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二人原計劃著參加完表姐的婚宴就回京的,可夏云的外祖和外祖母只說許久沒見她了便多讓二人多呆了些時候。
等二人再回京已是三月后。
“表姐,這京城還真是大啊!”
一席粉色襖裙的江惜月掀開車簾看著諾大的京城感慨道。
淮寧位于南方,還是大立朝的經濟中心,在大立已算較大的城邦,可比起京城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月妹妹若是喜歡在京城尋一郎君可好?日后咱們三姐妹還可以互相照應!”
夏玫和夏云兩人對視一眼對江惜月調侃說。
“哎呀,玫姐姐!”
“你看你看,表妹害羞嘍!”
夏云則拉著江惜月的手笑道。
她去了淮寧整整三月,外祖留她不假,可她自己也想趁此機會徹底忘記蕭景初,如今看來效果倒是不錯。
到了夏府江惜月先去拜訪了老夫人,一同跟著的還有夏云二舅家的表兄江澄元。
“孫兒見過祖母!”
兩人一同對夏老夫人行了禮。
“好孩子,快過來讓我瞧瞧!”
老夫人招呼了兩人到自己跟前來。
夏云的母親江無念本是淮寧一戶商戶家的女兒,夏庭松那時任淮寧巡撫與之相愛后來跟他一同來了京城,在生下夏云后不久便病逝了。
而江無念則有兩個哥哥,兩個哥哥中大哥有一兒一女,二哥只有江惜月一個獨女。
江惜月是二哥江無憂的獨女,江澄元則是大哥江無愁的長子,前些日子出嫁的是他的長女江惜青。
而此次兩人跟著進京一來是拜訪姑父一家,二則是為江澄元準備春闈的事。
“這次來了只管住下,吃的用的有什么不夠的,只管和大伯母說!”
說話的是夏玫的母親阮珺顏。
“多謝大伯母關心,一切已是很好了。”
江澄元拱手作揖感謝阮珺顏。
江家是商戶在淮寧雖然富庶卻沒有地位,雖說有夏庭松這個做官的女婿,可到底遠在京城做不了什么。
這才將全部希望寄托在江澄元身上,望著他來日高中江家也好抬起頭做人。
為了能更好地參加明年的春闈才會隨夏云他們一同來到京城。
“缺什么一定要告訴你大伯母,千萬別客氣,只當這是自己家。”
夏老夫人對江澄元叮囑道。
“多謝祖母關心“江澄元回道。
倒是夏云從淮寧回來后變得安靜了不少,他們走之前夏庭松認真問了自己女兒才知道簪子的事也是大為震怒,這東西畢竟是妻子留給女兒的遺物也能理解女兒為何無故打人。
只是他覺得就為這夏云就對太子死心怎么也不大可能,再一問又知道了鐲子的事,他差點一口氣沒緩過來。
太子殿下既然已經有了喜歡的人還讓他女兒當跳梁小丑那么多年,有哪個父親愿意看女兒受這種委屈?所以他只希望夏云能盡快忘了太子,但見她這么平靜他又很擔心。
不過見她也沒有提起他也不好問,若是反倒讓她傷心這他也是不愿意的。
夏庭松也簡單交代了幾句后,兩人算徹底在夏府安頓了下來。
江惜月年紀小愛熱鬧被安排住在了離街道最近的棲云苑,而江澄元則在最偏遠也最安靜的瑤山臺住了下來。
夏云和夏玫也各自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中。
夜已深了,躲在云層中的月亮也探出頭來,皎潔的月光灑在窗前的夏云身上,少女只著寢衣月光映射出她婀娜的身姿。
落雪鋪好床看見站在窗前的夏云輕呼道:“小姐在干嘛?”
夏云把窗子關上,轉身嘆了一口氣后在梳妝臺前坐下,“沒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事罷了。”
落雪替她把長發梳順,“小姐想到了什么?”
夏云拿過梳子把頭發理到前面開始自己梳,看著銅鏡里的自己突然就笑了,“沒什么,不過是一些無聊的回憶罷了。”
落雪不解侍奉夏云上床后拉下床簾吹滅蠟燭后離開。
夏云躺在床上思緒一下就被拉得很遠。
那年她才七歲,被人嘲笑是個有爹生沒娘養的,更是將她踹倒在地上用泥巴砸她。
這時候蕭景初出現了,替她收拾了那群人之后用手帕將她臉上的污泥擦干凈。
喜歡一個人就是這么簡單,哪怕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動作也能成為溫暖她的理由。
從那以后她就一發不可收拾的迷戀上了太子,即便雙方身份懸殊她也沒放棄過,她靠著父親的關系努力討好皇后討好他身邊的每一個人。
她不允許有其他人靠近他,以確保她是他唯一的人選。
可命運有時候就愛捉弄人,她沒想到原來他早就有了心上人,而他的心上人還因為侮辱她母親被她打了。
看到他站在宋憶寧身前為維護她大罵她是潑婦的時候她害怕極了,但她仍抱有一絲僥幸心理,認為不過因為她是他表妹。
所以她賭氣,希望他知道她生氣了能來哄哄她。
如果說維護是出于對妹妹的關照,那鐲子呢?夏云再也找不到其他理由了,他就是不喜歡她。
她不想再騙自己了,即便沒有宋憶寧蕭景初也不會喜歡她,若是有心那鐲子早是她的了,可偏偏她得不到的就出現在了宋憶寧手上。
在淮寧的這三個月她很努力的想要忘記蕭景初,可十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說放下就放下。
只是她不想要再自欺欺人了。
第二天一早夏云還未起床,落雪打開窗戶一看竟下雪了,她趕忙招呼與她同住的秋雨起床看雪。
她打開門片片雪花迎面撲來,秋雨搓搓手說,“今年的雪好像來的格外早。”
夏云也聽到了動靜忙問落雪怎么了?
“小姐你快出來看,下雪了。”落雪道。
夏云一開門,果然看到了漫天飛舞的大雪,伸出一只手感受雪落在手上的溫度。
她剛起床連寢衣都沒換,長發散落在胸前,未施粉黛的臉宛如一朵清新的白蓮清新又不失艷麗。
這時小丫頭進來回報,“小姐小姐,太子殿下來了。”
太子?他來干什么。
“我知道了,你去稟告祖母和父親就說我病了,恕我不能見客。”
還沒等小丫鬟回話只聽見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夏小姐得了什么病不能見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