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萬徹連連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父子兩人談了幾句,薛萬徹想問宮里的事,薛稷說道:“父親,你現在身體正虛,不如我們回正堂再談。”
薛萬徹哈哈大笑說:“也該如此。”
回到正堂,薛萬徹正想問薛稷宮里面發生了什么事情,外面薛稷卻突然來稟報:“郎君,少郎君,宮里面來人了。”
薛稷有些驚訝,很快就猜到了來人的目的,轉過頭來對薛萬徹,說道:“父親,我們該擺下香案接圣旨了。”
薛萬徹愣了一下,隨后又摸了摸胡須,心里明悟,忙說道:“好,好啊!”
“這樣看來,不需要幾年,我兒的爵位都要超過為父了。”
薛稷笑說道:“父親說笑了,再過兩三月,父親就要再上戰場了,以父親本事,必然能夠立下大功,待父親從戰場上回來,至少也是個郡公了!”
薛府擺下香案,來的人正是張鳳。
張鳳看到薛稷竟然把香案都準備好了,心里暗道:“薛員外郎果然是個心思聰慧的。”
薛稷迎上張鳳,說道:“勞煩張中官走這一趟了。”
張鳳擺手,說道:“咱家能夠給薛員外郎宣旨,那也是咱家的福分。”
薛稷笑了笑,不再多說什么。
張鳳展開了圣旨,說道:“薛員外郎,接旨!”
“封薛稷為敦煌侯,食邑一千五百戶……賞金千兩,錦百匹……布千匹……賜侯府一座……”
薛稷謝恩之后,上前把那圣旨恭敬接過。
張鳳親切看著薛稷說道:“敦煌侯今年才17歲吧?現在已經是侯爵了,前途無量!”
薛稷今年已經17歲了,在后世或許還是一個高中生,但是在這個時代,已經可以做一家之主了。
薛稷說道:“以后還得多勞煩張中官多多指教。”
張鳳連忙擺手,說道:“不敢當,不敢當,咱從小在宮里面長大,也沒什么見識,哪敢說什么指教啊!”
薛稷不信這些,在宮里面能夠混出頭來的,要是沒有幾分城府,那是當然不可能的。
張鳳有些感慨,說道:“如今薛員外郎已經是侯爵,也不需幾年,員外郎再立下些功勞,恐怕薛府便要一門雙公了。”
現在薛萬徹已經是縣公了,薛稷再過幾年立些功勞,又有救了陛下的情分,被封為公爵,那也是情理之中的。
說著,張鳳還是懂事地扭過頭來看向薛萬徹,說道:“咱這里先是先恭喜薛將軍了。”
薛萬徹聽完這話,哈哈笑道:“張中官客氣了。”
沒有什么事情,是比看到自己兒子的成就超過自己,更令人感到欣喜的了。
張鳳看了看薛萬徹,忽然朗聲說道:“薛將軍,陛下還有一句口諭是給您的。”
薛萬徹有些意外,連忙作揖,說道:“臣接旨!”
張中官連忙扶起薛萬徹,說道:“陛下特意交待了,薛將軍不必如此!”
“陛下口諭:薛卿,你當勉勵!”
說罷,張鳳笑瞇瞇地看著薛萬徹。
薛萬徹的嘴角扯了扯,臉上露出了幾分尷尬。
李世民這個話的意思,他自然是挺懂的。
所謂的功高不過救駕,可不是一句虛言。
以薛稷的功勞,封一個侯爵,那是有些低的,至少也得封個縣公郡公才是。
如今薛稷只是被被封為侯爵,一方面是薛稷年輕,更有一個原因,便是薛萬徹也不過就是個縣公啊!
在古代,這種事情的影響還是很大的,總不能讓兒子爬到老子的頭上。
若是不同殿為臣,倒是還好一些,可偏偏同殿為臣,又涉及到了父為子綱的倫理上。
兒子的爵位若比當父親的大,到底誰聽誰的?
所以李世民才有這么一句話。
如果想解決這個問題,有兩個辦法,要不就是薛萬徹不要當這個官了,辭官回家。
可薛萬徹正值壯年。
要不就是薛萬徹的爵位和官位在往上提一提。
當然了也還有第三種情況,薛萬徹這個當父親的強行忍住尷尬。
現在還是唐代,這種情況畢竟少見。
歷史上到了五代,隨著官員將領年輕化,這些情況才多了起來。
薛萬徹咬了咬牙,知道自己擋住了兒子的路,心中也是愧疚說道:“請張中官回稟陛下,臣必全力以赴!”
薛稷親自將張鳳送出府外,不經意間在張鳳的手里,又塞上了一塊金子。
張鳳看著薛稷苦笑,現在薛稷的地位可比他高多了,但還給他塞金子,他的金子拿得實在是燙手啊!
薛稷倒是沒有什么心理負擔,歷史上到了唐玄宗李隆基時期,有一個很有名的宰相叫做李林甫。
這人每當進宮的時候,便喜歡在懷里揣一小袋子金豆子,看到太監就往人家手里塞金子。
因此,宮里的太監都爭著搶著給他傳遞消息,李林甫便能獲得很多宮里面的消息。
他這也不過就是向前輩學習而已!
張鳳也知道了薛稷的性格,忍不住說道:“薛員外郎真是折煞我也!”
薛稷搖了搖頭,誠懇地說道,“這算什么折煞?”
“我這人對朋友最是真誠,最不缺少便是這些黃白之物。”
“張中官若要是跟我客氣,那就是不把咱當朋友了。”
張鳳聽到這哈哈大笑,說道:“難得薛員外郎認咱這個朋友,也是咱家的榮幸。”
張鳳走了,薛稷十七歲救駕,被封為侯爵的事情,也沒有瞞得住。
接下來兩三天,不少人,工部的同僚,薛氏的長輩,都給薛稷送了賀禮,就連杜如晦和房玄齡也派人送來了一份賀禮。
以杜如晦房玄齡如今的官位,自然不會親自登門致賀,可能派人給薛稷送來一份賀禮,那已經是無比的看重了。
兵仗局的工匠們,也都湊了份子,給薛稷送來了禮物,祝賀他爵位高升。
薛稷搞出了新藥,救回來陛下性命的事情,都在工部傳開了。
這些人工匠都是眼前一亮,抱住這樣一根大腿,以后好處只怕多的是。
他們的禮物對于薛稷來說,肯定是寒酸的,但是薛稷也一臉歡喜地收下了,唯獨給兵仗局的工匠們回了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