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陽宮。
清晨,朝霞映照在咸陽宮的琉璃瓦上,宮門緩緩開啟,文武百官身著朝服,依次進入朝堂。
他們神態各異,有的嚴肅,有的沉思,都在等待著始皇帝的到來。
“陛下駕到——”一聲尖銳的太監通報聲。
嬴政身著錦繡龍袍,頭戴十二旒之冠,步履沉穩,踏入朝堂。他的面容嚴肅,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嬴政坐定后,丞相李斯出列,行禮奏事。
李斯:“陛下,自統一六國以來,天下初定。但近日有密報,原趙國、韓國之地有遺民暗中串聯,圖謀不軌。臣建議加強地方監控,以防患于未然。”
嬴政點頭:“此事不可輕視,著你擬定方案,加強地方官員的監察力度,確保六國遺民不敢再生事端。”
“臣遵旨!”李斯躬身領命。
李斯領命后,嬴政又問其道:“李斯,朕前日所下令推行的新制紙張,如今進展如何?是否已在全國范圍內普及?”
李斯聞言,稍作思考,答道:“陛下,新制紙張自推廣以來,已有顯著成效。各地官府紛紛響應,造紙工匠日夜兼程,產量逐日上升。
目前,新紙張已在朝廷文書和部分學府中試用,反響良好。然而,普及全國尚需時日,部分偏遠之地尚不知此物。”
嬴政聽后,略感滿意,點頭道:“紙張之事,關乎文化傳承與政務效率,務必重視。你需繼續督促,確保新紙張盡快在全國范圍內推廣,以替代竹簡,減輕百姓負擔。”
“臣領旨。”李斯應聲道,“此外,臣還建議設立專門的造紙機構,負責監督紙張的生產與分配,以確保質量與供應。”
“準奏。”嬴政同意了李斯的建議,“此事亦不容忽視,著你即刻著手辦理。還有何事需奏?”
此時,御史大夫馮去疾出列,行禮奏道:“陛下,臣有要事奏報。近日,臣在巡查地方時發現,部分郡縣稅賦征收不當,有官員中飽私囊,百姓苦不堪言。臣請陛下準許,對相關官員進行嚴查。”
嬴政聞言,面色一沉,道:“稅賦乃國之根本,豈容宵小之徒貪污侵蝕?著你負責調查,一經查實,嚴懲不貸。”
“臣遵旨!”馮去疾領命,神色堅定。
朝會繼續,嬴政一一聽取大臣們的奏報并頒旨定奪……
“諸位愛卿,若無其他要事,今日朝會便到此為止。爾等各司其職,務必勤勉為國。”
隨著嬴政的話語落下,朝堂上氣氛漸趨平靜。
就當群臣方備退朝時,一位身著樸素朝服的官員突然出列,步履堅定地走到中央,跪地行禮,聲音洪亮而堅定:“陛下,臣有異議,不得不奏。”
這位官員是儒家學派的代表人物,名為淳于越。
他抬頭直視嬴政,仿佛絲毫不畏懼始皇帝之威嚴,曰:“陛下昔日下令大肆殺戮方士,焚燒有關方士之書籍,此舉措實為暴政。
治國之道,在于仁政,以德服人。陛下此舉,恐傷天和,寒天下士子之心。”
朝堂上一時間氣氛緊張,所有官員都屏住了呼吸,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嬴政的面色瞬間變得陰沉,眼中閃過一絲殺意,他冷冷地問道:“淳于越,你是在指責朕的決策嗎?”
淳于越面色堅定,毫無懼色,答道:“陛下,臣非敢指責,實乃憂心天下,憂心陛下之千秋偉業。
方士雖有異端,然書籍無罪,焚書之舉,實乃自毀根基,阻斷文明傳承。
陛下若能收回成命,廣開言路,包容百家,方為圣明之君。”
嬴政聽罷淳于越之言,面上并未露出絲毫動容之色,反而眼神更加冷厲。
昔日,方士以長生不老之術誆朕,煉‘仙丹’以圖朕之財。
幸朕得天命,微服出巡時,遇趙實,趙實乃后世之人,告朕長生不老乃虛妄,所謂‘仙丹’,實為毒丹,朕因之受害,身中金石之毒。
由此,朕豈能輕赦此輩方士。
淳于越見嬴政不為所動,遂再次叩首,語氣更為堅定:“陛下,臣聞陛下派兵包圍郊外村子,恐有誤傷無辜,此乃傷天害理之舉。
陛下英明神武,統一六國,當以仁德治國,安撫百姓,怎能因一時之怒,累及無辜?”
朝堂上氣氛愈發緊張,群臣無不為之色變,生怕嬴政雷霆大怒。
然而,淳于越并未因此退縮,他繼續說道:“陛下,國之根本在于民心,民心向背,乃國之興衰。
陛下若能息兵郊外,安撫百姓,彰顯仁德,必能贏得天下歸心,鞏固大秦基業。”
聽到淳于越提起郊外被圍的村子,嬴政立馬冷厲起來。
他站起身來,俯視著淳于越,想從其表情觀察其是否知曉“被圍村子”的秘密,是否知曉趙實的存在。
群臣之中,李斯在聽到淳于越提起“郊外的村子”時,也神情肅目地盯著淳于越,看他是否知曉什么。
好在,淳于越似乎并不知嬴政為何要派兵包圍郊外村子的真正原因,只以為郊外村子受牽連了。
見此情形,嬴政神色才緩和了不少,但還是冷聲道:“淳于越,你屢次以下犯上,挑戰朕之權威,難道不怕朕賜你死罪?”
淳于越坦然答道:“臣死不足惜,但求陛下以天下為重,以百姓為念。若因方士之事就牽連無辜百姓,將村子的百姓屠戮,實乃暴君之為!望陛下三思而行!”
嬴政聞言,怒火中燒,眼中閃過一絲殺機,他猛地一拍龍椅,喝道:“淳于越,你竟敢誹謗朕為暴君!朕本念你忠心耿耿,不想你竟如此放肆!來人,將淳于越打入大牢,待朕后再行處置!”
朝堂之上,群臣紛紛跪地,不敢再有半點聲響。武士們迅速上前,將淳于越押解下去。
淳于越面不改色,只是深深地看了嬴政一眼,似乎還想說些什么,但最終只是輕輕嘆息,隨武士離去。
嬴政坐在龍椅上,胸膛起伏,顯然是憤怒至極。
他冷冷地掃視著下面的群臣,聲音如同寒冰:“朕乃天子,朕之決策,豈容爾等妄議!再有敢言郊外村子之事者,與淳于越同罪!”
群臣戰戰兢兢,紛紛以頭觸地,齊聲應道:“陛下圣明,臣等不敢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