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迷霧荒原,濃稠的霧氣瞬間將四人包裹,每吸一口氣,都仿佛能嘗到預言里“必成虛無”的苦澀。顧芷霜的鏡刃在掌心嗡嗡作響,刃面映出沙礫下隱匿的符文——那是初代宮主為禁錮此地而設下的咒印,正源源不斷地將霧氣轉化為絕望的低語。
“這些霧氣是被封印的可能性。”慕雪的水晶球表面凝結出一層薄冰,“它們本應是荒原上自由的風、流動的水,卻被‘必成虛無’的預言困成了一潭死水。”話剛落音,一團霧氣驟然化作猙獰的獸影撲向新垣瑤,卻在觸碰到她指尖的鳳凰火后,消散成一串晶瑩的露珠,每顆露珠里都映著一幅畫面:荒原上曾盛開的花海、奔跑的獸群。
“原來這里也曾有過生機。”新垣瑤盯著露珠,眼中閃過一絲痛惜,“初代宮主害怕這片荒原上誕生出能打破他觀測的力量,所以用預言將一切都扼殺在了搖籃里。”她將鳳凰火注入腳下的沙地,試圖喚醒沉睡的種子,可沙礫中傳來的,只有無數被壓抑的嘆息。
江白握緊星辰之心,雜色光輝在霧氣中艱難地撕開一道口子,照亮了不遠處一座半埋在沙中的古老石碑。石碑上刻滿奇異的紋路,仔細看去,竟是一幅幅時空地圖,每一條線都指向迷霧深處的一座懸浮宮殿——那宮殿的輪廓,與初代宮主觀測站極為相似。
“那是初代宮主在各個時空埋下的‘宿命錨點’。”鏡中少年的聲音在江白識海響起,“他妄圖用這些錨點,將所有時空都鎖死在他預設的軌道上。而這座荒原,就是連接這些錨點的樞紐。”顧芷霜縱身躍向石碑,鏡刃劃過碑身,刻痕中涌出的光芒竟化作一群透明的蝴蝶,每只蝴蝶的翅膀上都寫著“打破”二字。
蝴蝶振翅飛向迷霧,所經之處,霧氣開始消散,露出底下被掩埋的建筑殘骸。慕雪的水晶球投射出這些建筑曾經的模樣:那是一座繁榮的城邦,居民們用沙礫建造出精美的樓閣,樓閣上飄揚著寫滿“自由”的旗幟。“這些人曾拒絕接受預言的束縛。”慕雪的聲音帶著一絲激動,“他們在這片荒原上建立起了屬于自己的文明,卻被初代宮主視為眼中釘。”
隨著霧氣的進一步消散,荒原中央的懸浮宮殿完全顯現。宮殿大門緊閉,門上刻著巨大的預言文字:“踏入者,必化虛無。”新垣瑤冷哼一聲,鳳凰火在掌心匯聚成一把鑰匙,插入鎖孔。火焰灼燒下,鎖芯里傳出陣陣轟鳴,門緩緩打開,一股古老而強大的力量撲面而來。
宮殿內,巨大的齒輪裝置正有條不紊地運轉著,齒輪上刻滿了各個時空的坐標和預言。江白定睛一看,發現這些預言并非一成不變,而是隨著齒輪的轉動不斷切換,試圖將所有時空都拉向“必成虛無”的結局。“我們必須停止這個裝置。”江白轉頭看向同伴,眼神堅定,“否則,所有被我們解放的時空,都會再次陷入繭房。”
顧芷霜率先沖向齒輪,鏡刃砍在齒輪邊緣,卻只濺起一片火花。“這齒輪被強大的力量加持,普通攻擊根本沒用。”她皺起眉頭,鏡刃在手中飛速旋轉,試圖尋找齒輪的薄弱點。新垣瑤見狀,展開鳳凰雙翅,火焰纏繞在鏡刃上,為其注入更強的力量。慕雪則在一旁,通過水晶球解析齒輪的運轉規律,試圖找到停止它的方法。
江白將星辰之心高高舉起,雜色光輝籠罩住整個宮殿,試圖干擾齒輪的運轉。在光的照耀下,齒輪上的預言文字開始扭曲、變形,原本穩定的運轉節奏也出現了一絲紊亂。就在這時,宮殿的墻壁上突然浮現出初代宮主的投影,他的聲音在宮殿內回蕩:“你們以為,僅憑這點力量,就能打破我的布局?這片荒原,這片宇宙,都逃不過我設定的宿命!”
新垣瑤望著投影,眼中滿是不屑:“你的宿命,不過是害怕失去掌控的牢籠。看看這片荒原曾經的模樣,再看看那些被你囚禁的時空,真正的力量,從來不是掌控,而是自由。”說罷,她與顧芷霜對視一眼,兩人默契地將力量匯聚在一起,鏡刃裹挾著鳳凰火,狠狠地砍向齒輪的核心部位。
隨著一聲巨響,齒輪終于停止了轉動,宮殿內的光芒瞬間黯淡下來。墻壁上的投影也逐漸消失,初代宮主的聲音,最終消散在了這片荒原的風中。此時,慕雪的水晶球發出一陣歡快的鳴響,球面映出各個時空的畫面:時燼沙漠的鏡花樹綻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預言城邦的孩子們用彩紙折出更多的紙船,在溪流中歡笑追逐,零號時空的星宮屋頂,鏡中少年和年輕宮主正一同放飛一只巨大的紙鳶。
四人走出宮殿,只見迷霧荒原上的霧氣已完全消散,沙礫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金色的光芒。荒原上開始冒出嫩綠的新芽,這些新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很快便長成了一片郁郁蔥蔥的森林。森林中,各種奇異的生物穿梭其中,它們的身上,再也沒有被預言束縛的痕跡。
慕雪的水晶球映出下一個時空的入口:那是一座被冰雪覆蓋的山谷,山谷中回蕩著“永無生機”的預言,可山谷的深處,卻閃爍著一絲溫暖的光。新垣瑤活動了一下手腕,鳳凰火在指尖跳動:“下一站,冰雪山谷?正好去試試用鳳凰火融化冰雪,煮一鍋熱湯。”顧芷霜將鏡刃收入鞘中,望著遠處的山谷,嘴角微微上揚:“不管遇到什么,我們都不會停下。”
四人迎著陽光,向著冰雪山谷的方向走去。在他們身后,迷霧荒原上的森林隨風搖曳,仿佛在為這些勇敢的逆命者奏響勝利的樂章。而在這片森林的深處,一顆古老的樹上,刻著一行字:“當勇氣與希望交織,宿命的枷鎖,終將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