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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朱溫臨幸張家女 幽州逆子建桀燕

洛陽的朱溫聞知柏鄉梁軍慘敗,急令楊師厚為北面都招討使,屯兵河陽,收集一路潰敗回到黃河以南的散兵,慢慢收納一萬來人。同時,令大將徐仁溥率一千精兵穿越莽莽太行,在山谷之中穿行,悄悄來至邢州西面,從邢州西門進入邢州。邢州守將刺史王檀正為王景仁等已經離去,心中不安,見到援兵到來,心中大定,看來皇帝朱溫還是惦記邢州安危。

在趙州稍事休整以后,晉王李存勖決定挾柏鄉大戰余威,橫掃中原。東南一線,周德威、史建瑭率兵三千殺奔澶州、魏州;正南方向,張承業、李存璋率數萬步兵向邢州攻來,李存勖自帥中軍跟在張承業軍兵身后。晉王發布檄文,痛斥逆賊朱溫,晉軍要光復大唐,滅掉大梁。傳檄河北州縣,讓州衙府官開城投降,以免大軍一到,玉石俱焚。中原大地,晉軍鐵蹄陣陣,風卷殘云,整個梁國都處于風聲鶴唳、驚懼不安之中。

周德威來至魏州城下,魏州城內已是嚴陣以待,原來是杜廷隱撤出深州之后進入魏州。周德威繞城一周,虛晃一槍,轉戰臨清,拔下夏津、高唐,趁勢向東,拿下東武、朝城,攻取博州(聊城)。騎兵飄忽,轉向西南,直接攻向檀州(河南濮陽),刺史張可瑧丟下城池,倉皇出逃。周德威大軍繼續西去,攻克臨河、淇門,占領軍事重鎮黎陽。晉國的這路大軍已是逼近衛州,前鋒出現在新鄉、共城。

晉軍此時已是距離汴州不遠,汴州可是梁王起家的地方。晉王李存勖此時來到黎陽,他坐在裝有傘蓋的戰車之上,向對面的黃河仔細觀望,只見三月的黃河剛剛解凍,寬廣的河面上混濁的河水波濤洶涌,滾滾而去。黃河對面本有梁軍的一萬將士將要渡過黃河,見到晉王大纛,只嚇得扔下舟楫,四散逃去,空留下無數舟楫飄飄蕩蕩。

皇帝朱溫眼見得晉軍來勢洶洶,連下幾道圣旨,將柏鄉兵敗的主帥王景仁免職,殺掉棄城而逃的檀州刺史,令楊師厚出任北面招討使,領兵趕赴邢州,自己率大軍起兵五十萬,屯兵洛陽城北的白司馬阪,聲言北擊晉王大軍。晉王李存勖將大梁攪得天翻地覆,自己卻回到了趙州晉軍大營。前面李存璋進攻邢州卻是不利,邢州乃是一座古城,當時趙王石勒將這座城池修建的十分堅固,北有白馬河,南有七里河,數道防線,營壘處處。雙方在邢州城下已是相持多日,而此時晉軍大軍已是占領了黃河以北大片區域,彪悍的晉國騎兵縱馬馳騁。趙王王镕從鎮州來至趙州,謁見晉王,帶來數車酒肉犒賞三軍。晉王與王镕一起,出的大營,并轡而行,來至趙州橋下,只見這座石橋,凌波飛架于城南洨河之上,雕龍畫鳳,氣象萬千。橋下魯班的手掌印記、橋上張果老的驢蹄痕跡、柴王爺的車轍清晰可見。正是:水從碧玉環中過,人在蒼龍背上行。過得橋來,卻是聞名天下的柏林禪寺,無數大師在此修行,研習禪法,“有緣即往無緣去,一任清風送白云?!?

晉王下的馬來,進入柏林禪寺,只見青磚黃瓦,綠松翠柏。晉王來至大雄寶殿,手拈線香,參拜佛祖,轉頭對王镕說道:“國家動亂,佛祖要普度眾生,我等為民做主,也想讓蒼生得享安寧。眼下,趙國危機已過,想那朱溫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再來騷擾,我擬留下周德威幫你戍守趙州,我卻先回晉陽。你看如何?”

王镕聽得此言,感激不盡,言道:“我王家世代在此,家鄉父老豈不眷顧。大王走后,我王镕唯大王馬首是瞻,殄滅朱賊,換來天下平安!只是聽聞北面的劉守光卻是不太安分,還望大王三思。”

晉王略為駐足,沉沉說道:“父王臨終之時,交付我三支令箭,朱賊勢力尚盛,還不到決戰之時,正好尋機除掉劉守光,以雪父王之恨!”

劉守光卻是不太安分。去年稀里糊涂抓住哥哥劉守文,攻克滄州,他自認為得到上天相助,皇天后土讓他占有幽州、滄州,天命所在,自己莫非是帝星下凡?聞知梁兵在柏鄉潰敗,劉守光派人來至鎮州,取出書信,交于趙王王镕。王镕展開書信,只見劉守光寫道:“聽得趙王與晉王大破梁兵,大軍舉兵南下,要掃清河朔,我也有精兵三萬,愿意親自領兵,作為馬前卒為諸位開道搭橋。然而聯軍總是要有一位盟主,我加入戰陣之后,卻是何種地位?”劉守光沒有明說,但是言辭之間卻是已經擺明他想要盟主之位。王镕心念微動,不作一聲,將來信仔細封好,派人快馬送于已是回到晉陽的晉王。

晉王讀罷書信,不禁哈哈大笑:“這個劉守光,愚蠢至極!趙人告急,他劉守光不出一兵一卒,如今我已是大獲全勝,他卻要這個盟主地位,離間我與王镕!蠢材啊!蠢材!”李嗣源上前言道:“云、代二州與燕國接境,倘若燕兵騷擾邊境,勢必人心搖動,此乃心腹大患。不如先取下幽州,后方穩固,然后專心向南,討伐大梁。”晉王微微點頭:“好!孤王也正有此意!何況先王臨終,也是讓我先要滅掉幽州?!贝藭r,楊師厚大軍也從磁州、相州引兵而來,李存勖令史建瑭撤圍而去,離開魏州,李存璋也將晉兵離開邢州。楊師厚追擊晉兵來至漳河邊上,眼見得大批晉兵已是遠遠北去。

晉國歇兵,梁軍也就駐兵不動,只因皇帝朱溫舊病復發,咳血不止,需得回到皇宮將息養病。

劉守光遲遲不見王镕邀請他擔任盟主,而這個盟主也會讓皇帝朱溫不太高興。不做盟主也罷,但是畢竟自己地廣兩千,帶甲三十萬,威震天下!劉守光又一次派人來至鎮州,這次卻是要王镕尊他為尚父。要知道,尚父此名歷史上最早見于周朝,當時武王伐紂,尊稱姜子牙為尚父。王镕又一次將皮球踢給了晉王。

晉王聞知大怒,劉守光要這個尚父名號,野心不??!他當即就要點兵討伐燕王。大哥李嗣源畢竟老謀深算,拉住晉王,對晉王輕輕說道:“對待劉守光這個惡棍,不如我們推上一把,讓他惡貫滿盈,將計就計,讓劉仁恭家族一并送葬!不如如此如此!”晉王李存勖聽罷,綻開笑容,令人寫下尚書金冊,在金冊上簽上大名,令趙王王镕、義武王處直、昭義李嗣昭、振武周德威、天德宋瑤六位大唐節度使,相繼簽名,共同推舉燕王劉守光為大唐尚書令、尚父。要知道,除趙王王镕以外,其實各位節度使都已是晉王的將領。劉守光得到金冊,興奮不已,原來這六位節度使還是對自己心存畏懼!晉王畢竟是沙陀蠻夷,還是要向我華夏子孫俯首稱臣!不行,此事還要告知洛陽的皇帝朱溫!

劉守光鄭重寫就一紙奏表,送至洛陽。不料皇帝朱溫卻是不在皇宮?;实郾菹慢報w是時好時壞,眼看七月天氣越加炎熱,皇宮之內雖是有冰鎮西瓜,數位美女站在身后不斷扇風,可是朱溫如今日見肥胖,難耐酷熱汗流不止。還是老臣張全義體諒皇上,來至皇宮對皇上言道:“蒙皇上恩賜,臣在洛陽郊外有一座私邸,卻是綠樹成蔭溪流潺潺,倒是一處避暑勝地。懇請皇帝到臣家小住,以躲過這炎炎夏日。”皇帝朱溫緩緩說道:“愛卿??!如今該稱你為張宗奭,我記得四年前就為你改了名字。難得你這片忠心,寡人也在這皇宮之內憋得難受,正好出去散散心!”

次日,皇帝朱溫帶領數位衛士,離開皇宮,來至張家宅邸。只見這座坐落在洛陽西郊的宅院實在極好,房舍建在湖邊,習習微風吹來,竟是異常涼爽。房屋周邊,高大的柳樹垂下濃綠的枝條,院內幾叢修竹,處處花香。張宗奭率一家老小跪在路邊迎駕,皇帝朱溫抬眼一看,心中暗喜,張家這群女人實在是太過美艷,有的體如貴妃,有的輕賽飛燕,個個形態秀麗,儀態萬千。

朱溫雖然龍體欠安,但是激情不減,不舍晝夜,令張家女人侍寢,張家年輕的女人幾乎都爬上了朱溫的龍床。幾日過去,朱溫龍心大悅,大臣家里的女人滋味畢竟與皇宮內的女人不太一樣,尤其是那幾個兒媳更是不同?;实勐泼?,這群女人當中,還是張繼祚的妻子嬌小玲瓏!

張宗奭的兒子張繼祚卻是老大不高興,自己年輕貌美的妻子,還有幾名小妾,天天侍奉皇帝,讓那個又老又胖的皇帝赤身裸體壓在身下,想想就讓人惡心!別人知道朱溫皇帝蹂躪自己的媳婦,豈不是讓自己臉面丟盡,今后還有何面目活在世上!張繼祚悶悶坐在自家床邊,聽著皇帝朱溫與自己媳婦兩人不斷發出的陣陣浪叫,忽然站起,拔出刀來,就要沖去父親專為皇帝準備的寬敞寑房。剛剛跨出房門,就見庭院南側偏房陰影之下,父親張宗奭忽然現身。張宗奭伸手拽住兒子,拉進偏房,劈手奪下刀來。

張宗奭拉住兒子,對他說道:“我就知道你不知好歹!當初李罕之將我家困在河陽,那時真是無米下鍋,只能咀嚼木屑勉強充饑,多虧朱溫派兵到來,救我全家于水火之中,如此一來,我才能身居高官,坐在朝堂,這等大恩,沒齒難忘!如今皇帝睡了你家女人,又算什么!何況,今后我們張家子孫后代,自此以后就有了龍種,豈不是光庭耀祖!”

張繼祚聽罷,靜下心來,父子兩人一起在偏房之內,滿心喜悅傾聽朱溫與張家女人的放蕩之聲。據說張宗奭后世來至巨鹿一帶,已是有了朱溫的血脈。

一周之后,朱溫心滿意足,離開張家回到皇宮。朱溫見到劉守光遞上的表奏,只見劉守光奏道:“晉王、趙王共推微臣為尚父,但微臣深蒙陛下隆恩,不敢接受尚父稱號。微臣思慮,不如請陛下授予臣下河北都統之職,如此以來,我可為陛下掃平并州、鎮州?!?

朱溫覽罷,微微一笑:“劉守光真是又傻又狂!我就給他個河北道采訪使當當,又有何妨!”朱溫派出闔門使王瞳、崇政院受旨史彥群手持詔書、冊命來至幽州,任命劉守光為河北道采訪使,名義上劉守光成為黃河以北的最高長官。

幽州城內,六鎮的使者來到使館,而洛陽的使者也接憧而至。燕王劉守光令官員們制定尚父、采訪使的受冊儀式。官員們不敢怠慢,急急尋來大唐冊封太尉的禮節程序,呈上燕王。燕王瀏覽一遍儀式流程,忽然問道:“為何沒有祭天、改元的儀式?”典儀官跪下回道:“尚父雖然尊貴無比,但還是人臣,不是天子,只有天子才能祭天、改元。”劉守光登時大怒,狠狠將典儀官擬定的程序擲于地上,呵斥道:“我地方二千里,帶甲三十萬,坐上河北天子,誰能禁我!何必要當什么狗屁尚父!馬上為我準備登基為帝的禮儀!”

劉守光將要稱帝的消息傳遍幽州,使館內的各路使者可是氣憤不已,尤其是洛陽的使者王瞳、史彥群更是破口大罵:“我大梁皇帝乃是受大唐皇帝禪讓,名正言順,天命所歸!劉守光稱帝才是大逆不道,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想當初董昌稱帝還不是落得身敗名裂,萬劫不復!”面對諸位使者的桀驁不遜,劉守光大發雷霆,令將各位來使押入大獄帶上枷鎖。不過時間不長,劉守光又莫名其妙將各路使者放回使館。

燕王劉守光穿上明黃色的天子九龍袞袍,戴上垂旒皇冠,堂而皇之登上燕王府議事大廳,對眾位將吏們言道:“如今天下大亂,英雄角逐,我大燕兵強地險,想要自立為帝,各位意下何如﹖”

堂下卻有一位原本是劉守文手下的將士孫鶴,出列說道:“如今內亂剛剛平息,國內財力窮困,西面的晉陽、北面的契丹對我虎視眈眈,此時稱帝,似乎不妥。望大王休養兵士,愛惜百姓,發展經濟,儲蓄糧草,韜光養晦,治理國家,一旦我大燕強盛起來,四方自然賓服,前來朝拜?!?

孫鶴此言一出,頓時文武官員紛紛附和,劉守光面色陰沉,草草處理完政務回到內衙。劉守光心想,看來要當皇帝還差一些火候,我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

燕王發起虎威,挖空心思,創造出一系列嚴酷刑罰。比如,他將敢于冒犯他的人放進鐵籠,將鐵籠用鐵鏈吊起,在底下燃起大火,讓犯人無從逃避;又制成巨大的鐵刷,在犯人臉上來回剮蹭,只刷得犯人鮮血淋漓,鬼哭狼嚎。這天,劉守光升堂議事,當眾宣布道:“挑選良辰吉日,我要登基為帝!敢諫者斬!”隨即令人抬來鍘刀放在大廳,恨戾的目光掃視下面的文官武將。不料,還是那個孫鶴挺身而出,昂首說道:“滄州城破之時,我就應該盡忠而死,承蒙大王寬赦,得以生還。今日大王就是殺我,我也要說,這個皇帝萬萬做不得!我這是為大王考慮??!”

劉守光聞聽大怒:“你這個不忠不義之人,沒有為我哥哥劉守文盡忠而死,反而在孤王這里想做什么錚錚諫臣!孤王成全你!來人,開鍘!”

虎賁衛士沖上前來,七手八腳將孫鶴摁倒鍘刀之上,孫鶴一邊掙扎,一邊大叫:“不出百日,大兵當至!燕王,你定會后悔莫及!”劉守光氣急敗壞,令人用土將孫鶴嘴巴堵上,孫鶴嗚嗚怪叫,只聽咔嚓一聲,孫鶴軀體已是斷為兩截。鮮血四濺,血染議事中堂。劉守光依然難解心頭之恨,令將孫鶴寸寸鍘斷,成為一堆爛肉。底下的文官武吏們只看得膽戰心驚,兩股戰戰,此情此景,誰還敢再對劉守光稱帝說個不字!

公元九一一年八月十三日,劉守光在幽州登基稱帝,國號大燕,改元應天。卻任命梁國來使王瞳為左相,盧龍判官齊涉為右相,史彥群為御史大夫。登基之日,群臣正在拜賀之時,卻從邊關傳來急報,北面的契丹大軍已是揮師南下,攻陷平州。本來應是大燕舉國歡慶的日子,大燕百姓子民卻是人心惶惶。好在契丹大軍沒有繼續南下,燕國暫時恢復了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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