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已經放晴。
空氣里滿是雨水過后的草腥味。
付好錢下車,安唯腳步匆匆向科室趕去,路上經過試衣間換好白大褂,她推開辦公室門,問著助理:“今天幾診……”
卻察覺到一陣灼烈的視線。
安唯抬頭,映入眼簾的是渣男那張臉,他大傷初愈,額頭上還帶著傷疤,上來就要拉安唯的手:“安安,最近錢還夠嗎?不夠的話你隨時開口,老公給你。”
往日彰顯著親昵的稱呼,安唯聽起來都覺得惡心。
“掛號了?”
安唯不著痕跡的躲開他的手,帶上口罩,只露出一雙凌厲的眼睛,公事公辦道:“你前面還有三位病人預約,如果沒號的話,先去急診室掛號,別影響其他病人診斷。”
“安安,你明知道我是來找你復合的。”
林知許恬不知恥的將門關上,一臉正色的坐在安唯面前,捂著心臟:“我是生病了,還是相思病,你要是不幫我解毒,我會死的。”
安唯微微蹙眉:“謝謝,有被油到。”
“我這是泌尿科,你要是心臟不好,就是內科,沒事少在我眼前晃,心煩!”
自從知道他有未婚妻之后,安唯的自尊與驕傲,就不允許她回頭。
“寶貝兒。”林知許軟硬皆施,就差給安唯跪下:“你明知道,我心里是最愛你的,回來好不好,再給我一次機會?”
他現在乞求的有多卑微,把安唯哄回去,就有多的暴戾。
“礙事!”
安唯拒絕的無比生硬,嘩的一聲打開門,不顧走廊里還有病患,呵斥道:“給我滾出去!”
不少病患好奇且八卦的眼神向病房內掃射,妄圖滿足自己的好奇。
林知許面子上掛不住,從乞求變成威脅:“今天你要是不和我和好,信不信我找人撤了你的職,還做想主任,做夢吧!”
軟的不行,他來硬的。
林知許今天鐵了心是要安唯回心轉意的。
“讓我聽聽,誰有這么大能耐?”
徐奕程換好白大褂,從走廊處過走來,他身上還帶著屋外的涼氣,金絲框眼鏡擋住他小半張臉,整個人干凈儒雅,開口卻變了個感覺:“省立醫院,是什么閑雜人等都能撒野的地方?聯系保安,報警!”
“是你?”
看清徐奕程的臉,林知許情緒更激動,他哼哼兩聲:“我還沒找你麻煩,竟然敢送上門?就是你綠的我,看我今天整不整死你!”
“呵!這么喜歡被戴綠帽子?”
徐奕程淺笑一聲,向后退了半步,挑釁道:“還是說之前已經帶習慣了?我和安主任清清白白,就算在一起也會光明正大。”
安主任。
清清白白。
可他看向安唯的眼神,實在算不上清白。
或許是有實質性關系的原因,安唯聽著安主任這三個字從徐奕程口中說出來,隱隱約約帶著調情的意思。
“林知許!”
喊出熟悉的名字,安唯再也沒有往常的柔情,滿臉都是不耐煩,“我已經報警了,你要是再胡鬧,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這里是醫院,她今天約滿了患者,哪里有這么多時間和林知許爭論。
“你們兩個人是串通一氣吧!”
林知許心里憋著一口氣,氣的不輕,要為自己討回公道一般:“合起伙來把我綠了,現在還不給我解釋清楚,真以為我脾氣好?”
他視線移到徐奕程胸前的名牌上,打量著。
“看不清?”
徐奕程失笑,他不躲不藏,指著自己的牌子,一字一頓:“泌尿科,徐奕程。”
最后歪歪頭,笑起來露著一口精致的小白牙。
明明人畜無害的笑,眼底里卻盡是狡黠。
“野男人。”林知許用手機拍照,開始擺弄著社交軟件,“我看你今天還干不干的下去!”
在科室里,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
徐奕程站在安唯身前,他松松垮垮的依靠在書桌上,手里摩挲著胸前名牌,故作體貼:“拍的清嘛?要不要我摘下來你認真拍?”
林知許拿著手機的手一頓,臉都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