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起來,坊市震動。
都道是魔修作亂,坊市里有高手隱居,看不過去了,將魔修是飛僵的事情,告知于眾,好一番大戰,戰退飛僵,房屋損壞不知其數。
城主府見隱瞞不住,遲遲將告示貼在城墻頭,感謝那位修士維護坊市,竟有了招安的意思,邀他入城主府共討良策。
這幾日里,李歸海早能下床了,喜不自勝:“兄長,坊市里還有高手,能護得坊市周全。”
李行舟亦點頭:“估計那飛僵也不敢再來了罷。”
兩個吃過早飯,李歸海便要練刀。
李行舟告誡道:“你的傷還未痊愈,莫要動作太大。”
“我知道。”
“你自己當心,我先去睡個回籠覺,到午飯時再來喊我。”
“知道了兄長。”李歸海自回,手中握刀不放。
也不去管他,李行舟回到臥室,掀開地窖鉆進去,還不忘蓋上板子。
坐下身,冥思神識,識海中聯系那只跟屁蟲。
跟屁蟲經由仙鼎煉化,和他冥冥中感應,可作他的耳目,是追蹤監視之不二法寶。
昨晚那場爭斗,沒想到那蜚蠊竟成了那般樣子,實在讓人大感意料之外,讓李行舟更覺得此事刻不容緩。
跟屁蟲傳來一陣畫面。
只見是一處地底洞穴,昏暗潮濕,鐘乳倒掛,陣陣滴水聲音,飛僵躺尸洞底,正闔目睡覺呢,身下流出黑血,看來傷勢不輕。
臉上趴著只蜚蠊,觸角不時動一動。
驅使那只跟屁蟲飛起,監視四周。
這一看不得了,把李行舟嚇一大跳。
只見洞里尸體作堆,蛆流橫水,不少穿著李家子弟衣服,洞內掛著一繩梯往上,有不少物事,看起來他們像是下來探洞所用。
“這些李家子弟為何死在這里?”李行舟不得其解。
想不通就不去想,李行舟叫跟屁蟲飛起來,繼續探索洞穴。
正往里繼續去,忽然看見石壁上刻有幾排小字。
上寫道:“貧道無能,被僵尸咬傷,中了尸毒,不得已自盡于此,免得危害世人,若有后人至此,可將此鎮尸符貼于僵尸額前,借此鎮壓飛僵,為世人除害,切記,切記。”
“萬鶴道長留。”這是最后的落款。
往下望去,石壁下乃是一堆骷髏,一柄銹劍穿在胸口,那骷髏身穿道衣,看來就是那萬鶴道長的殘骸了。
那殘骸肋骨間有張金燦燦,會發道金光的黃符,看起來珍貴無比。
李行舟眉頭一皺,便覺此事不簡單,急忙翻開通鑒,查閱歷代強者名號,看有沒有一個叫做“萬鶴道長”。
還真被他查到了,萬鶴道長,乃是一千五百年前的符修,有元嬰后期修為,最后一次現身是在南疆。
合上修真通鑒,李行舟心神巨震。
難怪為什么會突然出現飛僵?或許能猜個大概。
看來是這些李氏子弟,不知何故,冒險進入洞中,還發現了這堆尸骸。
他們估計剛開始時,也不知洞里是何東西,看到石壁上刻字后,方知是古時修士的真傳。
于是互相殘殺,說不定將血濺到了那飛僵身上,將沉睡的飛僵弄醒了,最后一個都沒逃出去。
看來是僵尸蘇醒不久,所以李行舟這個煉氣期的小修士,也能應對。
但若被它吸夠了血,千年前的實力恢復,便是元嬰期修士,也奈何不了它。
見了那堆殘骸,李行舟大喜:“那堆殘骸里,肯定有道元嬰修士的真傳,發達了耶!”
“得趕快將那張鎮尸符弄到手。”
他拿出南疆地圖,根據跟屁蟲傳來消息,挨個比對方位,最后手指定在一處地方。
“就是這里,哀姥山!”
縱使貼上神行符,來回也得一天一夜。
那地方距云錦城三百余里之外,至于為何叫做哀姥山?
傳聞窮苦人家,養不起老人,那些老人為了兒女幸福,便會自去山中,尋一處地方等死。
有修士去山中尋藥草,常常見一個姥姥,在山里小徑乞討,尋求些吃的,一來而去,便混了個臉熟,每次經過,都會問候:“姥姥,你還沒死啊?”
那姥姥也回:“是啊是啊!還有不少時日叻,可有飯沒,姥姥餓了。”
等到那姥姥不見后,眾修士哀悼于她,遂將此地叫做哀姥山。
這已經是很久之前的傳聞了。
“既然知道地方,還需一些時日準備,等過幾日,我便親自去哀姥山一趟。”李行舟暗自沉思。
出了地窖臥室,見李歸海不知哪里去了,直到下午傍晚,才回來道:“兄長,你聽說了么?主家這幾天出事了。”
“什么事?”
這幾天還沒空搭理老姑奶奶的事情,因為他手中還有一個更勁爆的消息。
哀姥山有一份元嬰真傳。
比李家姑奶奶這種,分成不知多少份的假傳承,好了不知多少,兩者取其輕重,甚至覺得李家的事可以先緩緩。
那些傳承,最后肯定不是每人平分,而是少數人占據多數,再由多數人占剩下的,到了末尾,最后估計也只剩下湯湯水水。
不如冒險去哀姥山一趟。
李行舟決定獨自一人去。
話轉回來,當下他問歸海是何事。
歸海說道:“黑虎幫的一個李氏子弟,揭下了試道石上的封皮,誰知下面竟然是煉氣七層用的,支脈所有人都知道了,主家臉面蕩然無存。”
“最后將那些管事都撤了,重新換一批人,如今試道石準確無誤,誰也不敢在上面作祟。”
“難怪我的修為,怎么測出來少許多呢?真是太過分了。”
“若是讓我知道,是誰在背后指使,教他做我的刀下亡魂!”
言畢,李歸海抽出刀,剁在干柴上,一刀兩段。
自魔修是飛僵消息傳出來,辟邪符能防僵尸后,坊市里辟邪符價格大漲。
李行舟下午去做賣符紙,也不去黑市了,就當街叫賣,拿普通符咒換靈石,其實這玩意對付飛僵無用,但誰讓那飛僵,偏偏就怕這玩意呢?
好似對那僵尸說,貼了這符,你就不能害我了喲。
他早就制作了不少辟邪符,掏出來多少,轉眼便賣出多少,根本不愁賣,賺了好大一大筆靈石入賬。
又聞云錦城中李家,元嬰老姑奶奶賜下傳承一事,好多修士只恨自己不是李氏子弟,有的甚至連夜改姓為“李”,也想著渾水摸魚。
這導致黑市里,李氏子弟的腰牌價格大漲,并且有價無市,來到了三百塊靈石一張。
“漲,都漲,漲點好哇!”李行舟眼睛都笑開花了。
有些李氏子弟,年齡修為俱不符合門檻,心灰意冷之下,將腰牌賣了,也算得一筆不菲的靈石收入。
“乖乖,我都想把我的腰牌賣了。”李行舟大為震驚。
畢竟修仙界最不缺的,就是人才,見機會鉆縫的本事最是一流。
“再等等,等它再漲漲。”收了腰牌。
晚上那只飛僵又來了,沒錯,就是這么孜孜不倦,它此刻口中渴血,欲要恢復千年前實力,不知要吞噬多少人。
這下進了坊市,見家家戶戶門檐上貼著辟邪符,可謂是處處碰壁,哪里都想去,哪里都敢去,哪里都去不得。
見它縱地憑空飛起,翻過十幾丈高城墻,進云錦城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