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紅瑪瑙
- 改嫁殘疾真世子,全家火葬場
- 落雪驚竹
- 2328字
- 2024-12-09 22:37:03
假山,匕首,裴旻,死亡……
前世今生在她腦中交織,只覺異常疲憊。
溫秋昏昏沉沉醒來,只聽見一兩聲女子的啜泣傳入耳中,費力睜開雙眼又被陽光刺得眼睛緊閉。
石榴見溫秋似乎要醒,激動起身將帳幔放下,端來爐上溫著的藥扶溫秋坐起。
溫秋扯到左肩的傷口,疼得她齜牙咧嘴,啞聲問道,“茯苓呢?”
石榴喂過溫秋一口藥,聲音哽咽道,“茯苓姐已好了大半了,小姐你躺了一個年關(guān)。”
“如今何日?”
年關(guān)?她躺了如此久?
“正月初六,今日正是立春。”
溫秋心下一驚,竟是躺了整整一月。
石榴將炭火燒得更旺,屋里暖融融的,又讓芭蕉將溫秋醒來的消息稟告老夫人。
祖母匆匆趕來時,溫秋正吩咐石榴將繡架上的繡品拿來。
“祖母!”溫秋見到長輩,驚嚇和委屈混在一起涌上心頭,聲音哽咽伏在老夫人肩頭痛哭不已。
“我的乖乖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張嬤嬤在一旁見到此景喜極而泣,直說溫秋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老夫人身體不好,不能如此激動,緩了一會兒方平靜下來。
“你可曾看到賊人了?茯苓受到驚嚇只說忘記了。”
老夫人捂著溫秋冰涼的雙手,耐心詢問道。
溫秋搖搖頭,“未曾。”
老夫人滿意這個回答,事情已蓋棺定論,是裴松之身邊的侍衛(wèi)修竹所為,原因是他妹妹對裴世子用情至深,不忍妹妹傷心,所以對溫秋這個未婚妻欲除之而后快。
官場上哪個人不是人精,怎么會看不出如此拙劣的借口。只是此事涉及皇室爭斗,若是細查下去不知會扯出什么事來。
只是這婚事確實還得細細考量。老夫人縱使將溫家未來看得重,也不能任由溫家子孫在別處丟了性命。
于是老夫人拍著溫秋的手,安慰道,“你被衛(wèi)明風刁難時,裴家無一人出面,我看這婚事還需再議。”
溫秋上輩子對這樁婚事看得過重,她以為嫁出去就能海闊天空,不過是從一個牢籠跳到另一個牢籠。
“全憑祖母安排。”
送走老夫人,楊氏帶著補品趕來,坐在床邊淚眼婆娑,任誰看上去都是慈母。
松靜堂內(nèi),張嬤嬤不解詢問。
雖說如此,可溫裴兩家結(jié)親不僅是娃娃親的緣由,更重要的是命運綁在一起,為太子助力。
“裴松之如此行事,沒把溫家放在眼里,我們家的姑娘也不是誰都可以欺負的。”
“若是今年春闈兩個小子能入官場,秋丫頭自不必為兩個哥哥鋪路。”
老夫人撫摸著溫秋未完成的繡品,她剛進去溫秋正執(zhí)著繡花針靠在床上刺繡,素衣單薄,可憐至極。
溫秋是個有孝心的,若非出了這檔子事,這幅未完成的繡品必定是要鄭重送給老夫人的。
溫秋醒來,四處的拜帖絡繹不絕,其中衛(wèi)明玥的拜帖日日一封。
楊氏此番前來正是為了此事情。
畢竟衛(wèi)明風在公主府的所作所為都傳開了,若非她挑事,恐怕溫秋也不會性命垂危。
溫秋靠在床頭,嘴唇煞白,本就瘦小的身子此刻如同風中破敗枯葉,看似就要隨風而逝。
“女兒全憑母親做主。”
溫秋細細想了一通,當初華金閣事件后,白林眉并未被收回管家權(quán),而溫嬌在公主府對她的為難實在是讓人費解,更何況是雇兇殺人。
按她對祖母的了解,父親對白林眉如此上心,她自不可能和白氏當面起沖突,況且如今賞梅宴在即,白氏又是個不受控的人,若是在皇家宴會上出事,丟的可是整個溫家的臉。
事情發(fā)展到如此地步不過一個晝夜,能讓白林眉如此破防的可能不僅僅是華金閣的事情。
除非是她最看重的管家權(quán)!祖母難不成將白氏的管家權(quán)收了回去?
不可能!溫秋隨即推翻自己的結(jié)論。
若是如此,依白林眉的性子,只怕是當晚整個尚書府都會雞犬不寧。
若并非如此,難道是楊氏從中作梗?可一個華金閣就能讓她和白氏鬧掰,何必再用管家權(quán)壓她。
除非,楊氏想置她于死地!
送走楊氏,溫秋卸了力倒在床上,石榴走上前來,櫻桃關(guān)上門去小廚房催晚膳。
“小姐,這是從您頭發(fā)里搜出來的紅瑪瑙。”
溫秋將瑪瑙藏進枕下,細細問了這一月來府中發(fā)生的事情。
溫嬌被禁足,白姨娘管家權(quán)被楊氏全部收回,但溫恭對白林眉的寵愛依舊不減,甚至更勝當年。
“裴松之那邊呢?”
若是此事禍水東引推給了裴松之,那裴旻的意圖很明顯了。
他要拉攏三皇子,可這件事侯爺和夫人不一定會贊成,很大概率是他自己的想法。
上一世她從裴府下人口里得知,太子對侯爺有救命之恩。當年收復江州一戰(zhàn),后方糧草斷絕,朝堂上眾人準備放棄江州,是太子力排眾議親自帶著糧草趕往江州。
武安侯是個重恩重義的人,他必定不可能背叛太子。
既如此,裴旻如此行事究竟想干什么。
他想報復當年被拋棄的事情?還是另有所圖?
罷了罷了,不想了。溫秋捂著腦袋躺下,這些事情以后和她也沒關(guān)系了,祖母已經(jīng)在考慮溫裴婚事了,她以后大概率也不會碰到裴旻了。
侯府凈思居。
如今太子和侯府已生嫌隙,雖面上仍過得去,可自古君王哪個不多心。
猜疑和背叛就像平靜冰面下的裂紋,冰面行走的太子自會投石問路,再不會對冰面如此放心。
“小師弟,如今天地丹已經(jīng)出現(xiàn),這一石二鳥的計謀怎么想出來的?”
“對了,溫小姐醒了,暫時沒什么異動。”
初九靠在窗臺,抱著一盆冰糖山楂一個一個塞進口中。
當年藥師谷全被滅口,只有拉著裴旻下山玩耍的初九和裴旻活了下來。
師傅身首異處,右手緊緊握著一張血書,那是天地丹的配方。
天地丹,不說活死人肉白骨,但救人一命的本事還是有的。只是藥師谷丹藥如此多,比天地丹昂貴千百倍的丹藥多的是,為何賊人只拿了天地丹。
他們一路追尋,最終在京城發(fā)現(xiàn)天地丹消息。
裴旻本想終生不入侯府大門,奈何京中勢力盤根錯節(jié),為給師傅報仇只能屈居于此。
裴旻故意留了溫秋一線生機,若是天地丹在京城皇室,太子和三皇子必定會用此物救人。若是不在也可栽贓陷害給裴松之,一箭雙雕。
這凈思居偏僻得很,在侯府東北角,靠著側(cè)門,只出行方便些。
裴旻放下金剛經(jīng),行至窗前,語氣鄭重,“殺了她。”
聞言,初九差點兒沒被噎死,翻身進屋喝了一壺茶水,“你腦子進水了,尚書小姐是你想殺就殺的?”
裴旻轉(zhuǎn)身一個眼刀飄過,“會試在即,鵬山普救寺應當有許多官家小姐。”
“好歹是你嫂嫂,你怪……”
初九摸著下巴緩緩道,沒說完,嘴里塞進幾顆山楂堵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