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諾依然不說話，看看她們到底在瞎折騰什么。

“是我的錯！我不該到處亂跑。”

秦姨左右看看，主動認錯。

到處亂跑？

這個理由給林諾弄蒙了。

“姨，不能怪你，怨我太笨！”

顧曲坐到秦姨身邊，握起她的手，一臉自責。

太笨？

可能是說話、辦事得罪對方。

林諾只能猜測大概方向，具體原因依然不清楚。

甚至在這兩人說完之后，更加迷糊。

“還是我來說吧，主要責任在我。”莊蕾適時站了出來。

作為職場人，背鍋屬于必備技能。

既要主動承攬責任，還得讓老板明白到底是誰的錯。

顧曲不用說，老板的“保留項目”加背后金主，得罪不起。

她是不可能背鍋的，而且的確錯不在她。

秦姨也得供著，本身屬于金主一脈，輩分還高。

總共三個人，兩個“甲方”，犯錯的只能是莊蕾。

從她的態(tài)度和表情，林諾知道莊蕾早想好了，只是在等這個時機。

果然，在秦姨和顧曲“自爆”之后，莊蕾站了出來。

倒不是說另外兩人在裝，只是到了有人主動頂雷的時候。

莊蕾清了清嗓子，看樣子準備搞一個長篇大論。

事情遠比林諾想象得魔幻。

一次小小的劇本報備初審，竟然牽扯出一樁“陳年舊事”。

“林總，記得熱芭的積壓劇嗎？”莊蕾用一個問題作為開頭。

林諾沒好氣地說道：“廢話！這我能不記得嘛！”

當時為了確認和熱芭合作沒問題，他專門研究過這件事。

假如沒有這檔子事，他可能會早點和熱芭合作。

時間線改變，鵝廠說不定不會橫插一杠子，硬塞進一個男主頂替林諾。

也就是說，嘉形可能此刻過得好好的，不會被整這么慘。

“那你記得她的劇為什么被積壓這么多嗎？”莊蕾繼續(xù)提問。

“得罪人了！負責審核的老男人想要熱芭陪吃飯，她不愿意。”

林諾當時專門問過熱芭，記得很清楚。

“您這么聰明，肯定能猜出來后面的事。”

莊蕾雙手一攤，示意林諾可以開始表演了。

根本不用猜！

不出意外的話，負責給熱芭審核劇本的人，就是讓《分手100次》劇本初審不通過的人。

林諾再往深處想一點。

買來積壓劇的所有權(quán)之后，通過徐靜雷強行解決審核的事。

對方迫于壓力，不得不辦。

不過仍然懷恨在心，所以才使絆子，初審沒讓過。

莊蕾問完，該林諾問了。

“第一個問題！”林諾一本正經(jīng)，面色嚴肅，“你不是說前期接觸對方態(tài)度不錯嗎？”

“確實不錯！”

莊蕾早料到林諾會問這個，答案也備好了。

對方雖然卡了一道，卻沒想著結(jié)仇。

所以前期接觸過程中，態(tài)度非常好。

甚至和林諾猜的一樣，“想交個朋友”，化干戈為玉帛。

畢竟林諾是能找到關(guān)系的人，沒必要得罪。

如果成了朋友，收點好處豈不是兩全其美？

“第二個問題！這次為什么談崩了？”

終于說到核心問題。

莊蕾這回倒是沒有立即回答，反而看向顧曲和秦姨。

這個眼神就是在告訴林諾：我只是背鍋的！

撇清責任之后，莊蕾才接著往下說。

“怪我！我記得你提醒過我，要摸一摸對方的愛好、個人習慣之類。”

這是莊蕾離開前，林諾專門交代的，不過原話是“你看著辦”。

所以也不能全怪到莊蕾頭上。

林諾愣了一下，微瞇著眼，冷冷地說道：“難不成對方提出讓熱芭陪他吃飯？”

“那倒沒有！”

“對方獅子大開口，提出的數(shù)額太大？”

“不要錢。”

莊蕾說到“不要錢”的時候，面露難色，咬了咬牙，再次望向顧曲。

一個老男人，不要錢，還能要什么？

我靠！

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還有沒有王法！

林諾無名之火心頭起，緊咬著牙關(guān)讓莊蕾說完。

事實和林諾猜的完全一致。

對方見到莊蕾帶著顧曲，還以為她是專門陪她吃飯的小演員。

這不奇怪，顧曲的顏值在那擺著。

她要是進圈都不用動刀，完全可以憑借一己之力改變00后女星格局。

看著牙關(guān)緊咬，面色陰冷的林諾，莊蕾不自覺停下。

“往下說！”

“其實沒啥好說的了！”莊蕾嘆了口氣，“我知道輕重緩急，當場就把話挑明，而且說得很嚴肅。”

林諾可以想象當時的場景。

如果換個其他姑娘，莊蕾有可能勸對方委曲求全，做做樣子。

可是她深知顧曲的特殊性。

這要是沒處理好，她和林諾的合作關(guān)系說不定直接結(jié)束。

哪怕審核永遠卡住，她也不能讓顧曲受一絲絲的委屈。

“對方倒也聽勸。提出有點其他事需要幫忙，說白了要錢。要錢沒問題，只要不過分，權(quán)當打通關(guān)系，做個人情！”

莊蕾說到這里，神色仍然沒有輕松下來，意味著還有故事。

“林總，對不起！當天陪著喝酒，稍微多了一點……你別緊張，咱沒吃虧！”

莊蕾說到這里，看林諾怒目圓睜，目眥欲裂，立馬先說結(jié)果，生怕他把桌子掀了。

“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

莊蕾的酒量在那擺著，能喝多的只有對方，不是她。

她不過是在飯局結(jié)束的時候，放松警惕，暫時離開，下樓買單。

就這么短短的兩分鐘時間，異變突生。

對方酒后亂性，動手動腳。

結(jié)果顧曲太緊張，順手抄起手邊的酒瓶子，給對方開了瓢。

直到這里，事件經(jīng)過才說完。

“你確定沒吃虧吧？”林諾關(guān)切地問了顧曲一句。

“沒有！”顧曲唯唯諾諾地靠在秦姨身上，“我當時太害怕了，看他過來，一下就……”

“打得好！”林諾拍了一下桌子，大聲叫好，“你下次要是沒吃虧，早點說！我還以為……不對，沒下次了！”

林諾總結(jié)一下，問題根本不是審核，而是“語言表達能力”。

一句話的事：對方動手動腳，顧曲把人打了！

明明很簡單的情況，搞得如此復(fù)雜，還添加這么多情緒，根本沒必要。

“還有后續(xù)呢！”

秦姨看到林諾的態(tài)度，放下心來。

久未說話的她，主動跳了出來。

“后續(xù)？一次性說完行不行？”

后續(xù)是對方被送到醫(yī)院，清醒過來后大放厥詞：這部電影的審核永遠別想過！

敏感、內(nèi)耗的顧曲，擔心自己給公司惹禍。

接下來的兩三天，堅持留在帝都，讓莊蕾、秦姨幫忙解決此事。

兩女架不住顧曲的哀求，從人財物方面想了不少辦法。

可是對方王八吃秤砣，鐵了心，死咬著不松口。

“就這？我以為多大的事！”林諾一聲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