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禾站在床邊，急得都要哭了。

“姑娘剛才動了手指，我真的看到了。可是不管我怎么喊，姑娘都沒有回應。”

晏修儒趕緊上前，給師云婳把脈。

把完脈后，又掀開師云婳的眼皮檢查。

就在這個緊張的時候，季北宸已經轉身往外走去。

“主子，您不問結果了嗎？”

“不用問了。”晏修儒的表情已經給了他的答案。

師云婳已經脫離危險了。

……

第二日，知非院

大夫人一起床就問師云婳的情況。

周嬤嬤也是憂心忡忡：“奴婢一早就去看過了，春禾說姑娘還沒有蘇醒跡象。”

“你去庫房把那根千年人參找出來，給東廂房送過去。”

“夫人，那可是老爺給您的陪嫁啊。”哪怕是大夫人自己都沒舍得吃。

“人參沒了再買，婳兒的命更重要。”

周嬤嬤哽咽著點頭。“五姑娘有夫人您惦記，肯定很快就能好起來。”

大夫人剛穿戴妥當，想著去東廂房看看，一個丫鬟匆匆進門來報告。

“大夫人，不好了，主君瘋了。”

“怎么回事，什么叫瘋了？！”

“主君正滿屋子里追著人砍呢，夫人您趕緊去看看吧。”

大夫人帶著人趕到的時候，滿屋子凌亂不堪。

披頭散發，滿臉黑痘的師承志拿著一把劍，見人就砍。

看此情形，誰都不敢靠近。

“夫人，不好。主君這樣多半是出現幻覺了。”周嬤嬤憂心忡忡地提醒大夫人。

“幻覺？”

“是的，六少爺在病逝前也這樣，發黑痘，還哭著喊著說看到了怪物。”

一想到如今已經躺在棺材里的師月驕，大夫人的心頓時沉了大半。

當時婳兒還沒受傷，和晏修儒聯手都沒能救活師月驕。

難道……

她的夫君也要步師月驕的后塵？

她強撐著讓人把晏修儒請來。

可得到的回應是——

“用烏頭？！”

“是的，只有這一個藥方可以救大老爺。”

還沒等大夫人說話，門外，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

“我看誰敢！”

老太太黑沉著臉走進來。

“我的驕兒已經被師云婳這個掃把星害死了，難道，你還想害死志兒不成！”

不僅是大夫人，在場的所有人都滿臉震驚。

師月驕明明是被那些臨時換藥的庸醫害死的，怎么反倒成師云婳的不是了？

不用想，肯定是師月憐在老太太跟前說了什么。

“我敢。”人群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眾人回頭，只見晏修儒走出來。

他斬釘截鐵地重申。

“我敢！我信五姑娘的藥方，”

許是受他感染，大夫人也跟著昂頭挺胸，動動嘴。

還沒等她開口，老太太一個冷眼掃過去。

“怎么？你要和外人一起對付我？！”

大夫人沒有直面老太太，只說。

“老太太，您累了。”

說著，抬手招呼道：“來人，送老太太去休息。”

“反了，反了！”

不理會她的嚷嚷，大夫人轉身，對晏修儒道：“放手去做吧。”

……

老太太被大夫人請回來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師月憐的耳中。

師月憐穿著一身白素衣，為著脂粉，整個人看上去憔悴極了。

他一掌掃過桌上的茶盞，狠狠地罵。

“怎么全世界都和我作對！明明是她師云婳害死了驕兒，明明是她！憑什么大家都信她，不信我！”

“姑娘，您得趕緊想想辦法啊。如今師云婳那邊有那么多人撐腰，可不好動。”

師月憐的眼神里閃過一絲兇狠。

“誰說不好動了，她不是還在床上躺著嗎！不趁這個時候要她命，還等何時！”

“姑娘……這樣是不是太冒險了？東廂房那邊，現在可全是大夫人的人。”

“只要做得隱秘，就不算冒險！”

……

知非院，東廂房。

春禾這幾日都守在師云婳的床前，累了就趴在床邊歇一會兒。

“春禾姑娘。”

有人輕輕拍她的肩，將她喚醒。

春禾抬頭，揉揉眼，才看清來人。

這是原本看守門戶的守門嬤嬤梁嬤嬤，自從東廂房被封園之后，她也被安排一同守門去了。

所以，不管是欺負春禾，還是后面的東廂房大亂，這個嬤嬤都沒有參與其中。在師云婳重傷不醒之后，這個嬤嬤更是主動來幫了不少忙。

所以，春禾對她的印象也還不錯。

“梁嬤嬤。”春禾揉著眼睛坐起來。

“去歇會兒吧。”

春禾抬頭，往師云婳的方向望了一眼。

師云婳依舊緊閉著雙眼，沒有任何反應。

她卸了氣，搖搖頭。

“我就在這兒等姑娘醒來。”

“那哪能熬得住。”梁嬤嬤笑著安慰她。“這樣吧，你就在軟榻上去休息會兒，我來替你看會兒。”

春禾的確累了，又見梁嬤嬤是認識多日的老人了，猶豫了片刻之后，身體上的疲憊還是戰勝了不放心。

她點點頭。

“那就麻煩嬤嬤了，藥一定要溫了再喂，還有，別忘了給姑娘漱口，姑娘怕苦。”

“好了，我知道的。”

梁嬤嬤哄著春禾去軟榻上休息。

等她躺下后，她才走回床邊，端起藥碗，背著春禾，悄悄地把一包毒粉倒進藥碗里。

做完這一切后，她還小心地朝春禾方向看了一眼。

確定春禾早已熟睡壓根沒有發現她的動作。

她彎腰屈身，將昏迷中的師云婳扶起來。

掰開師云婳的嘴，梁嬤嬤端起碗，將整碗藥倒入師云婳腹中。

做完這一切，她還不忘拿出帕子，把師云婳的嘴角和碗都擦干凈，不留任何證據。

就在她收拾的時候，身后突然響起聲音。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