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冕覺衣腦中閃過無數問號,在海里嬸的催促下滿腦漿糊的坐在了鏡臺前,看著身后海里嬸慈祥微笑,總覺得這個笑有些毛骨損然。
“等等等等!什么意思?我這算什么?嫁人了?”冕覺衣胡亂抹了把臉。
海里嬸笑的更加慈祥,“您怎么忘了?今兒可是您大喜的日子,您要嫁到海狗族,嫁給彩珊公主,您都不記得了?”
“我勒個大擦!”冕覺衣一下子從椅子上蹦了起來,連退三步,退到床邊,“等等等等,這不對啊!怎么說也是我娶她嫁,什么叫我嫁?我——”
“哎呀!十皇子您怎么啦?”海里嬸笑瞇瞇的向他走來,“咱們族天生擁有凈化水域的能力,而您又是數位皇子中的佼佼者,海狗族強盛,咱們受他的庇護,幾百年已經嫁了三四位皇子過去,嫁給他們族,是您的福分呢!來,快把衣服換上,來……”
海里嬸笑的他渾身發毛,冕覺衣環視四周,卻見四周不知何時多了數不清的蝦兵蟹將,他被對方團團圍住,插翅難飛。
“來、來……”海里嬸的面容模糊不清,很快又變成了刺公,與江三笑瞇瞇的撐開衣服,等著冕覺衣自己走進來。
“吉時到!”遠處忽來一聲長喝,冕覺衣眼前一花,還沒等他回神,手腳竟然不聽使喚,,他竟被人強行換上了衣服,捆住扔進了喜轎。
此時,忽然一片薄如羽翼狀似花瓣的東西從頭頂飄了下來,覆在了他的眼上。
轟隆隆!
齒妖花域忽然一陣劇顫,緊跟著地動山搖,一顆碩大無比的齒妖花倏的拔地而起,強悍妖力破土沖霄,席卷八方。
巨大的沖擊力幾乎將整座齒妖花域掀翻,妖風呼嘯,昏天黑地,寐王姊離得稍遠,被那股妖風吹得東倒西歪,眼看著齒妖花沖上天頂,天空劈過一道閃電,熟悉的人影一閃而逝。
“蘭芝……”寐王姊喃喃。
腳下嘭的一聲炸開,碎石崩飛,寐王姊一躍而起,卻覺一股強大的吸力要將她拽入地底。她猛提妖力,一掌擊向地面,腳尖輕點,跳上一座石柱,誰知還沒站穩,石柱轟然崩碎,寐王姊再度跳開,但地下那怪東西像是跟著她,石柱一個接著一個崩碎,寐王姊倉皇四顧,遠處忽然一點亮光。
“冕覺衣!”寐王姊眼前一亮。
石柱嘭嘭嘭瘋狂崩碎,地覆天翻,那顆碩大的齒妖花一口氣沖出了齒妖花域。
冥兒谷內,眾妖忽然感覺地面劇烈震動,經驗豐富的陶逸第一時間拉著隱安逃出了醉翁意,其余樓內客人也紛紛跑了出來。
冥兒谷上空不知何時籠罩了一層猩紅妖霧,那霧形似一朵花。
一股莫名的強悍妖力壓得眾妖喘不過氣來,再看那花,花中仿佛有一道身影,眾妖屏息凝神,氣氛凝重一觸即發。
“好強的殺氣。”隱安摸上腰間。
陶逸卻按住了她的手,“別急,這殺氣不是沖我們來的。”
果然,不多時,殺氣漸漸消失,連同那朵花。
與此同時,巧簧織機的入口處,尋問柳、白術、蟋帥等人陸續出來,刺公哭的稀里嘩啦,終于等到了被寐王姊救出的冕覺衣,他的手里依舊緊緊攥著真蚌。
兩天后。
醉翁意內,冕覺衣終于蘇醒,最后的記憶似乎是寐王姊喊了他的名字,他手里捻著一片像是花瓣又像羽毛的東西,不知道為什么,捏著那東西讓他很有安全感。
“嗚嗚嗚……十皇子,你終于醒了……”刺公那一張老臉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不知道還以為他死了。
冕覺衣只覺自己渾身沉重,想翻個身都有點困難,低頭一看,當即暴怒,“我去你大爺,你們搞什么?全身給我打石膏!”
“嗚嗚嗚……十皇子你聽我說……”刺公委屈,老臉竟然一紅。
一旁江三看不下去,抹了把臉,轉過身去。
“胖三你給我回來!”冕覺衣大吼。
“你說誰胖呢!”江三一怒。
冕覺衣看他瞪眼,當即改口,“咳咳……我是說江三,那個,其余人呢?真蚌呢?還有救沒?”
“送回去了,還有一口氣,其余人也跟著去向老祭祀賠罪,后面也少不了你,得罪了那個老蚌精,呵呵,那伙人一定會把責任都扣到你頭上。”江三毫不留情的哼了聲。
“那我不回去了。”冕覺衣小聲嘀咕道。
“嗚嗚嗚……十皇子,你可不能啊!同時得罪了老祭祀和妖主,你不回去,我們全族都會被曬成干貨!你忍心!你于心何忍!!”刺公強烈控訴。
冕覺衣聽他哭,聽得耳朵疼,想起寐王姊,又問:“救我回來的那個人呢?她怎么樣了?”
“她高燒不退,也在休息。”刺公回道。
冕覺衣沉了口氣,就聽咔擦咔擦,震碎了裹在身上的石膏,起身就要下床。這下嚇壞了刺公,抱著他的大腿大哭,“十皇子……”
“我又沒死,你哭你大爺的哭!”冕覺衣罵道,掙扎著起身,還沒走兩步,眼前一黑,又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冕覺衣掙扎著坐起來,“我怎么站不起來?”
“你中毒了……”江三一副看弱智的表情看著冕覺衣,道:“小姊姑娘說你醒后肯定會強行動用妖力震碎石膏,然后加劇毒素蔓延全身,我們還不信,想著以你的智商不會這么愚蠢……”
“有說屁話的時間給我解毒啊!”冕覺衣一聲咆哮,然后暈了過去。
“你給我兩解釋的時間了嗎?”江三嚷道,和刺公把他又搬回床上,“來,繼續給他把石膏打上,這次打厚一點。”
……
寐王姊靜心凝神,感覺體內妖力游走在胸口凝滯,堵得她胸口一陣絞痛,又蔓延至她后腦,她雙目緊閉,周身妖氣大亂。
——“姝兒。”
“……”寐王姊嘴唇動了動,那個聲音縈繞在她的腦海,一直喊她的名字,她努力捕捉聲音的來源,眼前突然一亮。
一股柔和妖力自頭頂緩緩流入她的身體,沖開堵在她胸口的那股力量,霎時渾身妖力通暢,疼痛大減,那聲音也漸行漸遠。
“小姊、小姊……”錢多財焦急呼喊。
寐王姊慢慢睜眼,發現屋內除了錢奴還有藥奴,藥奴是個不喜歡說話的矮婆婆,戴著一對翠綠葉兒耳墜,藥奴見她轉醒,松了口氣,對錢奴點了點頭,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