
“報告!請求入列!”
“做五個俯臥撐。”
雷勒咬咬牙,心想,下次科忒城的朋友再拽著不讓他走,他一定要好好跟他們說清楚。他趴在草坪上,一下一下做俯臥撐,大喊著給自己計數。
盧迪看著雷勒做完爬起來,對他說,“入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