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之后,吳瑞群終于是重見天日了,在牢獄里雖是自由受限,居所不美,可也好在家中打點,飲食方面是不受虧待,無人敢對他不敬。更何況,這三月內,也不算無聊,那呆愣老實的雷大光雖是喜歡廢話連篇,但是為人忠厚,有他在,那間牢獄倒是沒多大矛盾,畢竟很多矛盾都集中在他身上了。
奇怪的是,每隔七天十天這樣的,他就會被拉出去嚴刑拷打,還沒到牢房,十步開外便能聽到他那如鬼嚎一般的慘叫聲,想必,那鬼魂也未必有他慘,哎,誰知道呢!吳瑞群走出衙門口,看著那一紙釋放證明,搖了搖頭,不想那么多了,回去!
吳瑞群剛走那兩三步,便見管家李大敏大步流星,一臉神采地朝他方向走來。
“少爺,少爺,我來晚了!”
李大敏看到少爺在前方,立馬改步跑過去,看到眼前翩翩公子哥安然無恙,身強體健也就放心了。
“快,我們回去補補身子,都瘦了,回去去去晦氣。”
吳瑞群看著李大敏的背影,才發現他的身形不再高大,他的保護歷歷在目,無論是背起貪玩想要騎馬游戲的他,在外玩累了無地可睡的他,還是幫他圓滿解決在射箭時將一農戶家的下蛋母雞射死的他,替他隱瞞逃課而撒謊,種種稚嫩幼稚和調皮搗蛋,因為有他的相伴,第一時間,永遠不是慌張。
今夜的吳家,從里到外都充斥著歡樂。
一家歡喜一家愁。
雷大光被關了四個月,到現在連個面都見不著,他的兒子,雷聲一路查尋,才發現他的父親被關在合陽縣的監獄里。
雷聲聽聞徐明路在合陽縣舉足輕重,是不可多得的奇才,更是為肝膽俠士。可運氣不好,他后腳剛到合陽縣,前腳徐明路就出了這合陽縣。也就有了前面那一幕,路遇言令。
言令和徐明路兩小無猜,形影不離,雷聲也就找上了她。以為言令和徐明路一樣也會是個仗劍走天涯的瀟灑俠士,現在看到她,也是被困在一方天地的薄弱女子。
爹,我要怎么救你出來呢?還有誰可信呢?徐明路,你到底在哪里?
雷大光被抓在雷聲心里始終是一個迷。
雷大光是青縣赫赫有名的皮影人,所制的皮影精妙絕倫,在南方,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只是名揚一方的他,卻不把這門手藝外傳,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傳承,后來被各家商戶和皮影戲團集體排擠打壓,人人道此惡人欲毀皮影,之后便關門避世,靠自家門口那畝田養活自己,不碰皮影手藝。
雷聲常年在外跑鏢,對自己父親的遭遇了解不多,聽到傳言也只是不屑一笑,他了解他父親的為人,更何況是對于皮影手藝,他是更不可能棄之不顧的。
直到上一個跑鏢,在南方聽到一商戶在討論喝彩著他父親被捕一事。雷聲一時無措,跑回了家中,向鄰親打聽了消息,可是無人知曉他父親的蹤影,連被捕都無從可知,他父親徹底消失了,這一個月內,除了跑鏢途中得來的消息,什么都沒有。
雷聲回到那個商戶店鋪,那人卻只說是有人花銀子讓自己散布消息,想著這五兩銀子得之不易,不想打散了出去找人散播就自己看到雷聲才喊的,一直鬼喊著此事與他無關。
“告訴你這事的人是誰?”雷聲抓著那商戶衣襟,單手拎起那壯年男子,額頭爆起青筋,做出欲將那男子甩出的狀態。
“我,我,我,雷聲,我是真不清楚那人到底是誰啊,他只是放下五兩銀子,把消息告知于我,我也不懂他為什么要和我說,我壓根不認識這人啊!”劉商戶大汗直流,生怕雷聲真把他砸在這四方邊邊角角的桌椅,那他可得挨疼了!
劉商戶嘴巴大,雖說是釀酒的小店鋪,但酒釀得好啊,至于為何一直是個小店,也是因為劉商戶不愿花錢請人來幫忙。他那遠房親戚還說他至今不娶,是因為不想花那禮錢呢,聽起來有些奇怪,但是,以劉商戶那摳門性子,還真是有可能。
閩縣來往人可不少,他平時就好著坐那吃著花生米,給來店里歇腳的人吹噓,久而久之,這劉商戶的大嘴巴也就聞名南方這個閩縣了。神秘人將此事告知與他,也就很正常了。
雷聲雖不愛喝酒,但是其他鏢師可喜歡喝酒,閩縣是必經之地,那些鏢師必定會來此地喝酒,聽那劉商戶吹噓也就成了樂事一件。
雷聲見劉商戶如此,便覺無望,劉商戶從他手中滑落,摔坐在椅條上。
“對了,那人說的可像是官話,會不會是!”劉商戶欲語又遲,不敢多說下去。
“要是他再來找你,立馬告知于我。”
“好,好,雷兄弟,我想那人會去找你的,既然想要你知道,就一定會讓你知道更多的!”劉商戶聰明得很,多絮叨了幾句,雷聲轉頭便走了,不想理那多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