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城。
由于皇熱最近把地下城殺得太過干凈,黑暗滋生了更多黑暗者。
皇熱走在了黑暗之地,濃郁的黑色煙霧鋪天蓋地,完全得不到視野,放眼望去就是一片黑漆漆。
詭異的低語聲在他的耳畔響起,普通的戰士沉浸在這無休無止的低語聲里,情緒難免波動,難免會一個失神露出破綻。
而在這片黑暗的世界里,露出一個破綻就很可能會受傷,受了傷很可能會死亡。
皇熱不會害怕。
因為,他不會受到這片黑暗的影響。
學會了【藏天下】之后,皇熱非但不會成為黑暗者狩獵的對象,更可以鎖定自己的獵物。
比起首次已經遺忘的沉浸式狂殺,現在的皇熱是帶了理智與思考的。
他現在的正常戰斗力為130。
小戰客的級別。
所以,皇熱只找小戰客級別的敵人戰斗,絕不會接觸中等戰客。
前兩天,皇熱打過一名中等戰客的黑暗者,因為天龍戰絕的全方位提升與藏天下的襲擊,一場戰斗幾乎全方面碾壓,差點將之斬殺。
那個差點將之斬殺,確實是差點。
雙方正打到白熱化階段,幾十只小戰客級別的黑暗者找上了他,更恐怖的是成百上千的低級黑暗者如同海潮一般狂涌。
更惡心的是之后幾頭中等戰客找上了他,帶了更多的小戰客與低級黑暗者。
皇熱一路狂逃。
一個人在千軍萬馬的眼皮底下逃命。
若非藏天下的隱匿能力,皇熱差點陷在了這座如魚得水的地下城。
終于明白了。
【出云伍】為何在城外這么猥瑣,絲毫不敢浪。
皇熱感同身受。
“切記,柿子要撿軟的捏,不能瞬間斬殺的敵人堅決不能碰。”皇熱自己告誡自己。
所謂越級戰勝敵人,帥是帥,問題在于危險并非一般的大。
出了一回事,皇熱同級別的也不愿意打,只肯欺負弱小的。
更恐怖的是你只找弱小的,遇到的不一定弱小。
“今天的清理完成了,再清理下去,幾個恐怖的家伙會坐不住的。”
皇熱一劍捅死了一只老鼠大小的黑暗者,那只小巧的黑暗者宛若肉串上的烤肉。
漆黑如污泥的物質從劍鋒上緩緩滴落……
還別說,這只丑陋的老鼠型黑暗者挺厲害的,若非皇熱學會了藏天下,并且學會了怎么破解藏天下,還真會中招。
這只小型黑暗者隱藏得不錯。
可惜,在皇熱面前,它藏得再好也沒用。
“走了,要去參加拍賣會了。”
……
……
云銀城一座偏僻的房間里,一名男人正在聽著部下匯報。
“我的資產全部變賣了嗎?”
“大人,還差一點點,您也知道,云銀城現在人心惶惶,資產要賣個好價錢比較難。”
“少說廢話,告訴我,賣了多少錢。”
部下匯報了一個數字。
男人在心里盤算了一下,陰寒的表情收斂了許多,自己的手下沒貪太多錢。
至于一點邊邊角角,男人也無所謂了,要是得不到點好處,誰肯給自己賣命。
只是一想到今天可能面臨的局面,男人的臉色重新陰沉了下去。
“媽的,這錢不太夠。要碰一碰運氣。”
賀斬疾會在,皇熱那個小崽子在地下城的戰功也不會少。
要說在今天這事上,賀斬疾不足為懼,他不會慈悲心發作多此一舉,讓男人忌憚的是皇熱。
那個年輕人青澀的可憐,天真的像是個孩子,還帶著一點悲天憫人的善良,更可能壞他的事。
在這個混亂的世道,悲天憫人是找死的路徑,奈何皇熱這個小崽子還沒死!
“大人,這么多錢還不夠?您要拿這筆錢做什么。你要晉升高等【戰將】。”
在部下眼里,那筆錢怎么可能不夠,晉升七階是差不多的,除非要晉升高等【戰將】,確實不夠。
“不該問的別問。”
“是,大人。”
男人的眼神一片陰霾,陰霾里多了一絲熾熱的光,那是希望之光也是黎明之光。
前路不通,后路不通,陽光道不通,獨木橋不通,現在只好找一塊護身符。
崔明會與萬羅遠不同,他絕不甘心坐以待斃。
從一個非常隱秘的路線得到一個絕密情報,這場拍賣會的壓軸拍品是一張絕佳的護身符。
崔明會一定要得到那個東西。
不到最后一刻,他實在不愿意鋌而走險,皇熱那個小崽子邪性得很!
……
……
皇熱、費睿澤與凌庭薇三個人進入了這座拍賣行,他們之中最煩的那個人叫云淺爭。
她是一個孕婦。
紫無饑臨時有事,不知道去哪了。
幸好,皇熱在場,云淺爭的安全可以保障。
至于照顧云淺爭,皇熱與費睿澤兩個大男人不行,凌庭薇可以代勞。
費睿澤帶著皇熱等人進入了包房。
“歡迎您,大人。”
一名侍女站在了包房里,亭亭玉立。
看到皇熱幾個人走進包房,她微微欠身,面容緊繃而帶笑,低眉順眼,不卑不亢,光是這個笑容就是千錘百煉而成的,渾然天成,宛若雕塑家的作品。
幾個人在沙發上坐下。
皇熱坐在了主位,擺了個自認為帥氣的姿態,拿著配送的小吃與水果就吃。
凌庭薇扶著云淺爭在一旁坐下,猶如侍女一般站在了她的身后,呼吸輕微不可聞,站在那好像不存在似的。
費睿澤找了一個地方坐下,打開了筆記本。
“澤哥,你怎么了,兩分鐘打錯了五回,失誤的頻率高了點,心事。”
皇熱一邊咀嚼著食物,一邊問道。
費睿澤推了推眼鏡。
皇熱看到他推眼鏡的手在顫抖。
天吶。
一向冷靜著稱的費睿澤會這么激動忐忑,情緒這么不穩定。
“巧兒,日子過得還好嗎?”他的聲音在顫抖。
那名負責迎接皇熱他們的侍女跪在了地上。
她跪的從容,可是皇熱看得到她的睫毛在顫抖。
熟人?
“多謝費公子關心,還好。”
還好。
皇熱從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里聽出了無盡的辛酸。
還好,那是起起伏伏之后,好不容易能喘一口氣的欣慰。
皇熱不由得問道:“澤哥,她是誰。”
費睿澤道:“葉巧,葉巧兒,曾經云銀城葉家的大小姐,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
皇熱眼睛瞪得老大,把剩余的香蕉一口塞進嘴里,過去把葉巧攙扶起身。
“嫂子,嫂子你好。”皇熱陪著笑臉。
葉巧卻跪在地上,不肯起身。
“你別管她,我與她的緣分已經盡了。”
皇熱心領神會,如丟垃圾一般把她丟在地上:“那你跪著吧。”
“是。”
云淺爭與凌庭薇看得懵了。
費睿澤說了未婚妻三個字,你直接湊上去,熱臉貼冷屁股。
一說兩個人沒什么關系,你直接落井下石,讓人家跪著。
這不是勢利。
你是狗吧。
皇熱清了清嗓子:“嫂,哦不,巧兒姑娘,給我們介紹一下這場拍賣會。”
“是,大人。”
葉巧兒正要起身。
皇熱冷冷呵斥了她。
“我讓你站起來了嗎?跪著,你要動,跪在地上給我爬。”
葉巧兒沒辦法,不敢敷衍,只好跪著,手腳并用爬向了顯示屏。
她穿的裙子不透光,很薄,跪在地上很疼。
葉巧兒不怕疼。
落到今天這個地步,要說沒挨過鞭子是不可能的。
不過……
“行了,皇熱,巧兒招你惹你了,故意為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