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消息，還是芭芭拉通過緊急插播的官方新聞得知的。原本哥譚在整個國家的東海岸，而海濱城在西海岸，就算發生再大的事情，都一時半會不會波及到大陸的另一端。但芭芭拉看到了現場特別行動部隊裝備上天眼會的標志。

韋恩集團又和政府天眼會開展了合作。所以芭芭拉及時將這個消息通知給了布魯斯。

布魯斯面色凝重，看到社交網絡上搖晃的鏡頭拍攝到——懸浮于海濱城天穹的耀眼綠色太陽，以及肆虐于街頭巷尾、由綠色能量組成的形態各異甚至超乎人類想象的猛獸與怪物，立即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海濱城，綠色能量。

這兩個關鍵信息，組合在一起，毫無疑問指向了——海濱城的翡翠騎士。

也就是大名鼎鼎的神力戒。超霸的團隊成員之一。

一枚能夠以宿主恐懼為能量來源的神奇戒指。

根據超霸的母語氪星語所說，神力戒是個“福爾寶”，擁有“科林”，其中也許寄居著靈魂碎片，導致其產生意識。

但根據夜梟所說，他不是正打算提高神力戒現任宿主——哈羅德·喬丹的意志力，以幫助其反過來掌控神力戒，并且拉攏哈羅德成為盟友？然而怎么聯系夜梟，都打不通電話。

該死，夜梟的嘗試必定是失敗了！并且造成了嚴重的后果！

官方報道的傷亡和失去聯絡者人數在急劇上升，布魯斯必須得行動。按理來說，他本可以坐等政府處理完這件事，畢竟國家層面的軍事武裝力量總比他個人要強。可韋恩集團以及夜梟本人，在這起事件中脫不開關系，布魯斯懷疑夜梟正在策劃更大的陰謀，這也許就是對方為何放棄了處心積慮經營許久的哥譚。他必須親眼過去看看。

拖著裝滿蝙蝠俠裝備的行李箱，布魯斯在機場狂奔，他加高價臨時選定的航班，也無法直達海濱城，那里已經被封鎖。而他又不能直接讓韋恩航空公司給他特派一架私人飛機，那樣必定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飛機即將起飛，布魯斯看著手機上來自韋恩老爺的電話，最終選擇開啟手機的飛行模式。

······

飛機抵達目的地，然而，要去往海濱城，還需要轉乘汽車，沿著公路需要兩個小時多。

機場外，已經有人先一步攔下了出租，目的地同樣是海濱城。

體格健壯、背著槍械的男人，正趴在出租車的窗口，與司機攀談。

“······老兄，你不覺得價格——”

“300美元。”司機懶洋洋地向上抬眼皮。

“嘿！你漲價怎么這么——”

“500美元。”司機用手指夾住廉價香煙，將煙灰彈到外面，差點濺到了那個男人身上。

“你在開玩笑？你是不是故意——”

“1000美元。”司機不再正眼瞧這個窮鬼，而是將車窗玻璃緩緩升起，“這些逃難的，都是從海濱城的方向涌過來，有哪個瘋子會故意往里去？”

男人還想再說什么，只是車窗夾住了他的手指，他開始慘叫起來。

布魯斯擠到男人的身旁，敲響車窗。在男人驚詫甚至忘記痛苦的眼神中，布魯斯出十萬美元，買下了這輛車。

······

公路汽車旅行總是很無聊的，這個名為“弗洛伊德”的男人為了感謝布魯斯免費順途捎上他，因而格外主動地攀談起來，哪怕布魯斯只是偶爾回答“嗯”，對方也不在乎。

“貝爾里夫監獄的日子沒那么好過，倒不是監獄環境的問題······我十分想念我的女兒，希望她不要因為我這個坐牢的父親而感到恥辱、在學校里受到欺凌。多虧了阿曼達·沃勒，天眼會總管，她給了我第二次機會。”

“這就是你為何要去海濱城？”布魯斯用余光打量這個男人，對方似乎沉浸在回憶中。

隨后，弗洛伊德講述了關于天眼會的“天眼行動”——從監獄中選拔重型罪犯，與雇傭兵和超能力者組成3-4人的特遣小隊，來執行特別任務以抵消刑期、甚至是獲得豐厚的報酬及醫療保險等待遇。

“聽起來待遇不錯。”布魯斯說。

“是啊，我覺得也是，按正常來講，沒有死刑，我就得在監獄蹲到老死了。”有的州是沒有死刑的，有的存在死刑。哥譚也是有死刑的，只不過大多數罪犯都會通過特別的渠道，以“精神病人”的身份逃脫死刑接受治療。精神病人在發病時，是不承擔部分法律責任的。

“但我有個問題，你們都是自愿的？”

“呃——這你可問到我了，不知道別人怎樣，起碼我是主動報名參加監獄選拔賽的。別不相信，這樣的好機會可不會人人都有，要競爭上崗。只要不在任務途中鬧事，任務結束后，一樣有自由退出的權利。”

當海濱城上方的那顆耀眼的綠色太陽，出現在兩人的視野中，氣氛便沉悶下來。

還沒有抵達海濱城，便碰到了軍方封路關卡。弗洛伊德出示證件，搭乘軍車離開，臨走前還向布魯斯揮了揮手。

“此處禁止通過，請原路返回。”全副武裝的士兵們，攔在了路上。布魯斯陷入為難。要嘗試繞道越過這個關卡嗎？還是以蝙蝠俠的身份潛入？這里并非他的主場，即使他焦急于參與這場紛爭，卻連準入門檻都達不到。

這時，軍用直升飛機從海濱城的方向駛來，降落在關卡后方的空地上。被士兵們簇擁著過來的，正是個熟人。

“布魯斯·韋恩？”阿曼達·沃勒，也就是剛才乘車時提到的天眼會主管，非常詫異能在這個場景看到意想不到的人，“為什么你會在這？”

一番解釋后，沃勒勸布魯斯回家，不要參與這場“戰爭”，然而布魯斯堅持，甚至頗有幾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程度。有士兵嘗試在暗中發射麻醉針到布魯斯的后頸，被布魯斯的“直覺”躲過去，場面一度尷尬至極。最后，作為退步，沃勒帶著布魯斯，乘坐直升飛機，飛往了距離海濱城最近的一處秘密軍事基地，現在已經成為臨時戰時指揮中心。

然后，見到了與喪鐘勾肩搭背的夜梟。

氣得布魯斯一拳就沖著夜梟不設防的后腦勺揮去，在途中卻被喪鐘第六感預警似地抬手擒住布魯斯的手腕，兩人對視，喪鐘的眼神冰冷能夠深入骨髓。

“我知道你，你是布魯斯·韋恩，”喪鐘，這個須發皆白的老頭幽幽地說道，“你們哥譚有兄弟相殘的傳統？”

“布魯斯，這是斯萊德·威爾遜中尉，此次行動中X特遣小隊的臨時指揮官。”沃勒這才反應過來，想要化解這次沖突。

喪鐘，斯萊德·威爾遜，美國陸軍出身，后來成為國際知名的雇傭兵，因為某些機密原因在哥譚“栽了跟頭”，被關在黑門監獄蹲大牢。在斯塔羅海星入侵事件時，夜梟從黑門監獄中提取轉運了大批的囚犯，部分送往阿卡姆精神病院，少數像喪鐘這種特殊囚犯，則銷聲匿跡不知所蹤。可能是夜梟派遣喪鐘加入了天眼會？

“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的疑惑，迫切地想要得到解答，男孩，你可以選一處私人空間，與你的兄弟敘敘舊，但不要在這里，不要讓我們大家面上鬧得太難看。”說罷，喪鐘轉頭去關注指揮中心大屏幕上的數據、地圖與動態。

“走吧，布魯斯，既然你來了，”夜梟摟著布魯斯的肩膀，兩人進入一處只有架子床與廢舊床墊的老宿舍，“那我就——”

然后，兩個人大打出手。

“嘭！”蝙蝠俠的頭很硬，布魯斯·韋恩也是一樣，最終以一記硬撼的頭槌擊中了他哥哥的鼻子，結束了這場兄弟戰爭。

“告訴我真相！那個海濱城上方的是你制造出來的怪物？”布魯斯揪著夜梟的衣領，沖著對方大吼。

鼻血蜿蜒順著兩邊流淌，夜梟道出了事情。原來海濱城上方那顆綠色太陽，被官方稱為“綠燈魔”的存在，確實是神力戒與其宿主哈羅德·喬丹。

在過去幾天，夜梟嘗試用很多方法提高哈羅德的意志力，期望哈羅德擺脫神力戒的奴役，反過來驅使神力戒為其所用。嘗試屢次失敗，這很正常，畢竟哈羅德·喬丹幾乎是全海濱城——不，全美國最懦弱膽怯的人，這就是為何神力戒不選別人，偏偏選了他。起碼在夜梟口中是如此。越是到后期，哈羅德那本就脆弱的心智愈加搖搖欲墜，夜梟用毛絨玩具熊安撫哈羅德，在對方精神狀態好轉后，又趁機繼續他的嘗試——

“我把玩具熊扯了。”夜梟無奈地回答，鼻血滴滴答答淌落。

“什么？”布魯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天方夜譚都比不上對方親口說出災難起因而令他感到荒謬。

可能是以為布魯斯沒聽清，夜梟一字一句，擴充描述，甚至連手都在空中比劃。

“我搶奪了幾次他的毛絨玩具熊，等到他信任我，不那么抗拒的時候，我就對他說，‘哈爾，我這是在鍛煉你的意志，相信我，好吧？來，將玩具熊交給我，我會把它完完整整還給你’。我以為他的狀態穩定了，就直接雙手捏住那只玩具熊的頭，從中間撕裂成了兩半，我也不知道哈羅德怎么就徹底崩潰了，綠光從他的戒指上面迸發，他整個人化為了一顆綠色星辰，直接洞穿實驗室的層層防護，飛向了海濱城。于是就變成了現在這種狀況。”

兩個人再次大打出手。

“事情已經發生，不管你怎樣責怪我，對于現狀改善都無濟于事！”夜梟高聲喊叫，眼眶又挨了一拳，“停！布魯斯！你能不能別總是這么暴躁！我說過，哥譚那堆著了火的垃圾屬于你！你這是在多管閑事！如果你覺得不滿意，那就去做啊！用你的行動去親自改變這狗屎糟糕的一切！”

韋恩兩兄弟鼻青臉腫、鼻血長流地勾肩搭背走出來，喪鐘毫不意外。

“我將參與這場戰斗，并且我需要X特遣小隊及軍方的配合。”布魯斯說。

“······你能行？”沃勒對此表達了擔憂。

“因為——我是蝙蝠俠。”布魯斯回答。

蝙蝠俠的身份，并不是個需要嚴防死守的秘密，而是一個可以快速取信他人的籌碼。想要參與這場“戰爭”，唯有以受到軍事化訓練過的義務警員的身份，才能夠得到門票，如若不然，只能做個旁觀者。

在這次緊急開展的戰前會議上，綜合現有的情報，蝙蝠俠快速進行了整合分析。政府軍方不會主動提供幫助，他們主要負責的是疏散海濱城的民眾、清掃消滅綠光怪物。而天眼會作為政府國土安全局下屬單位，是相對獨立的組織，體量小，最多只能在緊急情況和軍方聯絡以互相配合，并不能指揮對方。喪鐘提出，他能夠以雇傭兵的身份加入蝙蝠俠的隊伍，但前提是需要有人替代他的X特遣小隊指揮官身份，被蝙蝠俠拒絕了。并不是說沒有其他的高級軍事指揮官，而是在指揮超能力者及罪犯們進行行動這方面，軍銜高的軍官，遠不如聲名遠揚的“喪鐘”能夠更加震懾那些人，況且喪鐘本身就是集單兵作戰能力和軍事指揮能力于一體的超級血清改造人。

夜梟提供了能夠制造抵消綠光能量的手環，證明他過去對于神力戒的研究，也并不是全然在玩樂，總算有些用處。

“它能夠制造單方面帶電粒子場，偏導來自綠光能量的攻擊，不過不要太過依賴它，它的電量是有限的，我正在嘗試改進。哦，對了，不要再嘗試用你的拳頭進行攻擊，蝙蝠飛鏢不行，尋常的槍械也殺傷力有限，帶上熱能槍，它發射的熱能束能夠破壞綠光能量的構造穩定性，嗯······不過也不是很有用，盡量還是以隱匿行動躲避戰斗為主。”

所以，這是一次潛行任務。

“你要不要考慮我的提議？再帶給哈羅德·喬丹一個毛絨玩具熊？”

“好吧，我開玩笑的，也許殺死哈羅德·喬丹，才是解決這次麻煩最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