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毅拱手:“劉掌柜,別來無恙。”
“周執事客氣了。”劉掌柜親自引他們到內廳,吩咐伙計上茶,“這位是......”
“余懷安,我院靈植司管事。”周毅介紹道。
劉掌柜眼睛一亮,連連作揖:“久仰久仰!”
余懷安微微頷首,從儲物袋中取出玉盒:“劉掌柜先驗驗貨。”
劉掌柜小心接過,戴上特制的蠶絲手套,輕輕打開第一個玉盒。十枚晶瑩剔透的聚氣果整齊排列,表皮泛著淡淡的靈光。他取出一枚放在掌心,又從柜臺取來一個青銅羅盤。
“這是測靈盤,道友不介意吧?”
“請便。”余懷安端起茶盞。
劉掌柜將聚氣果置于羅盤中央,指針立即飛速旋轉,最后停在“中品偏上”的位置。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這成色......不算差。”
周毅笑道:“劉掌柜說笑了,一般的聚氣果哪有這般飽滿。”
劉掌柜干笑兩聲,又驗看了白元果,越看越是心驚:“余道友,這些......都是貴院自己種的?”
“自然。”
“貴院往年不都是種靈稻嗎?”
余懷安放下茶盞,“現在即將全面改種靈果了,幾乎都是這品質,劉掌柜開個價吧。”
劉掌柜若有所思,搓了搓手:“聚氣果市價一般是七枚兌一靈石,不過貴院的品質不錯,若能持續供應,我做主提到六枚兌一靈石如何?白元果十枚兌一靈石”
余懷安突然打斷:“劉掌柜,我們這次帶了樣品,大批交易要等院里定奪。”他意味深長地補充,“宗門里前日也人來問過。”
劉掌柜臉色一變,連忙賠笑:“余道友說笑了,咱們百寶閣向來價格公道。”
周毅挑眉:“劉掌柜,我們可是帶著誠意來的。”
“這已經是最高價了。”
余懷安輕輕叩了叩茶幾,不緊不慢道:“劉掌柜可想清楚了?我們奎木狼院一旦全面種植,每年產量至少數萬枚這樣的靈果。”
“數萬枚......口氣真大,”劉掌柜心里暗想,嘴上卻賠笑道:“余道友,這個價格已經是...”
“劉掌柜。”余懷安打斷他,手指在玉盒上輕輕敲擊,“我們院里的靈田能種出來的可不止眼前這些。”
周毅適時補充:“劉掌柜應當明白,長期合作的道理。”
劉掌柜眼珠轉了轉,突然起身:“兩位稍候,容我去請示一下大掌柜。”
不多時,一位白發老者拄著紫檀杖緩步而出,身后跟著神色恭敬的劉掌柜。老者雖年邁,雙目卻炯炯有神,行走間自有一股威嚴。
“老朽歐陽明,百寶閣青州總管事。”老者聲音沙啞卻有力,“小友的靈果,可否讓老朽一觀?”
余懷安將玉盒重新打開。歐陽管事取出一枚白元果,指尖凝聚一縷靈力探查,眼中精光一閃:“這靈氣雖然不多,但好精純!”又仔細檢查了聚氣果,越看越是驚訝。
“這些...都是貴院自產的?”
“正是。”余懷安從容應答,“若合作愉快,每年至少可供應給你們至少能有幾千枚,當然你們要是吃得下,全部供應給你們也不是不行,至少是上萬枚。”
歐陽管事撫須沉思片刻,目光灼灼地看著余懷安,“老朽想請余小友移步內室詳談,不知可否賞光?”
余懷安與周毅交換了一個眼神,微微頷首:“榮幸之至。”
歐陽管事做了個請的手勢,紫檀杖輕點地面,領著余懷安穿過一道繪有山水紋的屏風。內室與外廳僅一簾之隔,卻仿佛兩個世界——檀香幽幽,四壁懸掛的古畫在夜明珠柔光下泛著歲月沉淀的色澤。
“小友請坐。”歐陽管事示意余懷安在云紋蒲團上落座,自己則從多寶閣取出一罐封著靈符的茶葉。他指尖輕劃,符紙無風自燃,露出里面青翠欲滴的靈茶葉。“這是雪頂云霧,采自青州之巔,一年只得少許。”
隨著熱水注入茶壺,蒸騰的水霧在兩人之間繚繞。內室陳設雅致,檀木案幾上擺著一套天青釉瓷茶具,胎薄如紙,在燈光下隱約透光。歐陽管事執壺的手穩如磐石,琥珀色的茶湯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嘗嘗。”他將斟至七分滿的茶盞推到余懷安面前,“此茶最宜在談正事前品鑒。
“余小友,老夫開門見山。”歐陽管事撫須微笑,“聚氣果六枚一靈石,白元果十枚一靈石,這價格......”
余懷安端起茶盞,輕啜一口:“管事覺得不妥?”
“非也。”歐陽管事搖頭,“只是好奇,貴院向來以靈稻聞名,怎會突然改種這等靈植?”他目光如炬,“據老夫所知,奎木狼院的靈田靈氣稀薄,根本種不出聚氣果這類靈植。”
余懷安放下茶盞:“管事是信不過我們?”
“小友誤會了。”歐陽管事笑道,“只是百寶閣做生意,向來要弄清貨源。若這些東西來路不明......”
“實不相瞞。”余懷安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株嫩綠的幼苗,放在案幾上,“我們院里研發出了一種新型肥料,能讓靈植在普通靈田生長。”
歐陽管事接過幼苗,指尖凝聚一絲靈力探查。只見幼苗根須飽滿,葉片上隱約有靈光流轉,長勢竟比普通靈植的還要旺盛幾分。他眼中精光一閃:“此話當真?”
余懷安又取出幾個玉瓶,一字排開:“這里面的量,足夠一兩株靈植生長三月。管事若不信,大可親自試試。”
歐陽管事拿起一個玉瓶,拔開塞子輕嗅,眉頭微皺:“這東西......”
“已經試驗過了。”余懷安淡淡道,“今年出手的靈果,只是第一批實驗品。方才您也看了,成色中等,放在市場上絕對搶手。”
歐陽管事若有所思地摩挲著玉瓶,突然笑道:“小友,這肥料......不知出自哪位高人之手?”
余懷安直視他的眼睛:“正是在下。”
“哦?”歐陽管事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恢復平靜,“難怪......難怪......”他緩緩放下玉瓶,“這么說,貴院如今的肥料生產,都由小友主持?”
“不錯。”余懷安點頭,“今年只是試種,明年規模會更大。”
歐陽管事忽然壓低聲音:“小友,你我都是明白人。”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百寶閣在但在青州有十幾家分號,每年經手的靈果不下萬數。若小友愿意......”
余懷安不動聲色:“管事有話不妨直說。”
“價格再調我們也不好做,畢竟我們銷售出去也有成本......”歐陽管事伸出枯瘦的手指,在案幾上輕輕敲擊,“但是,以后若每成交一筆,老夫個人再給小友這個數。”他比了個手勢。
余懷安故作沉吟:“管事這是要......”
“互利互惠嘛。”歐陽管事笑道,“小友負責供貨,老夫負責銷路。至于賬目......”他意味深長地拖長音調,“自然會有‘靈活’的處理方式。”
“管事的提議,我會考慮。不過......”
“您說的每成交一筆,具體是多少?”
歐陽管事眼中精光一閃,捋須笑道:“每一百枚,無論聚氣果還是白元果老夫單獨給小友一靈石。當然,日后產量上來了,咱們還能再談。”他身子微微前傾,“不知今年貴院的產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