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來兩間上等客房,準備好熱水。再將你們店里的招牌菜都準備上,一會送到我師兄的房里。”
蘇妙雅和蔡寧安師兄妹二人剛踏進客棧,蘇妙雅就輕車熟路的將自己的訴求說完。
頭也不扭的徑直往二樓客房走,轉頭一看店小二愣愣的跟在身后,和善的開口:
“回神了,請問我住那個房間?”
“實在不好意思,客官您這邊請。”反應過來的店小二低著頭,羞赧的帶著蘇妙雅去客房。
掌柜對著站在柜臺付錢的蔡寧安笑的眼都瞇成一條縫:“這位客官,兩間上等客房一宿加上餐食一共一千文。”
蔡寧安愣了一下,自己是不是聽岔了:“剛才沒聽清,勞煩你再說一遍。”一千文,一兩銀子,這和強有什么區別?”
“客官不要激動,兩件上等客房一宿加上那位客官點的餐食確實需要一千文,這是明細。”
掌柜對此見怪不怪,她們這家客棧價格確實偏高,但她畢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淡定的把賬單遞給蘇妙雅。
“不必了,剛才點的餐食一會只上一半,剩下的明天早上再上。”
蔡寧安算著這個點蘇妙雅應該已經在洗漱了,認命的掏出一兩銀子。
“好嘞,祝你入住愉快。”掌柜麻利上收好銀子,遞上憑證。
“師兄,菜還沒上齊嗎?”洗漱完的蘇妙雅神清氣爽,看著桌子上這么點菜,充滿疑惑。
“就讓她們上了這么多,剩下一部分作為明日的早膳時。妙雅,這些菜足夠我們二人吃了。”
蔡寧安淡定的開口,實則內心流淚,實在是為兄手頭不富裕,眼下還有半個多月的路程。
該省省該花花,精打細算還能過。
“師兄,你……這是手頭不富裕了?”自覺猜到真相的蘇妙雅頓時覺得飯都不香了,放下筷子,看著蔡寧安。
頭一次希望蔡寧安反駁她的話,不過顯然是讓她失望了。
蔡寧安耳朵泛紅,卻依舊嘴硬:“不鋪張浪費的話,手頭的銀錢是足夠我們到達。”
絕望閃在蘇妙雅的頭頂,突然想起來自己行李里塞的有銀兩:“啊……,對了,我包裹里好像還有些銀兩。”
“……那個……,師父也拿走了。”蔡寧安不忍的打破了蘇妙雅的幻想。
“……師父她老人家這是在虐待我。”蘇妙雅絕望,傷心,悲痛欲絕。
為五斗米折腰,她現在連五斗米都沒有。
“師父這也是想改改你驕橫奢侈作風,磨礪你的性子。”蔡寧安安慰道。
“所以我就一定要沒苦硬吃嗎?”蘇妙雅不解,她就說怎么這趟出來把她的銀票全收走了。
“此言差矣,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不可過度沉溺于富貴享樂,要剛毅堅卓。”
“家中產業早已后繼有人,可保我富貴無憂。既如此,行事作風何不能隨心所欲?”蘇妙雅不懂,家中有錢有權,還后繼有人,自己隨心所欲些有何不可。
蔡寧安苦口婆心的勸說:“凡事不可過度。老子曾言:反者道之動。事物總是從陽的地方流向陰的地方,如此循環往復。若是有一天遭遇變故,你又該如何?不活了嗎?”
蘇妙雅都能猜出蔡寧安的身份,蔡寧安自然也猜出蘇妙雅的身份。
蜀國皇室子弟,一看就沒受過挫折。行事作風以及性子驕奢,經不起大風浪。
皇家自古以來都是血雨腥風,不管自愿與否總要被迫成長。
到如今他方才明白,為何師父執意要讓妙雅師妹跟他一同前往啟國了。
“沒有這種可能,再說若是真淪落到連富貴都不能保全的地步。只能說明大廈將傾,不等死又能如何。”
蘇妙雅打心里認為蜀國不會有那么一天,不是她過于自負,蜀國確實是大國,且吏治清明。
再說若真是有那么一天,且不說總有人力纜狂瀾,輪不到她。
就是輪到她,她就算不能力纜狂瀾,救大廈與危難之間,總歸可以英勇赴死,與國同存亡。
“罷了罷了,我不與你爭。不知若干年后,你再想起這番話該作何感想。”蔡寧安氣的說不出話,簡直是對牛彈琴,這頭牛還死犟。
翌日一早用完早膳,蘇妙雅便被蔡寧安攔著趕路。
昨日的話蘇妙雅多少是聽進去了些,老老實實的聽蔡寧安的安排。
“李叔父,我們離鵲橋鎮還有多遠?”只見一女子身騎紅馬,一身緋衣容貌明艷,語氣明媚。
“少主,還有半個月的路程。”被喚作李叔父的那名男子身穿藏藍色衣袍,拿出地圖估摸著時間,溫聲細語的說。
“好久沒見父親母親了,想馬上見到她們!”少女明顯高興了許多,臉上洋溢的笑容愈發生動。
李關恭敬道:“老爺和夫人也很是想念少主。”
“這一路上也沒碰到什么好的東西,送給父親母親。”李黎黎語氣失落,這都快見到父親母親了,還沒尋到合適的禮物。
“少主能過去,夫人和老爺就很高興了。”李關是自小服侍李老爺的親信,對于主子的心思摸得八九不離十。
這次也是李老爺和夫人想女兒了,又抽不出時間回去,這才讓他帶著少主來一趟。
順便歷練歷練,長長見識。
“也是。”李黎黎緊皺的眉眼舒展開來。
剛走到茶肆的蘇妙雅好巧不巧的聽到了這番談話,心思一轉,笑盈盈的走向李黎黎。
“這位姐姐,在下無意間聽到了你們的談話,敢問你們可是要去鵲橋鎮?”
“正是,不知這位妹妹何故有此一問?”李黎黎利索的翻身下馬,一襲緋衣隨之在空中飛舞,猶如一副生動的畫。
李關隨即翻身下馬,身子向前一步,暗暗隔開蘇妙雅與李黎黎。
蘇妙雅識趣的不再向前,停下腳步,向李黎黎發出邀約:“真是湊巧了,在下與家兄也是向北而行,恰好路過鵲橋鎮,不知可否與姐姐同行一段?”
“當然可以,出門在外,五湖四海皆兄弟姐妹。”李黎黎看蘇妙雅眼神清明,想來不是那等作惡之人。
李黎黎不動聲色的看向李關,見他點頭。知道縱使這二人有什么壞心思,李叔也能在這兩人手下帶她全身而退。
這應下了蘇妙雅的邀約,前后不過結果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