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姐得了什么病不能見本宮?”
夏云聞聲望去,是蕭景初。
一身黑色斗篷靜靜地站在那里,他身后跟著的是他的貼身侍衛(wèi)飛魚。
“夏小姐為何要避著本宮不見?”
他在慢慢走近,夏云的心砰砰的跳。
他的鞋襪上還沾有泥土,褲腳似乎也濕了,好像是不顧風(fēng)雪急匆匆趕來一般。
走到夏云跟前的時候他身上還帶著寒氣,“夏小姐還沒回答本宮的話呢。”
三月前夏云一聲不吭就去了淮寧,昨個兒聽說她回來了今日一早他匆匆趕來見她卻聽到她裝病不見自己,他怎能不生氣?
“殿下可有事?”她沒回答他的問題。
沒事就不能來,那她從前能成為東宮的常客算什么?
蕭景初從飛魚手中拿過東西遞給她,“東西我已差人修好了,看看可還有什么地方不滿意。”
夏云結(jié)果木盒打開一看,竟是那日摔壞的簪子,斷了的地方已經(jīng)用金絲線接上了。
沉默良久她才開口道,“多謝殿下”
“這東西東宮里多的是,若是喜歡拿去便是,寧兒年紀(jì)小你又何必與她計較?”
夏云臉上表情沒什么變化淡淡的道:“是”
蕭景初心里說不上來的怒意,夏云今日冷淡的過分,與往日的形象大相徑庭。
“你這又是在生什么氣?”
“沒有,殿下誤會了。”
誤會?蕭景初壓制住心中的怒火慢慢靠近,兩人過于太近的距離讓夏云無所適從,只好避開他往后退一步。
“還請殿下自重。”
“自重?”
蕭景初步步緊逼,夏云已經(jīng)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
“夏小姐不覺得現(xiàn)在才跟本宮說自重為時過晚了嗎?”
從前她整日圍繞在他身邊的時怎么沒聽她說要自重,怎么現(xiàn)在倒講究起來了?
夏云低著頭咬緊嘴唇根本不敢看他,好像蕭景初是什么會吃了自己的洪水猛獸般。
“殿下怎么這般欺人太甚?”
夏云緊捏著拳頭,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顫抖著身子問。
蕭景初有些慌,這是他第一次見夏云露出這種委屈的表情。
往日他見她總是一副笑嘻嘻地模樣,無論何時都在極力討好他,生怕惹他生氣。
“本宮怎么欺負你了?“
夏云側(cè)過臉,鼻子吸了吸,控制著眼淚不流出來。
“殿下既不喜歡我何不早說,如今我不喜歡殿下了,您又這般步步緊逼,不是欺人太甚是什么?”
“本宮……”
蕭景初沒想到她會這么說,一時間愣住了不知該如何回答她。
夏云則趁此機會掙脫桎梏轉(zhuǎn)身跑進屋里,“嘭”地一聲關(guān)了門。
蕭景初:……
“殿下,這……”一直沒說話的飛魚也不知怎會變成這樣。
蕭景初看著那扇緊關(guān)著的門終是嘆了一口氣,“走吧!”
透過門縫落雪見兩人離開后即刻來到夏云身邊,“小姐,殿下走了。”
夏云“嗯”了一聲,“走了也好。”
……
離開夏府后蕭景初并沒有著急回東宮。
金碧輝煌的宮殿里,身著華服的女人坐在高位上,屆時一位身材高挑的太監(jiān)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蕭景初。
“母后。”
“你來了,初兒。”
蕭景初應(yīng)了一聲后便在丫鬟的服侍下在女人旁邊坐了下來。
“去找夏家那個丫頭了吧?”
夏云因為和宋憶寧和蕭景初鬧別扭跑去淮寧三個月的事付美柔是知道的,一早聽說夏云從淮寧回來了就知道蕭景初會去找她。
蕭景初聞言也沒多說什么。
“你呀,不知何時才能開竅?”
要說旁人看不出蕭景初的心思,只認為是夏云一廂情愿纏著蕭景初,但作為母親的她又怎會不了解他對夏云的心思?
他若對夏云沒心思又怎會容許她在自己身邊胡鬧這么些年,甚至不讓其他女子出現(xiàn)在他身邊。
只是蕭景初實在木訥,并不曾覺得他對夏云有心只一味地享受著她對他的一切。
“云貴妃最近可還安分?”
蕭景初并未打算在夏云的事上多做討論不動聲色的將話題給引開了。
“云貴妃?”
付美柔眼珠微轉(zhuǎn)回想起云若晴那張妖艷動人的臉,“也還算安分,只不過……”
“不過什么?”
付美柔不緊不慢的說:“不過似乎確實有些太安分了。”
蕭景初臉上神情不變安靜的聽著。
仔細回想著往日的云若晴仗著皇上的寵愛在宮中橫行霸道,有時連她這個皇后都不放在眼里,對其他嬪妃更是處處欺壓。
但近日以來她似乎比以前少了些跋扈,不僅不再刁難其他嬪妃還時不時地到萬福寺上香祈福。付美柔這樣想著便越來越覺得不對勁,怎么好端端的就轉(zhuǎn)了性?
“那便巧了,五弟最近也格外安分。”
蕭景初驀然抬頭說:
“五弟最近不僅不再過問朝堂之事,還遣散了身邊的幕僚,整日喝酒買醉流連于花柳巷,儼然是一副紈绔子弟的模樣。”
“哦?”
付美柔聞言,神色一動,聯(lián)想到這母子二人平日里的種種,突然都沒了動作,不禁懷疑可又是什么陰謀。
“你是說蕭景睿是在韜光養(yǎng)晦?”
“正是,不僅如此,兒臣還發(fā)現(xiàn)他似乎與一起私鹽走私案有關(guān),而地點正是萬福寺,母后方才說蕭貴妃近來常去那兒,只怕這其中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私鹽走私?他們母子也太膽大了。”
付美柔雖然知道云若晴平日跋扈,可販賣私鹽這樣的事還是過于驚世駭俗了些。
歷朝歷代對鹽的把控都十分嚴(yán)格,向來都是由朝廷管控,而大立朝也同樣明令禁止販賣私鹽。
“所以只怕兒臣還得到萬福寺一趟,看看這其中究竟有何淵源。”
……
深夜
付美柔手撐著額頭半躺在軟塌上,丫鬟玉露侍奉在側(cè)。
“娘娘,夜已深了,該喝安神湯歇息了。”
一個小丫鬟舉著湯跪在付美柔身前。
玉露瞄了一眼后不動聲色的接過湯示意丫鬟退下。
軟塌上的付美柔身著皇后華服,鳳冠已被取下,長發(fā)隨意散落在身側(cè)。
高貴又嬌艷的樣子讓人看不出這是一個四十歲的女人。
只是無論她再怎么美麗動人跟云若晴比起來又還是差太多了。
一想到云若晴母子付美柔的頭就疼得厲害……
伸出纖細的右手玉露將她扶起,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銅鏡里面色暗淡的女人付美柔不由得神傷
她終究還是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