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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夢

天,黑洞洞的,一切都安靜的可怕。

曹佳喉嚨發干,口渴難耐,房間里的水也喝完了,便拿著水杯下樓灌水。

不知為何,整個房子霧蒙蒙的,或許是因為曹佳朦朧的眼睛,她反復揉了好幾下,沒有一點變化。她走到廚房,先是倒了一杯自己喝完,然后又將水杯填滿,蓋上蓋子就準備關燈上樓。

不料,剛走到樓梯口打了個哈欠,就隱約聽見一些奇怪的聲響。

“來...”

誰的聲音?曹佳心想,朝聲音的方向慢慢走去。

“...來...”

聲音再次響起,曹佳看向樓梯間的那扇木門,那間母親說的神秘房間。之前沒有仔細觀察過,現在一看,這木門還真是有一些年頭了,與現在的房子有著巨大反差,就像是家里一件舍不得丟掉的老古董。

曹佳的好奇心隨之被放大了好幾倍,一步步靠近那扇怪異的木門,木門里的聲音也越來越強烈,虛幻的聲音鉆進曹佳的耳中,刺激著她緊繃的神經,后背的汗浸濕了她單薄的衣物,可她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那聲音在召喚她,吸引她,不聽使喚地越靠越近......

直到她的指尖觸碰到潮濕的木門,周圍的場景像紙片一樣在一瞬間撕裂,她在隱約的黑霧中似乎看見了什么,一個女人,一副猙獰的面孔,又笑,又是在哭,伴隨著混雜的尖叫聲.........

心臟驟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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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曹佳從床上驚坐起來,心臟瘋了似的狂跳,她一邊大喘著氣,一邊捂著刺痛的胸口,冷汗順著臉頰滴在被褥上。

夢?

她警惕地向四周望去,就是自己的房間,沒有任何變化。

今天是周末,不用去學校。

她穿好衣服走下樓,正好碰見母親從廚房出來,母親看見曹佳,立馬開口道:“佳佳,早餐做好了,你記得吃。”說著就拆下棕色的圍裙,挎起椅子上的包準備出門,曹佳應了聲“噢”又想說些什么,欲言又止,最后還是把話咽了回去,喊道:“路上注意安全。”然后目送他們出門。

周末還工作啊...她抱怨道。

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正想拿起桌子上的包子,眼睛就被樓梯間的那扇木門吸引,又發怵的移開視線。夢里的女人...是誰?

她立馬晃了晃腦袋,讓自己清醒些,不再去想那可怕的夢。

下午,曹佳又耐不住性子了,決定出去走走。她再次來到了這個廣場,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個大秋千,抬眼望去,卻發現秋千被維修桿圍了起來,旁邊還站著幾位村里的大叔。她走上前去詢問:“這是怎么了?”

“嗯?哦哦,你說這個秋千啊,前幾天有幾個毛孩玩這個,蕩得特別高,結果這個桿子突然掉了,那兩個小孩子就摔下來了,聽說傷的還挺重,頭破血流的!”

“不過好在沒出人命,這東西太危險了,小姑娘啊,你以后也不要來玩這個嘞。”

曹佳點頭應和著,沒再說什么,盯著破損的秋千出神。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的項鏈,心想:難道是它保護了我?

她在村子里漫無目的地逛著,不知不覺就到了那條每天都會路過的岔路口,自然而然就想起了她的同桌,何義。

曹佳前天和他鬧完脾氣,第二天上學人就不見了,傍晚回家也沒見到他,曹佳猜,他是故意的。或許自己的行為真的冒犯到了他,他就不喜歡別人碰他呢,畢竟他的性格本來就怪,也不差這一條禁忌了。可是曹佳先前不知道也不了解,他也不應該發這么大的脾氣吧?

思來想去,她還是很不爽,不過,那天自己也沒有控制住情緒。

她看向左邊的路,那是何義家的方向。話說我都沒去那逛過呢,她這樣想著,便抬腳往那走去。

這路是一條上山路,越往里走房子就越少,到最后就只剩下零零散散幾戶人家,與曹佳家方向的景象大相徑庭,怎么會這樣?她繼續走著,在路的盡頭是一棟爬滿藤蔓的古老屋子,很大,但也很破敗,飽經歲月的風霜。

屋子門口雜草叢生,肯定早就沒人住了,她又走近打量了一番,突然,一道黑色的身影從她身側掠過,她立即轉過頭去看,竟是一只純黑色的貓,它可怕的豎瞳惡狠狠地盯著曹佳的眼睛。

曹佳不自覺地后退一步,生怕它忽然乍起傷害自己,然而黑貓并沒有這么做,而是也后退幾步,身手敏捷地跳上一旁的土坡,發出“喵!”的一聲后就跑走了。

在曹佳喘息之時,背后響起一個沙啞的聲音。

“你在這做什么?”

她猛地回過頭去,看見的是一位弓著背的老奶奶,曹佳連忙放下自己的拳頭,不好意思地朝她鞠了一躬“對不起奶奶,對不起!剛剛是有只貓在那,不是要冒犯您的意思。”

“這屋子早沒人住了,人也都不在了。”她略過曹佳的話說道,同時又在上下打量著她。

“啊...沒事,我剛剛搬來這,隨便逛了逛就來到了這個地方。”曹佳抬手撓了撓自己的頭解釋說。

“這個地方...不干凈啊,姑娘還是快回吧。”老人說,“這屋子被詛咒過,以后別來這了。”語末,她便自顧自地離開了。

曹佳愣住了,看著她的背影越來越遠,心有余悸地再次望向那個破敗的屋子。

是和那個傳聞有關嗎?

還沒走多遠,曹佳竟真的和何義迎面碰上了,何義的表情明顯一滯,轉身就要走,曹佳則是顯得有些慌亂,有種吵架后見面的尷尬感,但看見何義一聲不吭的走掉,又匆匆追上何義,在后面叫著:“誒,何義...何義你等等我。”

原本曹佳今天的目的就是想偶遇一下何義,緩解緩解兩個人的關系,可是曹佳也沒想到居然能真的撞見他,這下撞見了又不好意思。

何義的步子沒停,但也沒故意加快步伐,曹佳很快就追到了他的身側,像個小蜜蜂一樣圍著他說話:“何義,你干嘛不理我,還是因為前天的事?那天的事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我不應該不經過你允許就碰你。但是你也有錯啊,莫名其妙對我發脾氣...你跟我說一句對不起我就原諒你了。這就是件小事情,你不用刻意躲著我。”

說著說著,曹佳一個沒注意,踩進一塊凹陷的地面,重心不穩導致身體前傾,眼看就快要撲到地上,一只手卻伸了出來,攔住曹佳的腰。

他們倆對視一眼,幾乎是同時震住,下一秒便迅速分開。

曹佳尷尬地咳了兩聲,開口道:“謝...謝謝啊。”

何義沒應她,扭頭看向曹佳來的方向,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曹佳又走近了些,撓了撓自己發熱的臉頰,問:“你還在生氣嗎?”,何義默默嘆了口氣,語氣有點無奈:“我沒生氣。”

曹佳一聽,轉到他面前抬頭看他,她才發現,原來何義比自己高半個頭呢。

何義的目光也隨著女孩的身影回到自己身前,臉上沒什么表情,就這樣木木的看著她。

“那你昨天為什么沒來學校?”她問,何義沉默了一會,說:“我經常不去學校,昨天也一樣。”

曹佳聽完撇撇嘴:“哦…”

“你怎么會在這。”他問,曹佳一怔,心虛地躲開何義審視的眼睛,解釋說:“我…我就是在家無聊,隨便來逛逛。”

何義沒揪著這個問題再問,只是冷冷地說了句:“以后別來了。”

“為什么?”曹佳再次看向他,投來疑惑的神情,這次何義沒看她了,而是抬腿走向右邊的房子。

“你走吧。”

還沒等曹佳追問下去,那扇門就被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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