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兄,不知我今日的招待你可還滿意,這些舞婢們可都是我從幾百名少女中挑選的最出色的,個(gè)個(gè)舞藝精湛,平時(shí)可不輕易召出來。”坐在主坐的男人笑道。
“貴府的招待自是最上等的,歌舞雅樂,向來是文人墨客所鐘愛的。今日還帶要多謝大人,能讓我們這些鄙陋之人大飽眼福。”我定了定神,回答道。
這里不像是我所處的世界,這里處處繁華,眼前的女子們舞姿輕盈曼妙,極力想要招待好他們府中的貴客。
突然,只聽見“砰”的一聲,一名女子摔倒在堂前,歌舞音樂也隨之暫停,只見那名女子迅速跪在堂前,身子止不住的顫抖,顫巍巍的說:“奴婢不是故意的,還請主子寬恕,還請主子寬恕。”
坐在主坐的男人眼底閃過一絲慍怒:“掃興的東西,拉出去把手腳砍了!”
“主子饒命啊,奴婢不是有意的,主子饒命啊!“堂前的舞婢無助的求饒著,卻只能被門外走來的小廝們拉走。
“大人,此奴不過是不小心摔倒在了堂前,也不是故意的,況且也并未造成什么嚴(yán)重的后果,不如大人放過她吧!”我實(shí)在不忍心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開口幫她求饒道。
“哦,竟看不出蘇兄也是如此憐香惜玉的人,也罷,那就放過此賤婢一回。”主坐的男人揮了揮手笑道。
“那就多謝大人了。”我拱了拱手,以示感謝。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府里也容不下這賤婢了,不知蘇兄可愿意笑納。”
“多謝大人美意,不過這恐怕不妥,鄙人府中并無女眷,貿(mào)然帶回也無法安置。望大人..“
“還請?zhí)K大人接受奴婢,奴會洗衣做飯,閑暇時(shí)也可為蘇大人歌舞助興,還請大人看在主子的面上,收下奴。”只見她說著便已跪倒在了我的面前。
“哈哈哈,既然這樣,蘇兄就不要推辭了,這美人美酒在懷,豈不愜意!”主坐上的男人大笑道。
“如此,便多謝大人了。”無奈,只得收下。
宴會很快就散去了,她也跟著我坐在了回府的馬車上。
這一路上,她都只是安安靜靜的,并未出聲,可是藏在袖中微微有些緊握的雙手還是暴漏了她對于未知的恐懼。
我不禁笑了笑,便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奴沒有名字。”她微微低了低頭。
我略略思索了片刻,便道:“詩經(jīng)·鄭風(fēng)有云:“琴瑟在御,莫不靜好”,既然你沒有名字,我便喚你'靜好'可行?”
“諾。”她輕輕回答了一句,無驚也無喜。
如此我也不便多言。
馬車很快,不一會兒便到了我所在的府邸,看門的小廝適時(shí)的出門迎接。
靜好便一直跟在我的身后,仿若無人可依的小草。
“府里打掃出一片院落,給靜好姑娘住。”我吩咐小廝道。
“那姑娘請隨我來。”小廝做了一個(gè)請的手勢。
“天色也不早了,也請大人早些歇息。”靜好微微福了福身子,便跟著小廝告退了。
回到書房,隨我長大的侍衛(wèi)也隨之進(jìn)來了。
“公子,此女恐有詐,不宜留。”
“既然收下了,也不可貿(mào)然讓她死在府中,不過就是多了一個(gè)監(jiān)視我的眼線,在府中好好招待,派人盯好她就是了。”我品了一口茶道。
往后的日子過得飛快,靜好也從未在我眼前多呆,除了每日清晨奉在我桌子上的各色糕點(diǎn),便極少看到她的身影了,聽府中的下人道,她也不過是在府中最偏僻的聽雨閣中排練歌舞,不若就是去府中的花園處賞花喂魚。
“似乎也并無異樣。”聽著下人的回稟,我執(zhí)筆思索著。
“近日也要降溫了,給姑娘也備幾份冬衣。對了,她常去聽雨閣練舞,那里偏潮,準(zhǔn)備一些炭火在那里也好。”我安排道。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轉(zhuǎn)眼已兩年有余,我也早已慢慢對她放下了戒心,閑暇時(shí)甚至?xí)匾馊ヂ犛觊w默默的看她跳舞,也會在不經(jīng)意間看到她在花園肆無忌憚的采花撲蝶。
世事無常,平靜的日子也隨著我被圣上猜忌罷官而結(jié)束,轉(zhuǎn)眼間,繁華不在,只余蒼涼。
我不知抄家滅府的日子何時(shí)會到來,便讓府中的下人們早早的散了,她卻說什么也不肯走,苦苦跪倒在我的面前:“奴的命是大人在兩年前救的,奴不是忘恩負(fù)義的人,求大人不要趕走奴。奴能吃苦,也不怕苦。”
看到她堅(jiān)定的眼神,心中涌出了不忍。便只能假意安慰,夜里,我在她房里點(diǎn)了迷香,讓從小陪我長大的侍衛(wèi)送她出府,我知道,跟著我,未來是沒有好下場的。只有送她走,才可保她一世平安。
臨行前,我看到她的睡顏,不經(jīng)意間仿佛又看到了初識的那一晚,她也是如現(xiàn)在一般的安靜。
那日終究還是到來了,宮里的王總管秘密的帶著圣上的詔書來到了我的府邸。
“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蘇越勾結(jié)亂臣賊子,危害江山社稷,按罪當(dāng)誅,朕念在蘇氏一門曾滿門忠烈,賜鳩酒一杯,留其全尸。”
“蘇公子,請吧!“王總管示意身后的小太監(jiān)上前來。
“如此,叩謝圣上隆恩!”我端起鳩酒一飲而盡。
隨著毒酒進(jìn)入體內(nèi),腹中也隨之絞痛,鮮血不斷的從口中溢出,恍惚間,我仿佛聽到她在我耳邊喚道:“蘇大人,靜好這支舞排的可好。”
“啊!”突然我便從床上驚坐起來,打開手機(jī),凌晨4點(diǎn)52分。
原來是場夢,摸了摸臉頰,發(fā)現(xiàn)淚痕仍在。
我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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