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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卡爾·勞特巴赫神父，

我已于昨日抵達厄爾曼，這真是一座奇跡般的城市。

容我再次感謝您慈悲而神奇的治療——我腿上的傷已經(jīng)完全好了，連塊疤都沒留。

同時，我也有一個壞消息：武裝力量大教堂的異端勢力依舊猖獗。

不知您是否了解官方的進一步打算？

致以美好的祝愿，

查爾斯

1443年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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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核對過內(nèi)容后，查爾斯將信紙折好塞進信封，準(zhǔn)備交給侯爵府的收發(fā)部門。

在這個擁有超大花園的氣派府邸中，他選擇了伊芙琳臥房主樓梯下的儲物間作為自己的臥室。

一旦發(fā)生狀況，他可以在幾個呼吸內(nèi)趕到自己的主君小姐身邊。

在侯爵府的管家派人將雜物清出后，這個小房間被一張床鋪和一套桌椅塞了個滿滿當(dāng)當(dāng)。查爾斯的武器、甲胄和幾件換洗衣物就放在床下的空隙里。

用力捏了捏鼻梁，查爾斯輕推桌面，靠在椅背上緩緩后仰，利用兩條椅腿保持平衡。

昨晚，自己在匯報和簡單的醫(yī)治后，幾乎剛沾枕頭就睡著了，沒來得及對現(xiàn)狀和未來進行有意義的思考。

到底怎么了？

覺醒非凡能力本是一件好事，可詭異的癥狀卻糾纏不放，自己隨后又糊里糊涂成了連名字都沒聽說過的「觀察者」......

厄爾曼武裝力量大教堂，這個曾被自己當(dāng)做救命稻草的地方簡直邪門的要命！

那些可怕的影子......警察廳放任的態(tài)度......

他們管那些怪物叫“異端”？

在查爾斯印象里，公教會的異端只是一些在“針尖上能站幾個天使”、“圣餐要不要用無酵餅”等問題上持少數(shù)意見的教士罷了。

他不敢主動把昨晚的事泄露給勞特巴赫神父，只能用含糊的字眼試探。

......

大兵們用餐的地方和仆人們在一起，就位于侯爵府的小廚房旁。這里擺著幾條長桌，廚房里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曧懬逦陕劇?

隔著老遠，查爾斯就聽到婭絲卡清脆的嗓音：

“......別看他倆軍銜高，我可是序列8的「圣騎士」！”

他自然地一屁股坐在婭絲卡旁邊，要了三張吐司在盤中擺開，中間各夾上兩個香噴噴的煎蛋和兩條炸培根，摞在一起比手掌還高。

用手指將吐司的一角壓實，滿登登塞進嘴里，一口咬下——

啊~

查爾斯無聲地贊嘆著，大嚼特嚼后又端起一杯熱牛奶，將食物順進胃里。

婭絲卡似乎交到了不少新朋友，正神采奕奕地向女仆、廚娘、幫工們講述戰(zhàn)場上的見聞。

“......那只大鯨魚——你們肯定想象不出——簡直比一座山還要大......”

她的聽眾們聚精會神地看著她，遙遠的北境對于他們就像是另一個世界。

而肋下纏了幾圈繃帶的尼古拉就坐在長桌對面，和自己一樣默默干飯。

侯爵府的仆人們都不敢接近他，只是不時瞟一眼那可怖的相貌，想象著戰(zhàn)場的殘酷血腥。

“那么，為什么不用魔法把偽神炸成一坨爛肉呢？”

女孩的滔滔不絕被打斷，查爾斯抬頭望向提問者，立即被對方奇特的裝束所吸引：

敞懷披著灰袍子，里面是厚實的亞麻棉武裝衣，腰際束著一條褐色皮帶，上面插著一排大大小小的玻璃瓶。

里面五顏六色的液體或粉末隨著他的腳步輕輕晃動，散發(fā)出淡淡的靈能波動。

施法者？還是士兵？

他看上去與自己同齡，下巴上干干凈凈的，眼神中少年特有的靈動也沒有被戰(zhàn)爭轉(zhuǎn)變?yōu)槁槟尽?

“呃......對哦，法師班怎么沒有出手呢？”

“所有輜重，包括法師班和他們的施法材料，都被留在渾水河以南了。”

見婭絲卡被問住，做過調(diào)查的查爾斯替她回答。

如果第四路軍得到火力支援，“冰川之主”說不定一露面就被干掉了......不，那樣的話，奴兒哈王從一開始就不會召喚那只遠古魔王鯨。

很敏銳的直覺.....

查爾斯從對方身上沒有看到任何軍銜標(biāo)志，只好主動伸出手：“你好，我是查爾斯·索萊爾，三級軍士長。”

“達克·馬寧，準(zhǔn)尉。”

達克握住查爾斯的手，用力搖了搖：“我是一名魔法戰(zhàn)士，侯爵府魔法防御主管呂齊奧·巴薩多閣下的學(xué)徒。”

魔法戰(zhàn)士？

查爾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兒，有些摸不著頭腦。

“嘿，我自己發(fā)明的說法——利用魔法作戰(zhàn)，不就是魔法戰(zhàn)士嗎？”

達克說著，一臉興奮地開始向查爾斯介紹自己腰帶上的瓶瓶罐罐：“這些都是定裝的小劑量施法材料。”

“這個，只要接觸空氣就能產(chǎn)生大量刺激性濃煙，可以遮斷敵人視線——我稱之為發(fā)煙彈。”

“這個，擴音術(shù)的微縮版，打碎之后發(fā)出的巨響能把人嚇?biāo)馈凶稣鸷硰棥！?

“最厲害的要屬高爆彈——”

達克拔出一個雙色玻璃瓶，在眾人面前晃來晃去。

瓶子上層裝著深藍色粉末，下層則是褐色粘稠液體，二者像是隔了一層薄薄的空氣壁似的，彼此涇渭分明。

“100目鐵晶硝粉末和火松的松節(jié)油，二者一接觸就會馬上爆炸，夠把這個房子夷為平地！”

嘩啦——

伴隨著一陣椅子挪動聲，所有人都飛快移動到長桌另一頭，驚恐地盯著達克手中一看就很不結(jié)實的玻璃瓶。

“別害怕，這瓶壁很厚，不用力摔的話，掉在地上也不會碎——我測試過的。”

達克擺擺手，將玻璃瓶塞回腰帶：“想想看，如果士兵們?nèi)耸忠黄扛弑瑥棧瓦B偽神也不是對手。”

真有這么厲害？

查爾斯半信半疑，好一會兒才說服自己回到餐盤前：“這些東西......會不會太昂貴了？”

在他心中，與高貴的法師老爺們有關(guān)的一切都價格不菲。

如果成本過高，很難想象有哪支軍隊會奢侈地將這種一次性武器配發(fā)給普通士兵。

也許小規(guī)模的特種突擊隊會用得上？

“魔法戰(zhàn)士”的概念啟發(fā)了查爾斯，他腦筋飛轉(zhuǎn)，瞬間想到了很多潛在的應(yīng)用。

“煉金材料是不便宜。”

達克打了個響指，表示查爾斯問在了點子上：“但物料成本和集中使用的法師班相差不大。”

“難點在于：這些武器需要「施法者」途徑的非凡者親手制作，一枚發(fā)煙彈封裝著一個完整的煙霧術(shù)，所需的靈能也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