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人問，你的書都讀到哪里去了呢？我知道這不是詰難我，只是一時也想不出來合適的理由，偏又想不服輸，我說，讀就讀唄，愛咋咋。

回家又想起來這個問題。

書都讀到哪里去了呢？我不知道啊，真的不知道啊。回頭看看房間，有個大窗戶，一半敞著一半遮著。其實窗戶不是很大，普通人家臥室都有的那種普通大小的窗戶，只是相比之前的屋子，大了兩倍，這兩扇窗戶都不是讀書換來的。

我以前也常想，讀那些書究竟有什么用，換不來吃的換不來錢，過的什么日子也不敢細想，生怕一個對比起來，嫉妒心爆棚，沖垮了長久以來的道德心，即使工作了也沒有拋棄看書。工作把我安排在了崗位上，心還不知道安排在哪兒，所以啊，我一直在給心臟找個位置。

把心放在回憶里，可惜記憶模糊，找不到幸福的原點。換成現實吧，眼睛都還沒有看清楚呢，心哪里會清楚，還是別坑人家。又想著把心啊，高高舉起奉成神明，可惜大霧茫茫，成仙之道哪是容易。兜兜轉轉回去了原點，讀書吧，讀了十幾年書，還是讀書。現在我只有曾經的一句話：讀書是為了啟迪智慧。

智慧是什么，好難啊，這家伙長什么樣，說什么話，藏在哪里，我通通不知道，找哪里，哪里找，找個鬼啊……

可是智慧被說得太神奇了，不由得我不信，于是，我像相信一種宗教一樣，開始試著相信智慧的存在。這種開始實在太荒唐了，我居然開始這樣找尋所謂的“智慧”。

既然說讀書可以啟迪智慧，那就讀書吧，讀啊讀，讀了好多年了啊……這智慧太難摸到邊了，到了現在，到了此時此刻，到了敲下這段字，我依舊沒有覺得找到智慧。當然，接下來寫的話也沒有你們期待的華麗轉折，如實相告。

我依然困惑，依然在困惑中尋找心的位置，直到我慢下來。常規的習慣無法立即停下，即使知道焦慮纏繞在身上，我也沒有辦法立刻把它扒下來，像一件衣服一樣，我只能把它當作膠水，一點點摳，只要一想到這是含有焦慮的東西，一定要扒拉開。我試著做決定，好的留下來，不好的拒絕掉，即使不是看起來那么容易。

困惑一定會出現的，即使現在沒有顯現，之后還是會來的，就像樹木的成長過程，萌芽的時候沒有遇見擋路的石頭，之后暴風雨定要折斷枝枝葉葉。有困惑，很正常。

所以，當我少生氣、不生氣，盡量平視困惑的時候，我竟然覺得，它也平視著我，我們兩個就安靜得相處。我不用過去給它定罪，也不因未來向它抱怨，我看到了它，它就是我，我又好像看到了它背后的委屈，確實挺委屈的，該為這段人生負責的是我，不是它啊。

往事不可追，我無法穿越時空回到過去給予沒有給予過的力量，所以，現在，某一種覺醒好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