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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孤云斷處是家鄉(xiāng)

道光二十二年十月十二日、十四日兩天,在對歲月飛逝的感嘆聲中,曾氏又寫下了兩首思念諸弟的七律。

十月中旬,北京已是深秋。接近圓滿的明月,顯得格外的清輝四溢。就在這樣的良宵,他思念著遠(yuǎn)方的諸弟。當(dāng)時的曾氏,是很希望能有兄弟步他后塵,通過科考來到北京,既為家族續(xù)添光彩,也使他在京師不至于太孤單??上?,他的弟弟們做不到。二陸二蘇之所以成為千古美談,正是后世這樣的現(xiàn)象太少了的緣故。由思念諸弟到思念家中的一切,“孤云斷處是家鄉(xiāng)”這句詩便自然而然地跳了出來。望斷天涯,幾乎是所有游子的共同心態(tài),以“孤云”來襯托,更顯在外的孤獨(dú)與寂寥。

第二首是專為九弟國荃寫的。道光二十年十二月,國荃隨同父親護(hù)送歐陽夫人及侄兒紀(jì)澤來到北京。四個月后,父親返湘,老九留下,在大哥身邊讀書。道光二十二年七月,老九離京回家。因老九回家途中也要過襄水(襄陽府以下的漢水稱襄水),曾氏想起道光十八年九月由京返湘途中半夜在襄水遭遇風(fēng)雷的險狀:舟人捩舵聲同泣,客子扶床面已灰。

過去的年代,交通不方便,出遠(yuǎn)門是一件冒險的事,故俗話說“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時難”。而今交通雖然已大為便利,但旅途危險也不時存在,出門在外,仍需小心謹(jǐn)慎。

憶弟二首

無端繞室思茫茫,明月當(dāng)天萬瓦霜??上Я枷肇W?,遙憐諸弟在何方?紛紛書帙誰能展,艷艷燈花有底忙。出戶獨(dú)吟聊妄想,孤云斷處是家鄉(xiāng)。

忽憶他時襄水上,惡風(fēng)半夜撼春雷。舟人捩舵聲同泣,客子扶床面已灰。仰荷皇天全薄命,信知浮世等輕埃。汝今歸去復(fù)何似?回首世途誠險哉。襄陽遇風(fēng),戊戌九月出都事。弟今年南歸,亦由襄水達(dá)武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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