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要銀子皇帝打太監(jiān)
- 暴走萬歷
- 人本是神
- 2209字
- 2024-12-05 12:00:00
“父皇,兒臣有話說。”
朱翊鈞叫住他。
“有事找你母妃。”
“朝堂的事母妃豈能插手。”
“你要聊朝堂的事?”隆慶嗤聲一笑:“剛讀幾天書就操心朝堂了,你倒是說說。”
“內閣要給新上任的兩廣總督批二十萬兩銀子,父皇同意了嗎?”
朱翊鈞直直的看著隆慶。
原兩廣總督李延,剿匪不力。
張居正提參,殷正茂接替。
李延吃空餉是整個朝堂都知道的事,唯獨隆慶不知道。
多吃兩萬人的空餉,一年貪墨七十萬兩銀子,大多都被李延孝敬給了朝堂各部大臣。
說白了就是孝敬給高拱這一派的。
而張居正推薦的這個殷正茂,辦事能力比李延強十倍,但風評不是很好。
高拱這時候給殷正茂多批了二十萬兩,還放話出去就是讓殷正茂貪污用的。
這里面的彎彎繞繞過于復雜。
是高拱對張居正發(fā)起的一次較為陰險的攻擊。
高拱越來越不滿張居正的影響力,已經妨礙他獨霸朝堂。
內閣首輔次輔之間的斗爭,眼看就要拉開帷幕。
更要命的是,這二十萬兩銀子一出去,戶部的錢袋就徹底空了。
“那是高拱的事,你找高拱吧。”
隆慶手一揮,聽到這些他就頭疼。
“兒臣請父皇下旨,收回二十萬兩白銀。”
“批都批了,豈能收回。高拱奏疏中明明白白寫了,那銀子必須得給殷正茂,不給他又能給誰呢?”
“給我。”
“你要那么多銀子作甚?”
隆慶笑了,心想這兒子比他還荒唐。
“我要在東邊建一個北平新區(qū)。”
“什么東西?”隆慶沒聽明白。
“新區(qū),包含軍事、工業(yè)、教育……”
“別胡鬧了,你連字都認不全搞什么新區(qū)!這二十萬兩銀子給了殷正茂能穩(wěn)定兩廣,給你就打水漂了。”
“兩廣剿匪的軍費已經夠了,這二十萬是高拱額外批的,給了殷正茂才是打水漂。”
“朕信你還是信高拱?”隆慶冷笑。
隆慶沒有惡意,對這個太子,他有太多期望。
只不過。
太子年紀太小。
他對他的期望無非是好好讀書,經筳的時候好好表現(xiàn)。
不要操心朝政。
一個小孩子瞎操心什么。
隆慶自認還年輕,還能撐一撐再當幾年皇帝。
哪怕現(xiàn)在一身爛瘡,風一吹打哆嗦。
依然天天盼著王九思的丹藥,在臥榻之上大展雄風。
隆慶極其信任高拱。
已經到了盲從的程度。
內閣送來的票擬,有時候看都不看就御批朱筆。
雖然在高拱的領導下,國庫一年比一年空虛。
但是在他心里朝堂上目前也沒有比高拱能干的。
二十萬兩銀子在高拱手里能夠穩(wěn)定兩廣。
給自家這個十歲太子等于讓天下看笑話。
“父皇,這銀子不給我你會后悔的。”
朱翊鈞用他這張孩童的臉,笑瞇瞇的說了句威脅的話。
隆慶臉色頓時就變了。
“童言無忌,陛下息怒哇。”
馮保哭喪著臉哀求道。
他必須為太子說話,他是李貴妃的人,還指望太子登基后當上司禮監(jiān)掌印呢。
誰知道太子這是吃錯了什么藥,非要這二十萬兩銀子。
“你敢威脅朕?”
隆慶不可思議的笑了笑。
“兒臣不是威脅,銀子給了殷正茂沒用,給我卻能為北平府打造一個新區(qū),用不了多久,新區(qū)的稅賦將比蘇州還要高。”
“你那是做夢。”
隆慶無奈的笑道。
馮寶眼神一骨碌,可不就是做夢嗎,這父子倆絕了,一個做女人夢,一個做發(fā)財夢。
“父皇既然不相信我,那咱們只好公事公辦了。”
朱翊鈞恭順的態(tài)度陡然一變。
此時站在隆慶面前的已經不是兒子。
而是一個眼神中流露著狡黠與冷漠,過來與他談判的人。
“什么公事公辦?”隆慶一頭霧水。
“孟沖送進乾清宮的幾個小太監(jiān)已經被我關進東廠,驗明正身,他們不是太監(jiān),兒臣請問父皇,你弄一群假太監(jiān)在身邊做什么?”
“你……大膽!”隆慶臉通紅,驚訝了半天憋出兩個字。
這是隆慶個人的秘密。
也是隆慶朝最大的逆鱗。
因為一旦這件事公之于眾,隆慶朝與隆慶個人將永遠釘在歷史恥辱柱上。
隆慶一直以為保密,除了孟沖和王九思,不會有人知道。
現(xiàn)在朱翊鈞一說,滿屋的太監(jiān)宮女都知道了,馮保也知道了。
但隆慶并不害怕他們知道,他真正介意的是陳皇后和李貴妃。
“你母妃告訴你的?”隆慶心虛的問。
“她不知道。”
說完,朱翊鈞又補充一句:“陳皇后也不知道。”
隆慶的臉色立刻好轉,有了一絲健康的血色。
李貴妃外柔內剛,陳皇后外剛內剛,這兩個后宮的當家女人他還是有些畏葸的。
“你是如何知道的?”
隆慶哭笑不得看著自己這個逐漸變得陌生的兒子。
這哪是沖齡幼童,分明是個小猛獸。
朱翊鈞沉默不語。
隆慶被他看得心里發(fā)毛,甚至不敢對視。
尷尬之余,他搓了搓手。
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不是滋味。
他來回走了幾步。
想要化解兒子帶來的壓迫感。
越走越煩。
兩手一叉腰,沖著身后喝道:“你們這群閹豎!到處嚼舌根子!朕今天把你們全活剮了!有一個算一個!”
“陛下饒命!”
無妄之災降臨,暖閣內幾個太監(jiān)嚇得魂不附體,五體投地紛紛求饒。
馮保也默默跪了下去。
額頭上冒著冷汗。
這叫什么事。
他以為自己過來是替李貴妃監(jiān)督太子的。
防止他在陛下面前亂說話,行為不端。
現(xiàn)在可好。
已經不是亂說話的問題了。
這是把人往死里逼呀!
眼看陛下又羞又怒,就要拿太監(jiān)出氣。
皇上不敢隨便殺一個大臣,但是太監(jiān)卻可以。
他身為東廠提督,也扛不住帝王一怒。
“馮保,你也知道了?”
怕什么來什么,隆慶走過來劈頭蓋臉問道。
“回陛下,老奴端地不知,方才太子所言,老奴一個字都不信。”
馮保屁股撅得老高,以額點地。
“還是你懂事……你放屁!”
隆慶先是感慨夸了一句,忽然又翻臉罵人。
馮保叫苦不迭,都說隆慶帝是屬狗臉的,翻臉比翻書還快,他見識很多次了。
“你個老東西明明是東廠提督,他們被關進東廠,你能什么都不知道?馮保啊馮保,朕當初可是對你寄予厚望,你轉頭就投靠貴妃身邊鞍前馬后。”
隆慶一腳踹在馮保肩頭。
馮保滾冬瓜般打了幾個滾。
他足足滾了兩圈,以便將萬歲爺這一腳的威力最大化,得以令他消氣。
情知皇上不敢打太子,只能拿他出氣。
他已經后悔來乾清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