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話說好狗不擋道,可偏偏有些人就沒有那么好的眼力見。
鄭相宜就不明白了祁連云偏要來堵著她的路干什么。
上回的虧難道還沒吃夠?
可轉(zhuǎn)眼一想,他只知道上次抓他臉的是小九,而不是藏在小狗皮囊下的她。
鄭相宜心底難得生出一絲暢快來,早知道就該再抓狠點,讓他根本出不了門。
方才他也在臺下看自己表演,就離著主桌的位置不遠,端著酒盞給那位倒酒喝,姿態(tài)謙卑到底。
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現(xiàn)在她一走這人跟屁蟲似地黏上來。
“這么急著走要去見誰?”
“跟你有關(guān)系嗎?”
瞧瞧,這姑娘面上情緒始終淡淡,可這語氣卻跟吃了槍藥似的,莫名其妙的,又讓他想起了那人。
跟他的性子還真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也難怪他倆現(xiàn)在能走到一塊。
祁連云自從第一回見她就知道這是塊難啃的硬骨頭,可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最后怎么就落了別人的手?
分明這就是自己先瞧上的。
也怪自己當(dāng)初手賤,喝了幾杯酒就不知道天高地厚,非要跟商時序炫耀自己新瞧上的獵物,這才不小心讓他看到了自己手機相冊里保存的鄭相宜的側(cè)臉照。
大概也就是從那一天起,商時序才有意無意地跟自己來往。
難怪,一切原來都有跡可循。
祁連云舔了舔后槽牙:“跟著商時序長本事了,現(xiàn)在都有膽子跟我嗆了。”
鄭相宜不耐煩,她著急卸妝,著急把身上這身繁瑣的衣裙去了,更思念好些日子沒見到的奶奶。
尤其聽著眼前這攔路虎陰陽怪氣的語調(diào),更是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你要是跟商時序有矛盾就去找他的岔,你在這里找我麻煩算什么本事。”
祁連云咬牙笑了,盯著眼前這副嬌嫩欲滴的面龐,捧在手里卻是滿手的玫瑰花刺。
“還真是硬氣了,別以為商時序現(xiàn)在把你當(dāng)心尖尖放心上,就覺得自己飛上枝頭變鳳凰,要知道像我們這樣的家境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想,遲早哪天就把你踹了。”
商時序把她當(dāng)心尖尖這件事難道已經(jīng)眾所周知了嗎?
鄭相宜總覺得有那么一點小小的尷尬,她是個不太喜歡把私人那點感情鬧得滿堂皆知的人。
畢竟某些男人就是喜歡把這些事情當(dāng)成調(diào)侃,作為飯后談資。
可私心里卻不信商時序會把他們倆之間那點往事廣而告之,畢竟他之前的經(jīng)歷委實不太好。
出身窮鄉(xiāng)僻壤,還有一身亂七八糟情史的養(yǎng)母,于他如今煊赫的身份相比,確實上不了臺面。
鄭相宜敏銳地覺得眼前這人不懷好意,瞪了一眼這大嘴巴:“你家里比較有錢還是他家比較有錢?”
祁連云變了變臉,不回反笑:“看來你對他家的情況還是知道得少了。”
鄭相宜聽出了答案。
“所以你還是嫉妒他。”
他卻像是聽了什么不得了的玩笑話想,雙手抱在胸前,多情的桃花眼笑出了褶,身量微弓,也笑得蜷起了腰:“我嫉妒他什么?”
鄭相宜聳肩,這回反倒無所顧忌。
“嫉妒他不用給我買名牌包,鉆石項鏈,漂亮衣服,什么都不用做,我卻肯死心塌地地跟著他。”
“可你呢,花了這么多錢,時間和精力,耐這性子給我編織了一個精美的黃金屋,倒頭來還不是被他給截胡了。”
往人心尖戳刀子這事她向來手到擒來。
她本來就討厭這個給她平靜無瀾的生活投入一顆石子的混蛋。
要不是他搞這一出有的沒的,自己也不會一身狼狽地出現(xiàn)在商時序面前。
“你不甘,卻比不上商時序那樣的好家境,不敢尋他的麻煩卻來找我的,所以你虛偽。”
祁連云仿佛被她眼底的嘲諷刺了一瞬,勾起的唇角漸漸抿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