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消失了?”
白思銘皺眉重復了一遍艾麗卡的話,就連穿越前便以心寬在朋友圈里著稱,穿越后因為精神變異更是神經(jīng)粗大到近乎沒心沒肺的他,此時表情都不由得嚴肅起來。
“沒錯,一切事物的命運軌跡在那個時間點后都消失了。而且,最糟糕的是……”
似乎是覺得這個關(guān)于“末日”的話題還不夠沉重,艾麗卡又拋出了一個令白思銘真正感到有點絕望的情報:“雖然我和托德三世都無法進一步精確判斷那個時間點大概是什么時候,但可以肯定,它距離現(xiàn)在最快五個現(xiàn)世年,最晚不超過十個。”
如果說有什么比末日更令人絕望的,那毫無疑問就是末日已經(jīng)在地平線上朝你打招呼了。
艾麗卡側(cè)頭看向白思銘,絕美的臉龐上浮現(xiàn)出一個無奈又苦澀的復雜表情:“換言之,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這,這也有點太荒唐了吧!我才剛剛穿越啊。”
白思銘這次是徹底笑不出來了,就算他再樂天派,再大大咧咧,平時對很多事情都一副愛咋咋地吧,反正小爺我無所謂的態(tài)度……
可真遇上“自己剛剛穿越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眼瞅著就要完犢子了”這種事情,就算是白思銘也很難再繼續(xù)樂呵下去。
“是啊,第一次看到那片沒有任何命運軌跡存在的黑暗與虛無時,我也覺得有些荒誕。尤其是當看到外面繁華充滿生機的世界,想到這一切將會在短短數(shù)年后迎來終結(jié),這種荒誕感便愈發(fā)強烈。”
艾麗卡輕輕嘆了口氣繼續(xù)說道:“我曾抱有一絲縹緲的希望,希望是我和托德三世所執(zhí)掌的命運支柱出了問題。但可惜的是,不僅是我們兩位‘命運’,奪取了歸淵教派的那位瘋神子、其他掌握了支柱的深淵大君們因為與深淵聯(lián)系緊密,多多少少也產(chǎn)生了一些類似的預感。”
“大君中較為活躍的幾位大君,譬如那位生命女王,更是從很早以前就已經(jīng)開始了應對末日的行動。”
“除此之外,從深淵遺跡中挖掘出的古代特里亞帝國末期的文獻資料里,也能找到關(guān)于末日的描述和記載。”
“而真正讓我不得不相信末日的確會到來的,是我的另一位盟友,也是這次薩爾托港布局中的另一個重要參與方——臨仙群島背后那位來自一千兩百年前古代鳳鳴帝國的真正統(tǒng)治者。這位……”
艾麗卡明顯猶豫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該用哪種稱呼那位臨仙群島背后真正的統(tǒng)治者才更為恰當:“嗯,這位‘存在’親自向我展示了一些古代鳳鳴帝國關(guān)于末日的研究資料,和他們?yōu)榇怂龅母鞣N準備。”
“一個科技遠比現(xiàn)在發(fā)達的古代帝國沒必要為了虛無縹緲的流言去啟動那些耗費舉國之力才能完成的超級工程,他們顯然掌握了與末日有關(guān)的確鑿證據(jù)。”
“只可惜不管是我和托德三世、其余深淵大君,還是‘大墜落’前曾輝煌一時的兩個古代帝國雖然都能預感到末日將至,卻依舊沒能搞清楚末日究竟會以哪一種方式到來。托德三世推測唯一有可能知曉末日詳情的就是如今控制歸淵教派的瘋神子,但顯然它并不是一個能夠溝通的對象。”
“并且我也是后來才知道,早在一百五十多年前,托德三世重返現(xiàn)世與我的祖先弗雷德里希·奧伯蘭德達成交易之際,臨仙群島背后的這位存在就曾經(jīng)主動找上過托德三世,并提出一同合作以應對即將到來的末日。”
說到這里,艾麗卡轉(zhuǎn)頭看向正一臉凝重沉思著什么的白思銘,意味深長地說道:“思銘先生,您加冕成為深淵大君的儀式中,充當您領(lǐng)地的那個來自古代鳳鳴帝國的封裝世界,就是這位存在于一百五十年前交給托德三世的。”
聽到這話,白思銘除了“臥槽,有掛!”還能說什么呢?
打一百五十年前,自己穿越還八字沒一撇呢就已經(jīng)被安排地明明白白了。
命運途徑竟恐怖如斯!
艾麗卡顯然很滿意白思銘聽到這條情報后的震驚,于是心情愉悅地準備繼續(xù)往下講述。
“等等……你別急著往下說,讓先我捋一捋……”
但本就攢了一肚子疑問的白思銘終于再也憋不住了,他打斷了艾麗卡接下來的話,一邊整理一邊問道:“首先,末日將在五到十年后降臨,深淵包括現(xiàn)世的一切都會因此毀滅?”
“沒錯。”
“其次,你們和各方大佬都確認了末日確實存在,甚至已經(jīng)為此做了不少準備,只是不知道它具體會以什么方式降臨,唯一一個可能知道的還是個沒法溝通的瘋子?”
“是這樣的,而且思銘先生,如今已經(jīng)加冕成為‘暴君’的您,也已經(jīng)是您口中那些‘大佬’中的一員了。”艾麗卡再次強調(diào)到。
“好吧……我對此一點實感都沒有。”
白思銘撓了撓頭繼續(xù)問道:“可是我仍不明白,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你會說輔佐我成為深淵大君是讓你們從末日中幸存的唯一希望?就因為我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穿越者,所以命運軌跡比較特殊?”
“而且從你剛剛的描述中我是否可以推斷——不一定是我,換成任何一個穿越者都行?畢竟一百五十年前托德三世就已經(jīng)和臨仙群島背后的那位存在開始謀劃了,可那時候我根本還沒有穿越。”
“還有就是為什么你們要如此費心費力地替我隱瞞成為深淵大君這一事實?所謂的為我爭取時間又是因為什么?”
白思銘皺眉繼續(xù)說道:“我記得你在一開始的曾說過‘我是迄今為止唯一掌握了完整支柱,最強大卻也是最弱小的深淵大君’難道我成為深淵大君后會引來什么眼下根本無法抗衡的敵人?其他深淵大君,還是那個瘋神子?”
“若是瘋神子的話我倒是可以理解,你們在薩爾托港那一番謀劃,又是殺了歸淵教派三位四級受賜福者給我當祭品,又是一番安排讓我獲得了那個古代鳳鳴帝國的封裝世界……那個瘋神子如果知道獲得加冕的人是我,只怕恨不得將我挫骨揚灰方解心頭之恨。”
“至于‘最強大也最弱小’……如果我記得沒錯,按照你的描述我掌握的是‘智慧’支柱。是不是智慧支柱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導致我眼下戰(zhàn)力堪憂,但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發(fā)展后就會擁有力壓其他深淵大君的力量……吔?你笑什么?”
白思銘看著又一次笑得花枝亂顫的艾麗卡公主,忿忿抗議道:“哇!你這個人怎么這樣啊,又在笑我!”
他是實在想不明白,這位公主殿下的笑點怎么就這么奇怪呢?
什么白思銘一思考,艾麗卡就發(fā)笑……
“我沒有嘲笑您的意思,我只是有些開心……哈哈哈,思銘先生真不愧是掌握了‘智慧’支柱的大君,您這不都已經(jīng)推理出大部分答案了。”
白思銘一腦門黑線,什么叫“不愧是掌握了‘智慧’的大君?”你這小妮子隔這兒又在陰陽怪氣我白某人是吧!
“好吧,‘支柱’和‘末日’我們稍后再說,先從您最關(guān)心的問題開始……思銘您的確是特殊的,并不是隨便哪個穿越者都可以。”
艾麗卡笑了一陣后緩了緩菜終于回應起白思銘之前的疑問。
白思銘挑了挑眉:“怎么講?”
“您應該還記得我之前說過,一百五十多年前,托德三世將我出現(xiàn)的未來固定下來,就是為了另一件更宏偉的謀劃么?”
裝作自己正在生氣的白思銘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嗯,沒錯,我還記得你說的那件宏偉謀劃是在薩爾托港輔佐我完成加冕儀式。”
“早在那時,托德三世就已經(jīng)確認那個‘唯一的希望’是您了。”
“這怎么可能,我明明是半年前才穿越的!”白思銘矢口否認道。
艾麗卡長長呼了一口氣,看著滿臉錯愕白思銘,十分認真地反問道:“思銘先生,您什么時候產(chǎn)生了自己半年前才穿越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