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范陽盧氏
- 大道逍遙,唯我獨行
- 澡澡泡泡貓
- 2403字
- 2024-11-28 14:47:42
天剛拂曉,初升的日光穿透云層,朝霞萬千,映照在三三兩兩,結(jié)伴而行的道院學(xué)子身上,自有勃勃生機,萬物競發(fā)之感。
“大師兄好,大師兄好。”
唐淵面帶微笑的回應(yīng)著同門的一聲聲招呼。
不難看出,他在漁陽道院的威望頗高。
要知道大晉修行世家林立,高門巨族眾多。
即使道院對所有學(xué)子一視同仁,但門第比較之風(fēng),依舊蔚然盛行。
唐淵僅出身寒門庶族,在剛?cè)氲涝褐畷r,頗受了一些豪門子弟的低視。
不過隨著他的課業(yè)成績長期霸占榜首,修為也越練越高,輕視他的人便少了十之八九。
再加上唐淵兩世為人,自然懂得該如何與一堆小孩子相處,不過幾年便把一群小屁孩變成了他的擁躉。
雖然此舉讓他有時會被人詬病,少了少年的天真爛漫,機心過重。
但唐淵本就不是少年人,強裝天真反而僵硬,不若就擺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
行至早課處,乃是一間巨大的露天院落,漁陽郡道院學(xué)子共計五百余人,已是俱在此處。
晨前道課……是大晉所有道院弟子,唯一一門,需要一起參加的課業(yè)。
而且每月僅在月中有那么一次。
全天下的道院弟子一起治讀道門根本經(jīng)典——《道德經(jīng)》,《玉皇經(jīng)》,《靈寶經(jīng)》。
三本經(jīng)典雖然沒有具體修行法門,卻蘊含大道至理,宇宙終極。
亦是三千道藏,萬千法門的源頭。
隨著玄虛子輕拍案板,早讀正式開始。
在朗朗的讀書聲中,但見云氣消散,白日星現(xiàn),萬千星辰顯形,絲絲縷縷的日月精華垂落,沒入道院學(xué)子體內(nèi)。
如此情景,不僅發(fā)生在漁陽郡道院,大晉境內(nèi)所有道院都是如此。
同一時刻,中土南疆一旁門仙派,此時亦是早課。
眾多弟子眼巴巴望著天空中灑落的日月精華,卻只能望而生嘆。
哪怕拼命運功修行,也只能把沾了沾星辰味的元氣吸入體內(nèi)。
但即便如此也比平日修煉的條件好了不知多少,足以讓眾弟子喜形于色,按耐不住臉上的笑意了。
這旁門仙宗的元神祖師看著門下眾弟子那不成器的樣子,當(dāng)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就連天上的星辰大日都礙眼了些。
心中暗暗嘟囔道:“不就是上面有人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話雖如此,可他手下的功夫卻沒落下,爭分奪秒的和南疆其他幾大旁門仙派的祖師,搶奪起了漏散在南疆上的星辰之精。
待到道德五千言頌畢,聲音徐徐散去,方有星辰隱沒,大日凌空,重新主掌天地。
已是清晨了。
每月一次的星辰淬體,這便是三清門下的福利。
掌管星辰天的北極紫微大帝本就是道家尊神,更別提其下的天官功曹,十方神仙多與道門有關(guān)。
元始道治世,管控神道,監(jiān)察鬼神可不僅是說說而已。
當(dāng)然,此舉也不全是為了道門弟子開小灶,星辰天三垣本就負(fù)責(zé)向諸天萬界灑落日月精華,以滋養(yǎng)世界萬物。
道院學(xué)子不過是被安裝了靶向接收器,被特異性“給藥”了而已。
雖說他們感應(yīng)的元氣比旁門精純了數(shù)十倍,靈性了數(shù)十倍,御使如此煉化的精氣順手?jǐn)?shù)十倍,威力巨大了數(shù)十倍。
但總歸還在可以接受的范疇之內(nèi),唐淵曾看過玉微子這小道士是如何引星辰之氣修煉的,那場面方才叫做精彩。
當(dāng)體內(nèi)的日月精華被煉化完畢后,唐淵的面孔浮出一層晶瑩的玉色,睜開的雙目亮如星辰,隱隱有出塵之意。
“終于煉氣圓滿了。”
修行之初有四大關(guān)卡,分別是筑基,煉氣,通玄,衍法。
人族得天地之造化而生,天生便有三百六十種人體小藥,如金津玉液,惡根善根等,更有一口先天元氣,存于丹田之中。
筑基境便是把這股真氣由微弱壯大,打通并運行于渾身經(jīng)脈,鑄就修道之基。
筑基圓滿,則渾身經(jīng)脈貫通,雙臂自生千斤之力,目能透煙云迷霧,耳能辨蟲行鳥語。
泥宮丸搭建先天之橋,神念自成,除了五感,更多了一種觀察世界的手段。
至于煉氣境則要神識溝連外界元氣,自身真氣沖破玄關(guān)與其相合,汲取煉化天地元氣,填充人體空竅。
天地間元氣種類數(shù)不勝數(shù),靈,清,凈,柔,濁,陰,晦,穢。
各派真?zhèn)鲗υ獨獾男枨蟾鞑幌嗤?
元始道多為靈氣,太上道偏愛清,凈。
對魔門而言,自然是陰,濁更加重要。
至于日精月華則更是硬通貨,大家都對其眼饞不已。
早課完畢后,學(xué)子們?nèi)齼蓛傻慕Y(jié)伴走回自己的靜室,在不上課的時候,道院學(xué)子多數(shù)都在靜室中修煉。
適才借助日月精華,唐淵有所突破,因此亦是急著回轉(zhuǎn)靜室,以調(diào)息平氣。
不想剛出早課院落,便有幾人圍了過來。
為首者,正是奪了他名額的盧氏嫡子盧浩,綴在他身旁的亦是幾位世家子弟。
往日時節(jié),因為唐淵修為功課皆在眾人之上,在諸多弟子中又頗有威望,這些世家子弟雖然看不慣一寒門弟子逞此威風(fēng),卻也無可奈何。
又因為玄虛子治學(xué)嚴(yán)謹(jǐn),雖說尋了唐淵幾次麻煩,反倒是自己受了責(zé)罰。
是以這群世家貴胄便不敢再找唐淵麻煩,不巧相遇后,甚至?xí)@路而行。
此番迎面而至,顯然是故意來尋。
唐淵也知所為何事,是以立于原處,目光漠然的看向幾人。
盧浩幾人看著唐淵那副淡然神情,心中不由得升起了幾分懼意,顯然是想起了昔日被唐淵一通修理后,又被院首責(zé)罰的往事。
但他一想到昨日祖爺爺告訴自己的事情,膽氣便又足了起來,冷哼一聲道:“唐淵,你神氣不了幾日了,本少爺已取了漁陽郡的名額,日后我便是三清嫡脈的弟子,和爾輩身份不可同日而語,還不速來拜見。”
若按常理而言的確如此,道院弟子幾可視為正一道外門,在見到內(nèi)門師兄時,自然要持禮拜見。
唐淵未做回復(fù),只是緩步逼近,待走至盧浩面前,方才居高臨下的俯視道:“等你什么時候真正成為了龍虎山弟子,再來此處耀武揚威也不遲。”
“若我猜的沒錯,你家老祖應(yīng)當(dāng)說過此事不該大肆宣揚吧。”
唐淵目光瞟向盧浩身旁的幾人,道:“唐某出身寒門,自是無緣再爭此名額。可諸位皆為世家貴胄,若是漁陽郡的名額出了什么差池,諸位說不得也能博此名額,何不一試?”
那幾人聽得唐淵提醒,心中卻有恍然之感。
往日里,因為唐淵的修為功行穩(wěn)居首位,眾人都覺得這漁陽道院的名額非其莫屬。
可如今卻被盧浩憑空奪了去,可以料想盧家走的必然不是正路,若將此事捅破,壞了盧家的謀劃,是不是自己也有奪得名額的希望。
想至此處,幾個少年俱是起了心思。
反倒是盧浩手腳冰涼的呆在原地,只覺得自己闖了大禍。
唐淵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就讓師兄再教你最后一個道理,所謂事以密成,言以泄敗。”
“若想使壞的話,便要悄悄的使,切莫讓他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