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火賊找到了？

楊氏幾人面面相覷，縱火賊是誰大家都心知肚明。

除了李九霄還能是誰？

而今徐騰遠居然跑來告訴他們，縱火賊找到了，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縱火賊是誰？”楊嶼皺眉質問。

徐騰遠氣定神閑說道：“是一個名為袁力誠的匪徒，袁力誠對楊府心懷不滿于是召集了十幾名匪徒對楊府縱火，我們京兆府衙在其作案之后逃跑路線上將其逮捕歸案！”

“這……”

楊鳴龍喉嚨像是堵了什么東西。

一時間開不了口。

袁力誠是他的人，怎么可能對楊府縱火？

而且他們讓袁力誠去云府縱火，為什么會落入京兆府衙手里？

種種疑惑縈繞心頭。

“胡說八道，袁力誠怎么可能是縱火賊？他明明是……”楊鳴龍話說一半，楊元錄沉聲打斷他的話，并且對徐騰遠說道：“知道了，我們會去京兆府衙的，還請你先回去。”

徐騰遠應聲退下。

待到他走遠，楊鳴龍才沒忍住開口問道：“爹，袁力誠是咱們的人，徐騰遠肯定是聽了李九霄授意才抓人！我們要保住袁力誠！”

不管怎么說，袁力誠都追隨了他多年！

“你是不是糊涂了？！”楊元錄不悅。

“既然李九霄把袁力誠抓了，那他就得是縱火賊，不然他身上攜帶的火油瓶怎么解釋？莫非你希望袁力誠把你供出去？”

楊鳴龍臉色變了變，“這……這狗東西心思這般歹毒？”

救也不是，不救更不是！

楊元錄面無表情，幽幽說道：“你我都低估了李九霄，看來解決這個麻煩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永遠消失！”

“走！”

“去京兆府衙會會他！”

京兆府衙。

楊氏幾人抵達這兒，才發現李九霄連夜升堂審訊袁力誠。

再次見到袁力誠，楊鳴龍多少有些心虛，沒敢直視這位心腹的眸光。

袁力誠沒注意到這點，轉頭看向李九霄時眼底滿含笑意。

楊家人來了。

他有救了！

李九霄像是沒有注意到袁力誠的目光，拍下驚堂木低喝：“犯人袁力誠，你為何要縱火楊府？”

袁力誠抬起下巴，冷哼道：“我沒有縱火，把我放了吧?！?

“你是在命令本官么？”李九霄面無表情。

“你當然可以這么認為，因為我本就是無罪，你若不把我放了必定會承受來自楊家的怒火。”袁力誠一向很信任楊家人，認為楊家人會力保他。

徐騰遠被氣笑了，“你承認你是楊家人了？”

袁力誠剛想說些什么，楊元錄開口打斷他：“此人不是我楊家的人，京兆府該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

“這……”

袁力誠登時傻眼了。

之前他還信誓旦旦認為楊家不會放棄他。

而今轉眼間就被賣了！

袁力誠眼巴巴看向楊鳴龍，希望他能夠開口為自己辯解。

但——

他等到的只是楊鳴龍閃避的目光。

這讓袁力誠的心涼了半截。

“我是冤枉的……”袁力誠聲音弱了些許，顯然底氣不足。

李九霄冷冷說道：“大膽縱火犯，還敢狡辯？”

袁力誠有苦難言，堵在胸口說不出。

“楊尚書，我看你臉色好像不太對勁，莫非你跟這縱火賊是老熟人？”李九霄明知故問。

楊鳴龍握緊拳頭。

李九霄分明是在給他下圈套，無論怎么回答都不妥。

眼看楊鳴龍遲遲不答，楊元錄斥道：“胡說八道，我們與袁力誠根本不相識，你們京兆府衙想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

“是……”楊鳴龍無力松開拳頭。

李九霄得到滿意的答復，臉上不禁浮現笑容：“那就好，我原本還擔心此人受楊府指使在上京制造混亂，現如今看來誤會一場而已。既然此人不是楊府的人，我便公事公辦了。”

“犯人袁力誠，你可還有話要說？”

袁力誠仍沉浸在被背叛之中，哪還有什么話好說？

楊鳴龍一咬牙，上前說道：“李九霄，你別太過分了！”

嗯？

李九霄和楊元錄都錯愕看向楊鳴龍。

莫非他要強出頭？

楊元錄臉色十分不喜，認為楊鳴龍行事風格太不成熟，反而會適得其反。

“什么叫袁力誠是我們楊府的人？你憑什么懷疑楊府？我在這里告訴你，袁力誠與楊府沒有半分關系！”楊鳴龍的話令不少人吃驚，就連袁力誠都向他投去錯愕的目光。

“看什么看？”

“你休要污蔑我，我跟你沒完！”

楊鳴龍又看向李九霄，讓李九霄盡快判決。

袁力誠張了張嘴巴，苦澀說道：“其實……楊大人若是想讓我去死，一句話就夠了，小人不會有二話的。”

后半句話他沒說——

那便是楊鳴龍沒必要裝作跟他不認識，繼而惡語相向。

他袁力誠非恩將仇報之輩。

聽見袁力誠的呢喃，楊鳴龍徹底惱羞成怒：“本官怎么做，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嗎？你不過是個罪犯而已，沒資格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李九霄，你跟這種窮兇極惡的罪犯廢話什么？”

“將其杖斃就是了！”

袁力誠眼神一暗，耷拉著腦袋沒再開口。

李九霄慢悠悠說道：“犯人袁力誠，你私自在楊府縱火導致楊府付之一炬，對此控訴你可有異議？”

楊鳴龍莫名緊張起來。

袁力誠沉默少許，才沉聲說道：“我認罪，沒有異議?！?

“押入京兆府大牢擇日再審！”李九霄下令。

袁力誠被衙役押著離開，等待他的將會是死刑，偏偏他離開的時候一語不發，甚至沒看楊鳴龍一眼。

這讓楊鳴龍心中空落落的。

哪怕袁力誠開口罵他也好，對他用兇狠的眼神也罷，多少會讓他內心稍安。

偏偏袁力誠什么表示都沒有。

就像是……心死了。

楊鳴龍如鯁在喉，咬咬牙轉身離開：“殺了那個狗東西，今后關于他的事情不要再來問楊家！”

楊元錄深深看了眼李九霄。

這是他入仕以來頭次這般棘手的麻煩，內心升起強烈的預感，若不能盡早除掉李九霄自己定會栽在他手里。

李九霄察覺到楊元錄的目光，還以滿含笑意的眼神。

二人針鋒相對，反而讓楊元錄心中更加不安，這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老夫到底怎么了？還是說李九霄抓住什么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