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老鄭就說過,要不是她從小長得毓秀可愛,要不然頂著一張夾槍帶棒的嘴出門遲早得遭受社會的毒打。
所以在這人即將火冒三丈的時候鄭相宜快速往后退了三步,順手抓了一把方才在臺上的舞蹈道具劍抵在身前防身。
剛剛罵他的膽子呢?
偏偏這副慫包似怕死的模樣落在暴怒的祁連云眼中,沖冠的怒火莫名其妙又被撫平。
他氣得發笑,笑自己何時變得這樣慷慨大方,即便從來沒有打過任何一個女人,可也不至于讓任何女人肆意侮辱過。
“我是道貌盎然的偽君子,可你又好到哪去?看著挺純真無瑕,嘴上說著什么都不要,像你這樣的女孩我見多了,心底其實既要又要,坦白吧,跟著他還不就是為了更多的錢,要婚姻,要名分,要當商家富太太,你倒是想得挺美,他家那樣的門第是不會容你進門的。”
鄭相宜心底忽然很想笑,她多么想扯開這家伙耳朵嚷嚷,自己當年給商時序花錢的時候他又在哪個疙瘩角落里挖沙子玩呢。
還進門?
商時序當年差點還真入贅她家呢。
她爺爺還在世的時候多喜歡他啊,臨走前也是托付的他要好好照顧她,老鄭后來得知對此也只是打趣,從來沒有橫插一腳的意思,要不是她死命拖著時間……
她收了劍,冷雨清霜的一張臉上聲調淡然,渾不在意地聳聳肩:“那又如何?像你們這樣不缺錢花的少爺,誰在乎花出去了多少,不就是圖個自己樂意。”
“可你花出去了,又得不到回報,其他的有錢公子哥花錢還能聽個響,你倒好,錢打了水漂,花了個寂寞。”
祁連云都打算不追究她了,偏她皮癢,還一根筋地往人心口上戳,還敢作死地激怒他,真恨不得自己把人撈過來扇幾下。
他下意識地挪了一眼盯著她纖細的腰線以下部位,眸光諱莫如深。
鄭相宜被他那副下流的模樣刺的,恨不得把劍戳瞎他那一雙桃花眼,免得出去禍害人。
他非但不怒,也不避開,指尖捏住那沒開鋒的劍刃,掌心微微施壓,便震住了鄭相宜所有欲蓋彌彰的動作,附身兩步近前,湊在她耳邊幾乎情人般的低聲細語。
“難怪商時序喜歡你,被你這么罵了一通,我心底非凡不會生氣,反而還有些說不出來高興呢。”
鄭相宜被他這副詭異的笑惹得頭皮發麻,便生男女力道懸殊,她使不出丁點力氣來震開他,礙于面子也不肯退后一步認輸,硬著頭皮懟了回去。
“有病就去治?!?
“這病大概只有你能治了?!彼鸵桓闭{情面孔,嘴角含笑,桃花眼情潮泛濫,撈過鄭相宜一只手貼到他震顫起伏的心臟前,語氣戲謔:“鄭醫生,你管管我啊。”
枝椏被踩斷,發出嘎吱嘎吱清脆的聲音。
曖昧的桃色氣氛瞬間打破。
背后人目睹一切的眼神猶如粹了毒的利劍,穿云劈霧,勢如破竹。
鄭相宜猛地將人用力推開。
綿軟的掌心落在震顫的胸腔,祁連云被推到長廊柱子上,撫著心口狂笑不已。
望著鄭相宜身后男人那陰鷙晦澀的眼神,他也跟個沒事人一樣坦坦蕩蕩:“別誤會啊,我們就只是普通朋友說一會話?!?
誰和他普通朋友?有病都得去治,別出來禍害人。
鄭相宜嫌棄地拍了拍手,仿佛黏上什么臟東西一樣,而后頭也不回地轉身,走到男人面前。
他的目光壓迫感十足,身上氣壓極低,讓人無法忽視,空氣中都彌漫著一種死寂般的風平浪靜,這是暴風雨前的寧和。
明明前些天才在他外公家門口分開。
可鄭相宜總感覺他們中間似乎隔了很久很久的時光。
大概是因而那時候的自己不過是一條上竄下跳有苦難言到小狗。
鄭相宜張了張口,心中委屈萬般,想要找人訴說。
自己這段時間就差沒直接瘋掉了。
男人的嗓音低沉冰冷,眼神猶帶著若有若無的諷意,落在鄭相宜身后那雙泛濫的桃花眼上:“打擾你們說話了?!?
明明有那么多話可以說,為什么第一句就是無緣無故地質疑自己?
他這個多疑的毛病什么時候能改掉?
鄭相宜沒好氣道:“想知道我和他說了什么?你干嘛不去找他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