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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貼近

我高興地盤著腿在沙發上邊喝旺仔邊看電視,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不一會兒,門鈴響了,我蹦蹦噠噠地跑去開門。是一個阿姨,看上去很和藹,她只驚訝了一下,臉上立馬掛上笑容。我尋思著我應該是被當成稀有品種了。我特別有禮貌地上前詢問,“您好,請問找誰?”問完我才反應過來,這里就沈彥一個人住,肯定是找他的,我問這個問題好像顯得我尤其的不聰明。阿姨沒回答我,反而親切地握住我的手,“丫頭,你叫什么名字,和小彥什么關系?”我倒是有點驚慌失措,機械地回答:“趙樂溪,朋友。”“關姨,我剛剛自己收拾了一下,今天不用怎么打掃了。麻煩關姨等下把客房收拾出來,再買兩套她能穿的衣服給她換洗。”我看著沈彥,“關姨?”“我一個人搬出來住之后就一直是關姨照顧我的,關姨人很好,不用怕。”我了然地點頭,“我沒怕。”我話音還沒落,關姨熟練地走到廚房,麻利地洗好碗筷,把沈彥買回來的酒一瓶一瓶仔細地放到酒柜里,一邊兒收拾還一邊兒數落,“小彥,你怎么又買這么多酒回來,你年紀還小,真的要少喝,喝酒傷身,要節制些才好。”沈彥像個乖孩子一樣點著頭也不反駁,這樣子的他還真是讓人不習慣,不過看得出他們之間感情很好。“客房里沒有衣柜,你的睡衣什么的放我房間。”他若無其事地對我說。我下意識點頭,突然想到了什么,“等一下!沒事,就借住一個晚上,不用那么麻煩,我放床上就行了。”這家伙永遠都很自我,好像我說的話是空氣一樣,他自然地把我的睡衣和我里三層外三層包裹起來的內衣都拿進了他的房間,如果不是他長得帥,我絕對要把他當做變態。不一會兒,關姨從客房走出來。“小彥,客房一直都沒用過,連床墊都沒有,還得去訂一個床墊,不然沒辦法睡人的。”我連忙搶在沈彥之前回答:“阿姨,不用了。我就睡一晚上,不麻煩了,我今天睡沙發,我在家也經常睡沙發的,沙發可好睡了!”與此同時,我清清楚楚地看見沈彥對我翻白眼。那個動作也,太可愛了。我想,我是被美色沖昏了頭腦,這要是放在古代,我要是一國之主,幾個美男計就能讓我滅國。“關姨,訂床墊的話什么時候能送到?”“最快也要兩天吧,你家的床本來就不是標準尺寸,還得讓師傅來量。”“那行,明天讓師傅來吧。客房再買個衣柜,樣式照我房里的做。趙樂溪,今天你睡我房間。”沉迷于美色的我完全喪失了大腦獨立思考的能力,我估計他要是問我今天把我扔街上賣了我也能點頭。關姨屬于超級行動派,家里很快就收拾好了,還買了很多新衣服給我。居然每一件都正合適。關姨笑嘻嘻地把衣服一件又一件地往我身上比劃,“哎呦,家里有個小丫頭不得了的,我就想要個丫頭,多好啊,還能給丫頭打扮,比小伙子好玩兒。”沈彥似笑非笑地看著我,頭皮發麻的感覺由上而下遍布全身。“關姨,今天辛苦您了,您今天先回家休息吧,晚餐我自己解決。”關姨前腳剛走,他就開始命令我:“做飯給我吃,冰箱里有菜。”我對上他嚴肅的臉,“某人好像剛剛說他做的哦,為什么現在又要我做給你吃?”他理所當然地回答:“你吃了我一頓,我再吃你一頓,很公平。再說,我收你一頓飯作為留宿費,不過分吧?”“我只會做超級普通,超級平常的中餐。你確定你的西式胃能吃?”“做吧。”又是這樣,他總是能一句話噎死我,我上輩子一定欠了他很多錢。我把他的冰箱來來回回地翻了個遍,總不能真做一些家常小菜給他吃,顯得我多沒水平,于是我決定挑戰自我,做幾道大菜。我頗有壓力地開始燉上牛骨湯,事實上,這道菜我從來沒做過,就旁觀我爸熬過兩次,第一次自己上手。但是作為被我爸夸獎過的廚藝小天才,我對自己還是信心滿滿的。一個鍋熬著牛骨湯,少說也得兩個小時,再上手做別的,土豆燒牛肉,紅燒茄子煲,豌豆炒蝦仁…….不管吃起來如何,賣相是完完全全地成功。所有菜燒完。飯和湯也都齊全,每道菜試吃一口都是要上天的美味。也或許因為是自己做的,不自覺地戴上了濾鏡。我自信滿滿地把他從書房叫出來吃飯,結果還沒吃,他給我來一句“你做飯太慢了。”我頓時就火冒三丈。“您難道不知道美味是需要等待的嗎?嫌我慢,那你別吃了,我一個人吃。”這話也就是說說而已,好脾氣的我自然不會跟他斤斤計較。他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牛肉送進嘴里,我滿心期待地等他開口點評,結果他一句話沒說,甚至頭都不抬一下。我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況且,做飯這種事情是需要夸獎和鼓勵的。“怎么樣?好不好吃?”他喝了一口湯,抬頭對我笑“如果我說好吃,你是不是天天給我做。”我傲嬌的插著腰,“那到底是好吃還是不好吃?”他起身從酒柜里拿出一瓶紅酒,兩個酒杯。熟練地起瓶,倒酒。“很好吃。”我學著他的樣子拿起高腳杯,裝模做樣的晃蕩著,我們這類俗人,啤酒喝慣了,喝什么都是一口悶。我咕嚕咕嚕地一杯見底,苦澀中又帶著淡淡的清香,和啤酒完全是天壤之別。沒怎么仔細研究過酒,只能感嘆果然一分錢一分貨。他往我碗里夾了一些菜,無奈地搖頭,“紅酒不能這么喝。要小口小口地慢慢細品,你這樣喝很快就會醉。”我像個鄉下來的村姑,這種富貴人家的生活方式的確無法適應。我抱怨這樣喝酒一點也不痛快,偏偏不聽他的勸告,就要一大口一大口的干。他不再糾正我,任由我把一瓶紅酒喝到見底。我吃飽喝足,不想洗碗,吃完就裝醉。事實上,由于家族遺傳基因,我們一家人天生的就酒量特別好,自我五歲起我就被發現了喝酒的才能。五歲的時候,大我八歲的親姐生日,五個表姐都來給我姐祝壽,我們七姐妹搬了一大箱子啤酒就開喝,幾個姐姐就愛欺負老幺,死勁灌我酒,五歲的我喝了超大幾杯愣是神志清醒,后來他們不服氣給我灌倒之后我才開始撒潑,又哭又鬧又打人,磕磕絆絆地到處尿尿……但是這也足以證明我的喝酒實力了。我裝著醉躺到沙發上,一個勁的喊著“我醉了,不能動。”還時不時偷瞄幾眼沈彥。我看他在餐廳鼓搗半天之后往我這邊走過來,手里端著一杯熱水,攙扶著我把水喝完。“有沒有不舒服?”我搖頭。“會不會想吐?”我搖頭。他的手就那樣抱著我,隔著薄薄的衣服,溫熱的手掌仿佛要燙壞我的皮膚,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我覺得我真的有一些燥熱。我推開他,“對不起,我其實沒醉,就是懶得動,我裝醉騙你,你別生氣。”他無奈地攤開手,“你暴露的有點快。酒量不錯,還要喝一點嗎?”我不敢直視他的眼睛,望著我的腳尖點頭。那天夜里不知道我們喝了多少,醒來的時候他就那樣睡在我身旁。我整個人像蠶蛹一樣裹在被子里,他的臉離我很近很近,近到我甚至可以看到他微小的毛孔。他的皮膚很好,和我見過的所有男孩子都不一樣,沒有滿臉的痘痘,沒有粗黑的胡茬,沒有坑坑洼洼,甚至可以用吹彈可破的肌膚來形容他,真是令人嫉妒。從小就和齊非同床共枕,卻從來沒有過一次心跳加速,但是現在卻莫名的很緊張,害怕他醒過來。我能感受到他溫熱的鼻息,能聽到他微小的呼吸聲,因為害怕吵醒他,我不敢大聲呼吸,也不敢隨便亂動,只能繼續安靜地被棉被包裹著。不知道是不是我盯著他看了太久,他突然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我慌亂地解釋:“我看你睡得很香,不好意思叫你,我就比你先醒了那么一小會兒。我不是故意要看你的,因為我一睜開眼就是這個樣子,所以……”“早上好。”早上的他貌似還沒睡醒,迷茫的雙眼看上去異常誘惑,我不自覺地又一次陷入了他的眼睛。他捏住我的臉,“不去洗漱嗎?”我一下子驚醒,把臉埋在被子里,“你先去洗吧。”都說女生最丑的樣子就是早上起床的樣子,況且昨天還喝了那么多,肯定超級憔悴,糟亂的頭發,蠟黃的臉,蒼白的嘴,還有帶著眼屎的眼睛,我居然以這樣可怕的形象出現在他面前。自我調整好心態之后,我像躲貓貓一樣躲著他潛入洗手間。洗手臺上擺著一堆我看不懂的護膚品,居然還有面膜。想到平時那么高冷的男孩晚上在家里敷著面膜走來走去的樣子我就覺得很有違和感,我迅速的收拾好自己,拿著面膜去逗他。我邁著女流氓的步伐走到他身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從身后掏出那一盒面膜:“嘿嘿,被我發現了,想不到你這么注重保養。”他的臉貌似有一些紅暈,看上去是害羞了。“那些是我媽給我買的,我不想浪費就一直用著。那個,你想吃什么早餐?”我看了一下時間,“大哥,現在午餐時間都過了。”我們彼此達成共識,決定洗完澡出去吃晚餐。我們找了一家彼此都沒吃過的餐廳,為對方各點一道菜。我知道他不愛吃魚也不太能吃辣,就故意給他點了一份紅燒辣子魚。他卻給我點了我愛吃的香辣蟹。說實話,是有那么一點點的愧疚在,但是有更多的幸災樂禍。這兩道菜都爆辣,對他來說都是不可能的挑戰。但是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湖南人,我怎么能讓我身邊的人不會吃辣呢?這是奇恥大辱。有一種責任感和使命感油然而生。我吃的津津有味地誘惑他,他依然不敢動筷。想著小時候我挑食,我媽就會把東西硬塞進我嘴巴里逼我吃,我拿著碗筷轉移作戰陣地,我笑瞇瞇地在他身邊落座,迅速地夾起一塊沾滿湯汁的魚肉塞進他嘴巴里。“你看,是不是挺好吃的,一點兒也不辣。”他咽下去之后有那么一兩秒鐘的遲疑,我就趁熱打鐵地給他又塞了幾口,然后他就開始了劇烈的咳嗽,就吃了不足五口,喝了足足有一壺水。這樣的吃辣能力的確不行。畢竟是第一次,也不能太著急,來日方長,慢慢訓練。這樣想著,我暫時放棄了給他吃辣的計劃,體貼地另點了一份醬炸排骨。沈彥雙眼通紅地看著我,“樂溪,你知不知道你昨天晚上一邊哭還一邊流鼻涕。我第一次看到一個女孩子哭的那么丑。”男人真的不能惹,報復心太強了,不就是逼著吃了一點辣椒嘛。我還就不是一個服輸的人,“不知道是誰浴室里全是護膚品,嗯,確實是比我一邊哭一邊流鼻涕的人精致。”我們像兩個幼稚園的小朋友互相賭著氣,誰也不搭理誰,我就不明白了為什么每一次外出總是會不愉快。我喝著奶茶,稍微有一些委屈:“我其實就是想讓你學著吃一點辣,我也不是故意拿你護膚品的事笑你的,我覺得其實沒什么,不知道為什么你要這么生氣。”他很認真地扳過我的肩膀:“因為是你,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會放到心里。”我把我的奶茶遞給他,“你剛剛吃了辣的,要不要喝一口。”他就著我的吸管喝了幾口。我抿著嘴偷笑,“沈彥,你說這算不算間接性接吻?”他牽起我的手,嘴角上揚。我們回到家相對無言地坐在客廳,從牽上手的那一刻起就沒有松開。手心里的汗不知道積攢了多少。“沈老師,人家說五歲一代溝,幸好你就大我四歲。”“確切的來說是四歲零八個月六天。”“你真無聊,還算過這個,數學好了不起哦?”“嗯。”“沈老師。我覺得我們的手是時候松開了,汗有點多了。”他這才松開我,拿濕毛巾給我擦手,打開空調,然后又換了一只手牽著我坐在另一邊。我愕然地看他做完這一系列動作。“沈老師,難道你想一直這樣坐到天荒地老?”“你要不要看電視?”“啊?”“那我們看《行尸走肉》吧。”“啊?”“你不喜歡?”“沒。”有的時候我真的覺得我們倆根本就不在一個頻率,這個話題轉變的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情況,或許這就是我總是跟不上他的腳步的原因,或許從一開始我們就沒有永恒的契機。我就這么毫無感情地陪著他看了一整天的《行尸走肉》,他問我,“女生看這個不是應該會很害怕嗎?你怎么這么平靜。”我對他一笑,“所以你給我看這個是希望我害怕?沈老師,那我可能不是你認知中女生的樣子。如果是鬼我可能會怕,但是這種血腥的場面我早習慣了。”打小我就愛坐在我家窗戶上看樓下的來來往往的車輛,而我家樓下正好是個交通盲區,事故多發地帶,在我四歲的時候我趴在窗戶上就看到了一個老人被三輛車碾壓分尸,還是我第一個發現讓我媽報的警。見多了這些生死,從小我就比同齡的孩子成熟很多,叛逆期也早了很多,我懂得很多別人不懂的事情,我知道很多別人不知道的東西。我過早的失去了單純,也過早的被命運剝奪了無知的權利。小時候的我特別討厭穿粉色的連衣裙,討厭芭比娃娃,喜歡機器人賽車,小時候的我身體很差,每天都在醫院度過,可是我打針從來不哭,難受了也從來不鬧,我不是一個乖巧文靜的女孩,我沒有公主夢,我打小就不懂得索求溫暖,這樣平凡的我毫不隱藏地喜歡著那個光芒萬丈的男孩,我不知道我的喜歡是否卑微,我只知道我的喜歡用盡了我所有的勇氣和幸運。我從小就知道一個道理:擁有的東西早晚也會失去,不曾擁有過才不會有失去的痛苦和折磨。我看著沈彥的眼睛,看著看著就突然開始流淚。沒有任何預兆的,我開始害怕失去了。他用溫熱的手掌為我擦拭淚水,讓我的頭靠著他的肩頸,我能聞到他的氣息,能感知到那一份溫暖。我抽著鼻子問:“沈彥。如果我沒考上一中怎么辦?”他用力彈了一下我的后腦勺,“你傻嗎?因為這事兒就哭了?沒考上就沒考上唄。”我把眼淚鼻涕都往他衣服上蹭:“你才傻。我要是沒考上我就不能和你一個學校了,我要是沒考上你該被別的妖魔鬼怪纏上了。那我多虧啊。”他嫌棄地把我的頭推開:“你信不信我?我幫你補習你還考不上那就是豬了。”說著說著他就開始脫衣服,我一巴掌拍在他堅實的胸大肌上,“干什么呀,說話就說話,耍什么流氓。”他用力地捏我的臉,“這衣服上全是你的眼淚鼻涕。”我捏著他的領口,突然樂了,“那更不能洗了,你要留作紀念,本小姐的眼淚和鼻涕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他看著我也樂了,“你真的很奇怪,明明剛剛哭成那樣,現在又開始笑。你是被自己逗樂了還是被我逗樂了。”我從沙發上翻下去,“你管我。”哭也哭完了,笑也笑夠了。沈老師又開始對我進行魔鬼訓練。我刷題刷到精神崩潰,背書背到神經衰弱,整個人就像是一條擱淺在沙灘上的垂死掙扎的魚,假期就在折磨和痛苦中一去不復返了。齊非這個該死的家伙玩了幾天回來就給我炫耀他們去了很多好玩兒的地方,吃了很多好吃的東西,買了一大堆好看的衣服……我皮笑肉不笑,咬牙切齒地用力地鼓掌:“哇哦,我真的,好,羨,慕,哦。”他一點兒也不心慈手軟地把我的頭發揉成雞窩,“我知道某人這些天刻苦認真的學習實在是太辛苦了,真可憐。”我一腳踢上他的右小腿:“你是不是找死?”齊非捂著他的腿吃痛地蹲在地上,“我靠,要不要下手這么黑。枉費我一片好心還給你帶了禮物,你真的是讓我太失望了。”對于他,我可不會有絲毫的愧疚。我伸出我包容萬物的手,“少廢話,禮物拿來。”他突然就開始大喊:“陳姨,趙樂溪又打我。”我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你幼不幼稚啊,多大了還打小報告。”齊非嬉皮笑臉地在行李箱里翻箱倒柜的給我找禮物,悄聲問我:“您跟哥們兒說實話,這幾天您干嘛去了?我可不相信您愿意安生在家里待著學習。”我又是一腳踢在他屁股上,“你麻利點兒找東西,找完就滾回你家,少在這兒瞎琢磨。”他從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里面掏出一根黃瓜,鄭重地放到我手里:“禮物。”我一巴掌糊在他頭上,“你他媽玩兒我呢?”他笑嘻嘻地對我眨著眼:“別嫌棄嘛,禮輕情意重,能吃又能用。實在。”早就習慣了他這張破嘴,除了無奈還能怎么辦?沒啥別的指望,就指望早點兒來個人收了這個妖精,千萬別放他出來禍害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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