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定定地看著李君羨說道:“太上皇那邊的事情怎么樣?”
李君羨不作猶豫,說道:“陛下猜得沒錯,太極殿那邊確實有些異動。”
李世民的眼神里面有些失落,說道:“到底什么情況?說來聽一聽。”
李君羨連忙把發生的事情,全部說了一遍,便見李世民的眼底透過一絲怨念。
旁邊的長孫皇后連忙抓住了李世民的手,曾經有些緊張。
李世民拍了拍長孫皇后的手,說:“皇后放心,朕心里很清楚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他過頭來看著李君羨,“把太極殿的百騎司撤掉一半,剩下一半就長駐太極殿了。”
李君羨聞言,心里明悟,說道:“臣遵旨。”
李淵正在在太極宮里面喝著悶酒,突然手下的趙中官來稟報:“太上皇,外面的軍隊開始撤了。”
李淵的眼睛里面流過一些失望,說道:“撤了?”
“看來陛下那邊是度過危機了,朕心中……大慰啊!”
他現在有些后悔,前兩日有些沖動了。
不過,他心里轉念一想,李世民無論如何也是不敢殺他的,否則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韙。
大唐還是講倫理綱常的,要是李世民敢這樣做,以后他李世民的兒子也未必不敢這樣做。
李世民絕對不會做那么愚蠢的事情。
李淵看了看趙中官,說道:“你進來的時候,全部百騎司的軍隊都撤了嗎?”
趙中官臉上有些糾結,說道,“只是撤了一半,說以后就要在這太極殿長駐了。”
李淵聽到這個話,心中了然,留戀地看著這太極殿,說道:“朕在太極殿是待不下去了。”
他雖然退位了,但是一直待在太極宮里面,就是不肯搬。
李世民也沒有辦法,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現在李世民有些不太耐煩了,留下一半的百騎司軍隊,就是告訴他,要是李淵再留在太極殿,日夜都得被監視。
李淵看著趙中官,說道,“天家無親情,便是父子,亦是如此啊!”
趙中官聞言,嚇得匍匐在地,瑟瑟發抖,不敢回話。
李淵頓感無趣,嫌棄地擺了擺手,道:“罷了,過段時間朕找他談一談,把這太極殿給他算了。”
趙中官聽到這話,還是根本不敢接口。
這個時候,薛稷出到了殿外。
所有人都知道,陛下召見了薛稷。
薛稷救了陛下,自古功高,莫過于救駕。
以后只要薛稷不是謀反,不……可能就算薛稷謀反,恐怕也能夠留下一條全尸啊!
薛稷看了來到杜如晦與房玄齡身邊,對兩人拱手作禮。
杜如晦心中了然,問道:“陛下是不是讓你告訴我們,這些官員都可以散了,宮禁也解開了?”
薛稷一愣,笑道:“蔡國公明鑒,確實如此。”
杜如晦對房玄齡點了點頭,站了起來高聲,說道:“諸位同僚,陛下已經說了,諸位可以回家了!”
“這宮禁也解了,回去該休息的休息,該回去當值的,便回去當值吧!”
官員們被折騰了兩三天,也確實是疲憊不堪了,紛紛上來與杜如晦和房玄齡告辭。
這兩天也讓官員們看清楚了,李世民最相信的還是杜如晦與房玄齡兩個人。
這兩日,所有人都沒有辦法離開皇宮,就他們兩個可以,可見兩個人將來恐怕還能夠更進一步。
也有官員來給薛稷告辭的官員,薛稷也一一應付,但這樣的官員數量不多。
薛稷現在地位還低,以后的事情誰也說不好,他們作為朝廷的重臣,對一個晚輩不好太放低了身份,否則也是丟了自己的面子。
只有一些與薛家關系比較好的,或者是有交情的,才會向薛稷告別。
程咬金上來摟著薛稷的肩膀,笑著說道:“薛世侄,這次你拋頭露面了!”
薛稷嘴角扯了扯,有些無奈地說道:“盧國公,你是想說出人頭地?”
周圍的官員都在暗笑,程咬金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連忙轉移話題。
“咳咳,薛世侄啊!”
“不知道你造的飛空砲怎么樣了?”
薛稷笑著回道:“半個月之前,下官已經讓人試制飛空砲,再過大半個月,就能夠造出來了。”
程咬金聽到這話,又想了想,說道:“倒也能夠趕得上戰爭。”
“到時候試用時,支會一聲,世伯去給你助威!”
又聊了幾句,程咬金擺了擺手,便走了。
薛稷轉過身來,看著杜如晦房玄齡,“兩位國公,下官這邊也該回去了。”
杜如晦笑說道:“趕緊回去吧!”
“聽說薛將軍也感染上了痢疾,雖有良藥,也該回去看一看了。”
聞言,薛稷心里泛上了幾分擔憂,離開了皇宮。
在宮門外守了兩天的薛大武等人,看到薛稷出來,連忙一窩蜂地沖了上來,給薛稷送上披風,激動地說道:“少郎君,辛苦了。”
薛稷笑笑,拍了拍幾人的肩膀,說道:“這倒是沒什么,準備好馬車吧,咱們回家。”
薛稷上了馬車,回到了薛府,一下馬車,便看到門后面伸出來一個腦袋,正是府上的管家薛忠。
薛忠一看到薛稷,也是大為驚喜,卻不上來迎接薛稷,反倒激動地往府里面沖了過去,大喊:“少郎君回來了!少郎君回來了!”
薛稷看到這副樣子,也是心里一暖,笑了一笑,進入了府門。
周圍的奴婢還有下人都上來問好。
薛稷往薛萬徹的小院走去,只是走到半路,前面來了一大堆人,走在領頭的正是被薛忠攙扶著的薛萬徹。
薛稷連忙快走幾步,來到了薛萬徹的身邊,想扶住薛萬徹,卻被薛萬徹一把抓住了手。
薛萬徹拉了兩天,也是痛苦,這才剛剛恢復,腳步還有點虛浮,菊花也有點刺痛,可看著薛稷的眼神之中透著欣慰。
“可算回來了。”
他知道薛稷去了皇宮,心里面是有些焦慮的。
雖然他喝了薛稷這個藥確實有效,但是每個人的體質不一樣,薛稷要去做的事情,關乎到陛下的性命,但凡陛下有所閃失,恐怕薛稷的性命不保,薛萬徹心里自然擔憂。
薛稷笑說道:“父親,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