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史上最強掏糞工
- 人在超凡北美,修魔然后橫推!
- 第一肥宅
- 2152字
- 2025-01-27 23:58:01
安那蘇把橡膠靴從糞水池里拔出來時,褲腿上結塊的污垢魚群般刷拉拉直往下掉。
比佛利山莊那些豪華別墅群的下方,藏著歷史長達百年的老式化糞池……這事兒肯定不能寫在旅游手冊里。
只有干活的人,才會知道。
他握緊疏通桿捅進堵塞位置,腐爛的衛生巾混著避孕套纏在鐵鉤上——這味道能讓每一個新來的工人把早飯吐干凈,但他已經聞了很久。
可以說,近乎習慣。
“嘔……”隔壁新來的墨西哥小伙子扶著墻干嘔,安那蘇摘下雙層乳膠手套,從衣服里摸出顆薄荷糖,拋了過去。
可能效果不大。
但有總比沒有強。
投擲動作讓他的衣服袖口向后退了幾厘米,呈冰藍色的古怪疤痕隱約露出了一點邊緣。
已經生出不少白發,鬢邊亂糟糟胡須也沒來得及修剪的安那蘇,連忙將它遮住。
沒人看見。
一定是這樣。
其實被人看見也問題不大,沒人能想到這是什么東西。
去年那位有些漂亮的洗衣店老板娘就曾經無意間看見過他的鎖骨,卻只是笑著問,這種看上去帶著點兒粘稠的疤痕,難道是時下最流行的那種浮雕式紋身?
是啊,人們總會把事情朝自己所熟知的方面想象。
幾年之前,在那依附到他身上的天外惡魔還時不時會爆發活力的時候,安那蘇曾經迫于無奈,在別人面前為自己注射了一針小劑量鎮靜劑。
他以為自己會被傳成某個通緝要犯,至不濟也是個癮君子。
結果幾天之后,他發現人們覺得他得了糖尿病,每天注射的東西肯定是胰島素。
好吧,這樣的傳言,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墨西哥小伙把薄荷糖噙進嘴里,沖安那蘇勉強笑了一下。
他也開始緩緩摘下手套。
收工鈴快要響了,這樣做算是盡量少干點活的一種技巧。
安那蘇點了下頭,扭身朝下水道外面走去。
“嘿,老冰塊!要不要去喝一杯?”守在地上的工頭把包在報紙里的晚飯遞給他,又沖他晃了晃酒瓶。
所有人都這么叫他,因為他總穿著長袖襯衫,哪怕四十度高溫也不露胳膊。
安那蘇笑著婉拒,和工友喝酒是他喜歡的事,但最近有些不太方便。
“怪胎!又要自己一個人回去,換身衣服去教堂祈禱?我真懷疑你在那里面偷偷用圣水養了條鱷魚!”工頭在背后笑著喊道。
真是無聊的玩笑啊,安那蘇想。
他們的粗俗有時顯得可愛,有時又過分可鄙。
即使和這群人相處了好幾年,也還是沒辦法真正融入其中。
快走到他所住的圣卡塔利娜街時,安那蘇看見廉價公寓樓前的流浪漢正把上半身塞進骯臟的垃圾桶力,奮力翻找。
他稍稍停留,摸出零錢放進流浪漢身后的空罐頭盒。
硬幣上的糞漬,和旁邊反射的新月光芒混在一起,難分難離。
回家,洗澡。
隨便吃飯。
報紙里包的是雞肉卷,安那蘇其實不太喜歡這種墨西哥食品里的香料味道,但他也不愿浪費。
吃完之后,他忽然看見那報紙上被油浸透的頭版頭條:
《浴雪神父重出江湖第二案!疑似超級英雄被打至重傷!》
見鬼!
這些媒體從十七年前,就開始造謠栽贓!
這些年他修身養性,借著自虐式的重體力勞動與虔誠禮拜的神學研究,好不容易才讓體內那不知來歷,盡管此前曾救他一命,卻始終不肯安分的冰藍色膠質共生體減少活躍。
這樣彌漫在惡臭中的日子,似乎可以一直持續下去。
偶爾他還是會想,要是繼續將路邊那些可憐又鮮活的孩子繼續奉獻給主,同時拯救他們,來彌補當年沒人肯拯救自己……
那就好了。
但這種念頭最終還是被他一次又一次地壓抑了下去。
直到不久之前。
安那蘇居然看到了一則“浴雪神父再度現身作案”的新聞報道。
而這件事并非媒體杜撰,那個孩子死在杜比劇院,他曾經穿上自己最好的衣服去看過一次。
確實有,年輕男孩在痛苦中死去的,獨特血味。
這則消息令安那蘇陷入了一陣恍惚,既有不知是誰冒充自己繼續行兇的憤怒與不解,也有一種……
忽然被人點名道姓挑釁的,愉悅。
壓抑念頭,變得越來越頻繁。
也越來越艱難。
前幾天在他幾乎就要忍不住真的再度出手,在郊區街頭徘徊的時候。
不知從哪里冒出來一個年輕的超人類,看著像是男孩,突然對他發動了攻擊。
遠比從前來得強大的安那蘇,輕易將她擊敗。
還發現了她其實是個女孩。
是那種無趣的、卑鄙的、殘忍的生物啊。
多么可悲。
安那蘇真心替她感到可悲。
不過這次遭遇戰,至少也幫他暫時壓抑了升騰而起的殺戮欲望。
這幾天他照常工作,照常祈禱。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來的軌道。
今天吃過飯后,他還要去教堂一趟。
十七年前,他曾經對自己的引路人進行過一場告解。
現在,他很想再來一次。
只可惜現在的神父,面對英雄協會時的操守……未必可信。
即使轉行已經很久,但安那蘇仍然堅信,做神父,沒有人比他更加可靠。
他出門繼續步行。
臨近教堂邊上,有穿著性感紅裙,露出多半截肥胖乳房的妓女倚著電線桿笑:
“嘿,比起找糟老頭子神父,你不覺得對我告解體驗更棒?”
安那蘇皺眉走過,將她徹底無視。
他手里抓著本包著保鮮膜的《師主篇》,扉頁上有某位主教手寫的:
“懺悔吧,圣安東尼奧的羔羊。”
這是他不容動搖的,堅定信仰。
教堂門口,似乎有幾個高大男人。
他們在看安那蘇。
可當安那蘇走過來時,他們卻又一邊回頭,一邊交頭接耳地離開了那里。
這情況也不算太過異常。
可安那蘇就是莫名感覺到有些不對。
遍布全身的冰藍色疤痕驟然收縮成手掌大小,開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突突”直跳。
其劇烈程度,簡直就好像回到了那個十七年前,他剛剛遭到寄生,就要同時面對著默匠、敗特曼、速燃上校三位超級英雄的,那個晚上。
生銹的教堂鐵門“咣當”一聲撞在墻面。
尖利寒風掀起他汗濕的外套下擺。
街道盡頭有輛黑色轎車正在啟動,尾燈在霧霾里紅得宛如某種血痂。
黑暗中也有個紅點在不遠處閃爍。
那看起來可不像香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