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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考驗

  • 吾輩之責
  • 十里華燈
  • 4516字
  • 2024-11-14 09:10:39

第三日終于得知,是軍營里的那口井被下了毒,凡是喝了井水的人都有中毒的癥狀。好在李神醫妙手回春,已經控制住了病情。

井水不能飲用,于是就從山中取泉水解決飲水問題。只是為了防止敵人再在別處下毒,大家對飲食都格外小心。

這日宋硯帶人在地道里加固工事時,突然地動山搖,地道眼看就要塌陷,他們迅速往出口逃跑時,發現出口已經被塌下來的土石堵住了。就在他們危在旦夕之際,左側的墻壁裂開了,原來那邊還有一條地道,只是不知通往何處,前面是吉是兇也不得而知,但是無可奈何之下只能先順著這個地道逃跑了。

這條地道顯然是剛挖不久,墻壁上的痕跡是新的,腳下的土是軟的。他們沿著地道走了很久,此通道很窄,蜿蜒曲折,瞧著絕對不是什么大戶人家藏寶的密道,說不定是敵人秘密潛入城的暗道。

“大家小心,不要說話,以防敵人偷襲。”宋硯低聲提醒道。

于是眾人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往前摸索,在通道中出現了一個岔路口,一左一右,大家不知如何前進。

宋硯下令:“為了防止被一網打盡,現在把所有人分成了兩隊,各自前往探路,郭副官領一隊人向左邊通道探去,我帶領一隊人向右邊通道去探,一定要在沿途做好標記。如遇到敵人則吹竹哨示警。大家務必小心謹慎。”

宋硯他們一直在地道中走啊走,不知走了多久,突然聽到了有人說話的聲音,宋硯一揮手示意大家戒備,仔細聽了半天,隱隱約約地聽到仿佛在說此次下毒失敗,要來個火燒連營什么的。宋硯悄悄地逼近敵人,發現他們就是在土地廟前行兇的那伙人。這些家伙不好對付,就憑他們幾個在這狹小的地道里根本奈何不了他們。于是宋硯示意讓他們原地等待,不要輕舉妄動。

等到夜半時分,這伙人果然悄悄地出了地道,宋硯他們緊緊地跟著敵人,原來地道的出口就在土地廟附近。這伙賊人大搖大擺地走進土地廟后面的一間空房,宋硯和手下急忙跟上,在外偷偷地聽,想知道他們到底在謀劃什么。

只聽那伙人在里面飲酒作樂,猜拳行令,好不快活。有一個人好似跪在地上,聲音顫抖著說:“我已經按照你們說的做了,你們能不能放了我的妻兒?”

一個人惡狠狠地說:“你個老東西,這幾次行動接連失利,我都懷疑是不是你暗中告密,你還想我饒了你的妻兒。”

“小人不敢,您就是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哪,您行行好,放了她們娘幾個吧。”那人苦苦哀求道;“只要您放了他們,我就把您想要的東西都給您。”

“我不放又如何,量你也不敢不給我們。你替我們做了那么多事,你以為你還回得了頭嗎?”那人說著就踹了跪著的人一腳。

宋硯透過縫隙看到跪著的居然是恒威糧店的陳老板,他渾身抖得如篩糠,不知是怕極了還是氣極了。忽然他仰天大叫:“你們,你們這些人都不得好死。”然后他就閉著眼睛,一副等死的樣子。

想到慘死的那些人,宋硯恨得牙癢癢,恨不能立刻將他們碎尸萬段。

只聽另外一人說:“老大,這老東西這次就搞了這么一點火藥,怕是不夠。”

“不夠就再去弄啊,無論如何,明天必須按計劃行動。”先前那人突然發起火來,他對陳老板說:“如果明天晚上還沒有弄到足夠的火藥,你就等著給你大兒子收尸吧。還不快滾。”

說完陳老板就被他們丟了出來。

宋硯派人沖上去捂住陳老板的嘴,把他帶到了一個小樹林,陳老板瞪著驚恐的大眼睛,看著宋硯一伙,他知道自己暴露了,如今的他已罪無可恕,可是就算是死,他也要讓剛才那幫人陪葬。

于是他當即就招認是敵人綁走了他的家人,威脅他讓他幫他們弄來兵器,火油,毒藥等物資,為了妻兒性命他不敢不從,可是后來死了那么多人,他也是良心難安。雖然施粥起初只是為了掩人耳目,但是也能讓他良心稍安。

已經有性子急的想要把陳老板殺之而后快,被宋硯攔住了。

宋硯說:“陳老板,你想解救你的妻兒嗎?”

陳老板睜大了一雙不可置信的眼睛,詢問:“當然想了,你有辦法?”

“自然有辦法,你只需假意順從敵人,明天晚上如約和他們見面,咱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叫他們反過來求你。”宋硯笑著說道,儼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第二天,陳老板又在土地廟和那伙人見面,他信誓旦旦地說:“大人,小的已經弄到您想要的火藥了,就在外面的車上。”敵人量他也不敢耍什么花招,就自顧自在房中飲酒,只叫手下一個人前去查看。那人去了之后好半天沒有回來,他們才發現不對勁,為首的那人還想耀武揚威,卻不想酒里已經被人下了藥,現在渾身無力,站都站不起來了。

宋硯帶著人突然闖進來,敵人知道不妙,跑也跑不了,只好求饒。

“殺了他們,為死去的兄弟報仇。”大家都迫不及待地說。

宋硯一擺手制止了他們,說道;“你們是何人,快點如實交代。”

為首的那人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于是就說:“我們是張都督麾下的,他派我們來城中收集情報,順便搞點破壞,我們是軍人,只知道奉命行事啊,求好漢饒我們性命。”

“哼,饒了你們性命,那誰來繞過那些死去的人性命?”郭副官舉刀氣憤地質問道。

“稍安。”宋硯按住了他的手,繼續說道:“目前你們已經掌握了哪些情報?”

“也就掌握了一些將領的資料,還有一些軍事布防圖,幾處糧倉的位置圖......”那人吞吞吐吐地說道。

“還有什么,不要妄想隱瞞。”宋硯威脅道。

陳老板急不可耐地打斷他們:“我的妻兒到底在哪里?快說!”

那人極不情愿地說道:“你不用問了,他們,他們早都已經死了。”

陳老板氣得眼睛一片血紅:“你們這群畜生,竟然欺瞞了我這么久。”他沖上去直接就給那為首的人刺了一刀,眾人還沒來得及阻止,那人就倒在了血泊中。

“陳老板,你不要沖動。”可是陳老板接下來的舉動更令人吃驚,只見他下一刀扎向了自己,頓時血如泉涌,陳老板在臨死前留下了悔恨的淚水,看著奄奄一息的陳老板,大家都明白他是想以死謝罪。

陳老板死了,敵人的情報已經送出,已然來不及阻止,其余的人也沒有必要留著。

于是,宋硯一揮手:“殺!”

敵人的情報小組被摧毀了,但是難保不會再有第二撥第三撥,全城都處于戒嚴中,城門也不許再開放了。

孟朗和孟玄依然堅守在崗位上,每次夜里站崗時,他們都不忘互相加油打氣。

“哥,金蘭姐對你是真好,照顧的無微不至的,準備什么時候娶她呀?”孟玄故意調侃哥哥道。

孟朗反駁道:“你和宋瑤不也是嗎?打算什么時候結婚?”

“戰事未了,何以為家?再說她還沒有對我表明心意呢,我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嫁給我這個窮小子。”孟玄擔憂地說道。

孟朗故意嘆息道:“哎呀,這可如何是好啊?不如下次幫你問問她。”

“別亂說,我們的事不許你摻和。”夢玄急了。

孟朗噗嗤一笑:“逗你呢,傻小子。”

兄弟倆你一言我一語打發慢慢長夜無聊時光。子時已過,除了草叢里傳來幾聲蟲鳴之外,再不聞任何聲音,這個時候人的戒備心也已經松懈了。

在漆黑靜謐的暗夜,一隊人悄悄地從護城河里游來,他們手持利刃,仿似幽靈一般逼近城門,利用手中的繩梯爬上城樓,輕而易舉解決了幾個守城的士兵,正準備打開緊閉的城門,卻發現城門上有三條重達數百斤的鐵鏈,尋常的利器根本無法撼動這鐵鏈分毫。但是就在他們碰到鐵鏈時發出了輕微的金屬撞擊聲,被巡守的人發現了,他們立刻發出示警煙花,巨大的爆炸聲喚醒了人們。守城的士兵紛紛反應過來,看到有人偷襲,戰鼓擂起,所有人做好了戰斗準備。

偷襲的人遠遠望去有上百人,個個武藝高強,以一敵十,越戰越勇,而且他們多日來一直養精蓄銳,自然神勇,舒城守城的人損失慘重。孟徹在城樓上用火把令指揮作戰,調動守城營的士兵,嚴守城門。孟朗和孟玄此刻也陷入了血戰中,這次比上次更加兇險,退無可退,唯有死守。直到他們即將支撐不住時,援軍才趕到,敵人一看占不到什么便宜,只好邊戰邊退。不妨一支冷箭射來,孟朗被射中,倒地不起。孟玄著急救哥哥,奮盡全力砍死敵方數人之后,死命地背著渾身是血的哥哥逃出。

孟朗左胸中箭,陷入昏迷,生命危在旦夕。軍醫把箭頭拔出之后鮮血狂噴,噴在了孟玄的臉上身上,軍醫用的止血的藥剛撒上就被血水沖走了,孟玄死死地用手掌壓迫止血,軍醫再次嘗試撒上止血藥,用繃帶緊緊地纏住傷口,鮮血不一會就把繃帶濕透了,如此反復幾次之后血才漸漸止住。孟玄看到自己雙手沾滿了哥哥的血,第一次感覺到了害怕,渾身都瑟瑟發抖。

父親孟徹聞訊趕來,看到孟朗臉色蒼白,昏迷不醒,孟玄面無人色,渾身戰栗。為父的心頭一緊,他心疼大兒子,還要安慰小兒子。好在他這輩子見過這種場面太多了,這把老骨頭還撐得住。

第二日清理戰場,孟徹發現守城的士兵死了半數,另有三成是重傷,兩成是輕傷。當然敵人的尸體也留下不少,細細查看這些人像是專門訓練的死士,異常頑強,死相慘烈,有的怒目圓睜,有的嘴里還咬著一只耳朵,有的腳斷了還死命地抱著對手同歸于盡......如果敵人都是這樣不怕死的人,那么他們該如何應對呢。

孟徹向上級報告了發現的情況,并說出了自己的擔憂,上級立刻同意成立一支敢死隊,由孟徹親自挑選親自訓練。孟徹從各營中選拔有功夫底子的或者作戰特別勇猛的一百二十人,組成了一支隊伍,命名為“鐵甲營”。

鐵甲營的訓練刻不容緩,軍士們每天晨昏勤練,格斗,擒拿,拼刺,偵查,爆破,全是以命相搏的練法。鐵甲營三大教頭,各個身懷絕技,大教頭孟徹,擅長使各種武器,刀槍劍戟,虎虎生威;二教頭羅茂才體格高大壯碩,擅長近距離格斗和擒拿,一雙拳頭就可以把人生生錘死;三教頭郭義擅長偵查,他對于地形地貌過目不忘,會游泳,騎馬,登山,喬裝等各種技能。

訓練是殘酷的,有些意志薄弱的受不了了,受了點傷更是委屈至極,甚至偷偷在被窩里哭泣,被孟徹發現之后,念在他們當初一腔熱血自愿加入鐵甲營,并沒有軍法處置,但是也不能強留,于是就把他們遣回原部隊。

鐵甲營的惡魔式訓練在軍中一直傳得沸沸揚揚,有些怕苦怕死的淘汰了,還有些不怕死的主動要求加入,再經過將近一個月的訓練之后,鐵甲營還剩下四十多人。

這一個月,孟朗在金蘭的精心照料下,傷勢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他迫不及待申請加入鐵甲營,孟徹擔心他身體沒有完全康復,不能接受如此殘酷的訓練,孟朗還鬧起來脾氣。孟徹就讓孟玄來勸勸他。

“哥,父親也是為你好,萬一你在訓練中舊傷復發了,怎么辦?”孟玄試探地說。

孟朗沒好氣地說:“我已經完全康復了,好沒好我自己不知道嗎,你們的擔心都是多余的。”

“可是,如果你執意如此,留下什么后遺癥,以后恐怕都無法再殺敵了。你要想清楚。”孟玄擔憂地說。

“我已經想的很清楚了,敵人在外虎視眈眈,我們還有那么多時間顧慮這么多嗎?”

“哥,其實我是支持你的,我去說服父親。”

兄弟倆握拳相視而笑。

第二天父親把孟朗叫到身邊,對他說:“我兒英勇無畏,是為父的驕傲。但是為了服眾,你要想加入鐵甲營,必須要經過三重考驗,只有順利通過,才能留下來。”

“沒問題。”孟朗目光如炬。

第一重考驗是泅渡,必須在一炷香的時間,從一條寬三十米的水流湍急的河中游個來回,這對于從小在水中泡大的孟朗來說不算考驗,簡直就是鬧著玩呢。當然他很容易就通過了。

第二重考驗是格斗,孟朗需與三名隊員格斗,全勝才算通過,這三名隊員也是此次鐵甲營訓練中的佼佼者。格斗不僅需要力量,更需要技巧,孟朗雖然沒有專業訓練過,但是孟玄已經提前給他傳授了一些格斗技巧,加上他這些年勤練的底子,稍加努力就已經很厲害了。輕而易舉地擊敗了這三名隊員。

第三重考驗是爆破,需要在規定時間內自制火炮,埋在指定位置,等待信號,點燃火炮,迅速逃跑。孟朗順利完成了,只是火炮的威力不夠大,也算是勉強過關。

自孟朗加入以后,鐵甲營共四十八名好漢,成為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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