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許歆雨離開后,陸楠驍頹廢了挺長一段時間,天天酒吧打球,反正鬼混,誰勸都沒用,就這么過了一天又一天。
一天,籃球比賽陸楠驍才回學校,又拿了第一名。
他滿身的汗,運動過后手臂上青筋盡顯,許唯亭給他送了水,幫他拿著衣服,朋友們說要去外面慶祝奪冠。
“你們先去?!标戦斆讼驴诖?,“我手機落了。”
許唯亭說:“我陪你去拿吧?!?
陸楠驍沒拒絕,天色已經半暗,兩人一起走上空曠的教學樓樓梯。
他走進教室,從桌抽屜里拿出手機,點開看了眼時間。
忽然,他又停頓了下,彎腰看向桌子里。
出院后他基本就沒再來過學校,考試也從來沒來過,到這一刻才發現桌子里有幾本不屬于他的筆記本一一他從來不記筆記,這些本子當然不可能是他的。
陸楠驍將一摞筆記本抽出來,打開。
他呼吸忽然停滯。
“聽秦昊燃說,這是隔壁班吳琴琴放進來的?!痹S唯亭回憶著說。
筆記本里,字跡鐫秀認真,是許歆雨的字。
他指尖不自然地蜷縮了下,一本本打開。
每個科目都有,從必修一開始,每塊內容的筆記都記錄得完整又整齊,從基礎公式到基礎題,再到難題。
都是許歆雨寫的。
他不知道這些是什么時候放在他抽屜里的。
也不知道許歆雨從什么時候就開始寫這些了。
陸楠驍將筆記本重新放回抽屜,拿著手機走出教室。
到隔壁教室的時候讓人喊吳琴琴出來,很直接了當的問:“我抽屜里筆記她什么時候給你的?”
“你出事之前吧,具體日子我不記得了?!眳乔偾倩卮鹫f。
“她有說什么嗎?”陸楠驍低聲說。
“她就讓我開學后給你,可一直沒有看到你就放你抽屜了?!眳乔偾倩貞浿?。
陸楠驍沉默了一會,轉身正打算走,聽見吳琴琴補充道:“但我問過她,為什么不親手給你,她說她不知道她的未來,但她希望你的未來可以前途似錦,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么事情,難道是因為你不喜歡她嗎,所以她才會那么決絕的離開,那筆記我相信你也看了,詳細到高中的全部內容,不是一天兩天能整理出來的?!?
陸楠驍沒動但也沒說話,甚至許唯亭和吳琴琴都以為他不會說話了,卻聽到他說:“是她不要我了。”
后來吃晚飯的整個過程中,其他人都談笑風生加吹牛,陸楠驍坐在一邊,安靜喝酒,眉間輕蹙著,像是在想些什么。
他喝了一杯又一杯,沒停。
酒量再好,也該醉了。
但他醉后臉上看不出分毫,跟平時仍然差不多,只不過渾身氣場更疏散些,顯得更加痞氣又撩人。
那自從那晚之后陸楠驍開始上學了,意外的每天認真上課,課間都在不停的做卷子。
高考結束,甚至拿到了最頂尖學府b大商學院的錄取通知書,陸家驕傲的連擺三天宴會。
上了大學后,陸楠驍沒跟任何人提起與許歆雨的那段故事,只要他不主動打探,就等同再也沒有了關系。
但他偶爾能聽到許言勛擺許爺爺偶爾會回國看他們,但許歆雨和許父一次也沒有回來。
日子按部就班地過著。
陸楠驍整個大學基本上都是學習,在這期間,他受到不少女生的追求和告白,卻對這方面沒有任何的心思。
只覺得麻煩又累,到最后連拒絕都懶得,絲毫不給人靠近的機會。得極其清心寡欲。
陸楠驍并沒有覺得自己刻意地在等誰。
他只是不愿意將就和妥協。
他絕不會做出,覺得年紀到了,亦或者是覺得遇到了一個合適的時候,就草率地決定隨意找個人談個戀愛的行為。
他從不覺得,人的一生,是必須有另一半的。
運氣好能遇到,那當然很好。
但如果遇不到。
這一生就這么過了,也沒什么大不了。
許唯亭總是經常來找他,他大概知道她的心思,可也沒有給她機會。
大三那年,陸楠驍從許言勛嘴里知道許歆雨在洛杉磯EU大學讀藝術管理,比他們小一屆,知道這些事情后就像種子一樣在他心里生根發芽。
陸楠驍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去一趟洛杉磯,雖然經常碰不上面,但偶爾能湊巧看見她知道她的近況,他就特別知足,看見她又瘦了些,又交新朋友了,又笑了…
大學畢業陸楠驍前往巴黎讀研,依舊隔一段時間就飛往洛杉磯,許歆雨畢業典禮那天,他也去了,不敢靠近,在遠處一眼就能看到她。
不可否認,他無法過了心里那關,他還是恨她決絕的離開,但又很矛盾,老想再看看她好不好。
他獨自一人前來,又獨自一人離開。
像是來來回回重復這段沒有盡頭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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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歆雨來到洛杉磯之后,就入住了到了醫院,一年內,進行了無數次治療和近十次手術,才將病情穩定下來,可終究無法治愈,心臟就像一顆定時炸彈折磨著她。
許父在洛杉磯開了許氏集團的國外分部,運營的很好。
許爺爺和弟弟每天更多的是照顧她,弟弟也愿意開口說話,上了正常的學習,性格也開朗了很多。
許歆雨第二年才考進EU大學讀了藝術管理專業,除了好好上學,每年固定會在醫院住上一段時間,復查與治療。
她好好的生活,總是有意無意的會想起那個少年,每年許爺爺回國的時候她都會逃避回國,她怕見到那個少年,她怕想起他下跪的模樣,她更怕面對他…
他應該是恨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