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我跟他，其實只是朋友。”

唐依依對服務員的稱呼特意解釋了一句，隨后目光才落在她的手機上。

視頻畫面剛播放不到十秒，林澤、唐依依兩人相視一笑，里面的主人公，哪里是像不像的問題，分明就是同一個人嘛。

“那個，有沒有種可能，這個人就是他呢？”

“是嗎？”

服務員皺著眉頭，用一雙人畜無害的眼神盯著手機，手指則在屏幕上不停地滑動著進度條，在定位了幾個有林澤的畫面后，她又驗證地抬眼仔細打量著坐在旁邊的林澤。

抖微上，視頻的拍攝有特定的角度，然后還帶著些藝術加工和后期渲染，的確上面的4K畫質將林澤的個人形象彰顯得要比現實中帥很多。

不過，他本身底子在這里，加上現在上身還穿著件和視頻里同款的黑色羽絨服。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啊！”

服務員的聲音拔高了很多，驚訝地用手一下子捂住嘴，有種像是娛樂圈里的死忠粉跟自己的愛豆零距離接觸的激動。

而她這聲高呼，也引得周圍正在吃飯的人目光齊刷刷射過來，一瞬間，林澤只感覺全身的血液都直往自己腦袋上涌，臉也瞬間漲得通紅，一直紅到耳根。

“額，美女，你這…是不是有些太過了啊？”

林澤扭過頭，捂著嘴壓低聲音。

“那個…”

“啪！”

剛在柜臺處結完賬的老板娘，突然沉著臉走了過來，直接照著服務員的肩膀，一巴掌拍了下去：“燕子，你是不太閑了？我招你過來，不是跟顧客搭話茬的，你要沒事情做的話，就到店外面去拉客人去。”

“有！有事情做。”

燕子想要對林澤說的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被老板娘這么一呵斥，她縮了縮腦袋，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灰溜溜地跑進了后廚。

“不好意思啊。”

老板娘簡單跟林澤、唐依依道了聲歉后，扭頭回到了柜臺上。

“呼！”

隨著眾多人投射過來的目光轉移，社恐的林澤也算是喘了口氣。

經歷這么個小插曲后，餓得頭暈眼花的唐依依，迫不及待地從盤子里夾出來一片五花肉就往嘴里塞。

半個小時后，兩人吃完飯。

林澤來到柜臺處結賬，還不忘給梅瑛打包了一份她喜歡的酸菜魚。

當燕子將打包好的菜送過來時，她那雙汪汪的淚眼又一次盯著林澤片刻不移，只是林澤卻根本沒有在意，從對方手里接過菜，便帶著唐依依離開了店。

“菜送完了，你還杵在這里干什么？店里那么多活呢，還不趕緊忙活起來，我招你進來，不是到這里發呆的。”

店里面，老板娘呵斥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對…對不起，我立馬去忙。”

燕子支支吾吾地應了聲，便垂頭喪氣地往后廚走去，可是短短五六米的路，她愣是往回扭了好幾次頭，直至林澤跟唐依依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

臘月二十九。

除夕夜。

林澤所在無名山，雖說居住的人口不算多，可新年的氣息在黎明破曉之際就已經彌漫開了。

天蒙蒙亮，村里頭就熱鬧起來，時不時傳來噼里啪啦的二踢腳聲。

這家的門口，幾個孩子正圍著大人，拾掇著過年要吃的食材；

那家里，年輕的男人們拿著梯子，開始張貼春聯，紅紅的宣紙上，黑色的毛筆字強勁有力，寫滿了各種新年的祝福語。

還有些人家里，窗戶上已經貼好了精美的窗花，大門上掛著喜慶的福字，在晨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顯眼。

山間小道，不少人來來往往。

許是前幾天置辦年貨時，忘記購置了些什么，此刻正涌到山腳下農戶私營的小賣部里補貨去呢。

梅瑛也早早起了床，在院子里忙碌著。

“阿嬤！”

“阿澤啊，前些天你買的那些年貨里頭，咋沒見到你買春聯門箋啊，沒這些，咱家今天貼什么呀？中午怎么祭祖啊？”

在老鎮這邊有個傳統，每年除夕當天，每家每戶都會有個類似清明節的祭祖儀式。

不過并不是去墳前掃墓，而是在自家的堂屋里，對著仙逝的故人牌位擺桌子，上面放些供奉用的菜肴，然后點蠟燭、燒紙、磕頭。

而在祭祖前，得先將家里舊的窗花、春聯、門箋這些撕掉，換上新的。

至于其中的講究，林澤也不清楚。

不過，看此刻梅瑛焦急的樣子，似乎影響還是蠻大的。

“阿嬤，我知道的，今年的春聯我來自己做。阿嬤，您不會忘了吧，以前我在家的時候，過年家里的春聯不都是我寫的嘛。再說了，咱家要貼的地方也不多，快得很。”

此刻時間才不過7點出頭，正式的祭祖得要到11點多才開始。

“窗花你也沒買？”

翻著前些天林澤買回來的年貨，梅瑛的眉毛皺得更緊了。

“我來剪，宣紙我買好了。”

“你會剪紙？”

梅瑛投來一個懷疑的眼神，想到林澤的母親和姥姥，她們都會這門手藝，只是兩人去世已久，而且小時候也沒見有誰教過他做。

這小子，怎么會的？

“會！”

林澤得意地點了點頭，隨后來到梅瑛的身邊，將她手上的一些貨拿了過來，又放到桌子上：“阿嬤，今年過年的操辦事宜，就都讓我來做吧，您休息休息。這幾天，為了趕郭總那邊的貨，您也沒怎么休息過。過完年，您可就正式邁入古稀之年了。”

“怎么？你嫌棄我老？”

梅瑛的眉頭依然是緊皺著的狀態。

“啊，沒有沒有，我只是說個客觀事實。現在女性職工50歲就該退休養老了，您早該享清福的。”

“最近新出的政策是鼓勵女性職工退休年齡延遲，貌似已經到58周歲了。”

這時，唐依依從房間里扛著攝影機出來了，聽到林澤跟梅瑛在討論這個，順勢接過話茬，同時將鏡頭對準兩人。

“這就開始拍了？”

“啊？今天你們又拍視頻啊！啊！依依，別對著我拍啊，阿嬤剛起床，臉都沒洗呢，不上相的。”

聽到林澤對著攝像機說話，梅瑛連忙扭過頭，同時用手把臉給捂住。

“阿嬤，您別怕，我這機器都還沒開呢，我只是來研究研究拍攝角度。”

唐依依笑道，隨后將肩上的攝影機放下來，拎在手上，轉而看著林澤：“怎么樣？大網紅，我已經準備好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