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相隨著聞俊兩個人,說是要去看遍天下間的奇花異草,在三日前亦都離開了,田妃自請?zhí)甓葹槟幔覝?zhǔn)了她,這樣可好,其實(shí)你心中一定很是好奇,太后對你的態(tài)度,其實(shí)我早就知道,你不是虞平生的女兒,是蕭翌晨與太后妹妹鄭千錦的女兒,我沒有怎么難為他,他還是在那個小木屋里看他的桐花……”
“二哥……”谷溟熵終究不怎么想在她面前提起谷溟岑,但眼下卻亦只能將頭埋在她的頸窩之處,輕輕的道,“二哥,他獨(dú)自一人離開了王府,誰也不知道他去了何處,我想他必是去找一處滿是青竹或是梨花的地方,去過他想要的生活。四弟和五弟兩個人似是約好了一般,都是偷偷的從自己府邸偷溜了出去,說著要去闖蕩江湖,呵呵。湛南,你已經(jīng)記得柔妃,那個你口中的小月牙兒,方錦東是一個很好的男人,我讓他照顧月牙可好?”
“湛南,你應(yīng)該是喜歡在秋千上的吧,那種如風(fēng)般的自由,你一定很喜歡……”谷溟熵癡癡的看著她平靜的面容,幽深的眸子里慢慢的泛起一抹溫柔笑意,他慢慢的俯下身去,將一個吻輕輕烙在她的眼瞼之上,喃喃嘆息,“你什么時候才能醒過來?”細(xì)細(xì)碎碎的吻,極是認(rèn)真,極是小心的印在她白皙的臉頰之上,谷溟熵一手撐在秋千的繩子之上,另一只手卻是托著她的后腦勺,尋著她唇間的柔軟,深深吮吸,秋千因著慣性而動,未梳的長發(fā)因著夜風(fēng)因著晃動,絲絲飛揚(yáng),長發(fā)飄舞間,逸散在唇齒之間的,是谷溟熵對她的誓言,“三年,湛南,給我三年,三年后,等溟翼回來,我們?nèi)フ覍ぃ阍?jīng)想要的自由……”
一滴滴閃著珍珠般璀璨的淚珠一粒粒的滾落下來,不時的跌進(jìn)簡湛南腰間的錦袋之中,斜斜飛在半空之中,垂落在半空中的手微微動了動,那有些微弱的三哥亦是被湮沒在極其溫柔略帶著霸道的細(xì)碎的眷眷深情之中……
天熵六年春。
芳菲殿里,一夜之間桃花盡數(shù)盛開,墨塵一身寶藍(lán)色錦袍,一臉緊張的瞧著那緊閉的房門,“枕容,你確定她昨日回來了?”枕容在樹下一個勁的翻著白眼,沒好氣的嚷嚷,“世子,這個問題你已經(jīng)問了不下于五次了。這可是湛南告訴我的,定然不會有錯。”
“哦,這樣就好。”墨塵不由小心的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著裝,確定自己無恙時,才瞪直了眼仍舊看向那緊閉著的房門,心中不禁納悶不已,印象中,好似以前聽簡湛南提起過,杜若她不愛晚起的啊?難不成中了毒后,失去記憶連帶著將習(xí)慣也忘記掉了,他還在拼命的往著那里瞧。那芳菲殿的大門卻在此時被人打來了。
“郡主,你覺得怎么樣?”鈴兒笑嘻嘻的幫杜若取過手中的包裹,一邊又想去拿她手中的一株梨花,然杜若怎樣也不肯松手,“這個是要給湛南的,還是我來拿。”杜若笑的一臉溫柔,驀然間發(fā)現(xiàn)桃花開的絢爛,那一瞬間,不知是桃花蕩漾了她臉上的笑容,還是她臉上傾國傾城般的美渲染了那滿樹的桃花,“呀,鈴兒你瞧,我們回來的還真是時候,桃花正好開放呢!”
本自在桃花樹上等的略微有些懊惱的墨塵猛然間聽到了杜若的聲音,欣喜的轉(zhuǎn)過頭去,卻不料鼻子一下子撞在樹枝上,他“啊”的一聲慘叫,已是重重的跌下了樹。
“什么人?”鈴兒急的要大聲叫了起來,墨塵慌忙大聲叫道,“是我,是我墨塵。”他一邊懊惱的爬起身來,雙眼一瞥到杜若,便沖著她怔怔的笑,杜若看著他的模樣,忽然間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墨塵只要一見著她笑,便亦會只傻傻的看她,眉間的那道刀疤緩緩的舒展著,他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鬢間已然插著一朵開得正艷的桃花……
人,一身火紅衣衫,臉上漾著一抹純粹天然的笑,讓人一見,好似見到了那緋紅的桃花在靜靜的人心里緩緩開放。墨塵不由看的呆了一呆,恍惚間,好似是那個剛到天燁之際,那飛奔出來,曾經(jīng)灼了他眼的那抹緋紅。
墨塵的眼中晶亮璀璨,怔怔看向杜若的眼中,星光點(diǎn)點(diǎn),鬼方中人,向來大方的有之,坦誠的有之,他還從未見過那樣絢爛,美的璀璨的女子,當(dāng)下,口中的溢美之詞,已經(jīng)是不加掩飾的嘆出了口,“我曾以為鬼方的六瓣梨花是最純粹高雅之美,卻原來在天燁的皇宮之中,也有美的這般絢爛的,似是桃花般,艷麗而不濫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