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處世:艱難環境中的生存法則》:忍辱負重,曾國藩抗壓力養成史
書名: 寸進:人人可學的曾國藩作者名: 侯小強本章字數: 3248字更新時間: 2024-10-16 18:20:30
有一天,我在朋友圈看見職場小朋友發了條這樣的文案:“上班后說得最多的一個字兒,煩!”下面評論區怨聲載道,又是抱怨加班費太少,月底KPI沒達標,又是抱怨調休打亂了計劃,估摸著不少朋友深有同感。初入職場,時常會感覺各項工作難以兼顧,壓力巨大。這時候,培養抗壓能力就成了打工人的必修課之一。今天就來說說曾國藩的抗壓力養成史。
每個人都是從學生時代走過來的,曾國藩也不例外。在考學的時候,曾國藩就表現出了異于常人的抗壓力。客觀地說,曾國藩并不是塊讀書的料,據他自己講:“吾曾氏由衡陽至湘鄉,五六百載,曾無人與于科目秀才之列。”這老曾家門,順著族譜往上數幾百年,都沒一個中秀才的,從遺傳學上,可以說沒啥文化細胞。
事實也的確印證了這一點,曾國藩和他爹曾麟書上陣父子兵,一塊參加考試,從十四歲開始考秀才,連考六次都沒中。特別是第六次,他爹曾麟書都考中了(考了十七次),他又落榜了。這還不算啥,因為這第六次,他的卷子被考官單獨拿出來,因“文理不通”被當反面典型批評,著實夠慘。
這次之后,曾國藩給自己上壓力了,且在壓力之下開竅了。第二年,他還真考上了。經過這七次考試,曾國藩的心性得到了極大的鍛煉,后面再考舉人、進士的時候,雖有波折,但起碼算是混出了學歷。
我們再看情況差不多的洪秀全。洪秀全在第四次院試落榜后,腦子一熱,半夜一掀被子坐起來,認為自己是當上帝的料!于是大老遠從廣西跑到廣州,表示要皈依教會。人家神父聽了半天,覺得不對勁兒,以“信仰動機不純”為理由拒絕了。洪秀全一聽,面子掛不住了,心想敢情以前看的那本《勸世良言》是本盜版書啊!于是,在重壓之下,直接晉升仙班,成為一名“天父”。
相比之下,這就體現出了曾國藩的優點:有韌性,有耐性,承認自己是個笨學生。
后來,曾國藩是這么說的:“余……小考七次始售。然每次不進,未嘗敢出一怨言,但深愧自己試場之詩文太丑而已。至今思之,如芒在背。”
這學生時代算是熬過去了,曾國藩也如愿成了一名實習公務員,可工作后的生活卻并不那么盡如人意。月亮仍高懸在頭頂,又被六便士壓垮了。前面不是提到了嗎?和父親趕考這幾年,耗費了不少銀兩,家里經濟水平堪憂。
跟現代很多年輕人的處境一樣,一個人在外地打拼,剛開始實習期工資少,一個月除去房租水電下來基本“月光”,又不好意思問家里要,只能擼點“花唄”“京東白條”之類。可那時候沒正規平臺啊,都是私人錢莊辦的,況且曾國藩還在實習期,朝廷根本不發工資。曾國藩病急亂投醫,一不小心就擼了“黑網貸”。
原本啊,熬到轉正,每月到手的俸祿是能填補的,但發生了一件事兒。啥事兒呢?說出來我都覺得慘,好不容易轉正,又被開除了。
從上面小曾天資駑鈍這事兒大家不難分析出,曾國藩開竅晚,性子不服軟,家里也沒啥人脈,自然容易成為職場霸凌的對象。
同一批的實習生早就轉正了,曾國藩因為沒后臺,是最后一批送中央考核的,按照正常發展,這不就苦盡甘來了嗎?事實恰恰相反,不管哪個朝代的官場,官員為了斂財,都熱衷于舉辦酒宴,大到納妾生子,小如喬遷過壽,光是這份子錢,就是一筆巨額支出。曾國藩沒轍啊,是真窮啊,就寫了一張大字報,貼在翰林院的大門上,說他兜里沒錢,以后凡是各種酒宴,不要叫他了,叫他也不去。
這下性質就變了,成了搞特殊,好像大家都烏煙瘴氣,就你一人清白。上司也覺得這小伙子不會來事兒,不太適合在官場混,直接打了報告上報朝廷。道光帝估計看也沒仔細看,直接倆字:開除。上司后來可能也覺得有點過分,就給曾國藩留職察看了。啥意思?活兒照干,錢一分沒有。
負債失業,這無異于雪上加霜,于是曾國藩開始了戰戰兢兢的躲債歲月。年三十兒躲在出租屋里裹著薄被,聽著外面砸門聲和爆竹聲齊鳴,冷清凄慘。要是當時信息發達,我估摸著他都得在“湘親相愛一家人”群里被長輩憤然批斗后移出群聊。
一個進士,而且是一名翰林,將來要當大官的料,欠高利貸,被一群下九流的生意人堵在家門口,說出去,那是真丟人!
曾國藩就這樣熬過了這段難以啟齒的時光,遇到了自己的恩師——軍機大臣穆彰阿,才得以重新起用,被升授為翰林院的五品侍講,連升四級后,被朝廷委派組織地方考試。一頓操作之后,曾國藩能還清高利貸了,還住上了四合院,也請得起家丁了。
后來,曾國藩也受了恩師不少指點,一路加官晉爵,成了朝廷核心人物。但后來他師父比較慘,朝廷中他扶持的黨羽眾多,小咸豐不喜歡老油子,一上臺就把他扳倒了。
倘若曾國藩被職場霸凌后選擇撂擔子開擺,欠高利貸后選擇以貸養貸,那么我相信也不會有后來的知遇之恩,畢竟生活遠不止眼前的茍且,還有未來的茍且。
身居高位的曾國藩,自然要面臨更大的壓力,兼任五部侍郎,一生的高潮也即將開幕——和太平軍干仗環節。
對付太平天國的這飄搖十年,可謂清王朝統治最搖搖欲墜的十年。太平天國徹徹底底反帝反封建,同清王朝勢同水火,不管是階級立場上,還是宗教信仰上,抑或是文化圈層上,兩者都存在著天壤之別。通俗點講,他們互相視對方為精神病,一見面那就必然開干。
而且,清末的國家局面不同于鼎盛的康雍時期。我們說時勢造英雄,亂世出人才。國家強盛時期,就算打了敗仗,后果尚可承受;而危難之際,打了敗仗的代價,可能就是致命的。
所以,為了在這場拼殺中站到最后,朝廷軍隊和太平軍在戰斗風格和對待戰俘問題上,做到了相同的毒辣,凌遲幾乎成了標配。
1854年4月,太平天國勢頭正盛,而湘勇尚未成軍,咸豐卻日夜催促。曾大帥一度高冷回絕,后來咸豐所下圣旨一次比一次激動。看著眼前的新兵蛋子,曾大帥被逼無奈,只好趕鴨子上架。由于情報錯誤,曾帥誤以為敵營空虛,臨時改變作戰計劃,在靖港中了太平軍的埋伏。
江面上的湘勇一觸即潰,曾帥無懼慘象,從容立于橋頭疾呼:“過旗者斬!”而湘勇紛紛繞過旗桿四散奔逃,只留大帥一人搖旗吶喊。這段描寫或有潤色,但能夠確定的是,大帥見自己親手培養的湘勇,和混吃等死的八旗綠營也沒啥區別,于是羞憤交加,兩眼一閉,縱身跳進湘江。
這一時期的將領壓力都特別大,兵敗自盡是不可違抗的歷史潮流,安徽巡撫江忠源和湖廣總督吳文镕都是如此,與其做血腥太平軍的俘虜,受朝廷的處分,葬送家族的命運,不如一死了之。身邊的章壽麟看出曾大帥臉色不對了,一直關注著曾大帥的一舉一動。不巧,大帥這位抗壓王中王還是“決堤”了,好在章壽麟是個靠譜隊友,幫他撿回來一條命。
曾國藩醒來后,衣服還是濕的,依然掙扎起來想要求死,在長沙城南高峰寺暫居,起草遺書,要不是塔齊布、彭玉麟等率湘軍主力打下了湘潭城,變相解了靖港之圍,我們的曾大帥可能真就無顏面對湖南父老,一命嗚呼了。
后來,也正應了那句話:殺不死你的,只會讓你變得更加強大。往后湘軍算是開始走了上坡路,雖和太平軍仍有勝負,但總體向好。曾大帥也在一次次的戰事失利中吸取教訓,不斷調整作戰思路,最終打造了一支王牌軍隊。
其實,在曾國藩的成長過程中,遭遇的困難和壓力遠不止上述這些,但就是這樣一位天資駑鈍、出身平平、一生充滿挫折的窮書生卻在中國歷史上留下了名號。曾國藩用他的一生實實在在給我們上了一課:關關難過關關過,月亮高高掛,希望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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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國藩在面對失敗的時候,更關心的始終是能否持續提高自己。他所擁有的是成長型思維。《終身成長》中寫道:“在固定型思維模式中,一個人被失敗擊垮可能會是永久性的創傷,不會從失敗中學習并糾正自己的失敗,相反,他們可能只是去嘗試著修復自尊。比如,他們會去找比自己還差的人或者責備他人、找借口。即使對具有成長性思維的人來說,失敗也是一個痛苦的經歷,但它并不能對你下定義。它只是一個你需要面對和解決并能從中學習的問題。”
可以說,如果不是因為善于從失敗中吸取教訓,不斷成長,曾國藩不可能在九江大敗、被皇帝拿掉兵權后的一次次低谷中東山再起,更不可能總結出結硬寨、打呆仗的作戰經驗。
正是這種成長型思維強化了他愈挫愈勇、不斷解決問題的性格特點。從這些失敗中,曾國藩領悟到,對于有志者來說,挫辱是最大的動力,打擊是最好的幫助。咬緊牙關,把挫辱活生生吞下,就成了滋養自己意志和決心的營養。這構成了曾國藩生命經驗中最核心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