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夏歸云沒聽明白，他這銅錢劍原本是真道士泥菩薩的法器，能有什么問題？

“這銅錢劍可是驅邪的好東西，邪祟見了它都得離得遠遠的。但最最最最重要的是它接觸了邪祟，是會發光的??！”

林妙妙這話讓夏歸云微微一愣，下意識開始回憶這期間銅錢劍的情況。

好像還真的從沒有發過光。

“道友你是不是很久沒給銅錢劍法力加持了，這樣是不行的。”

林妙妙皺緊了眉頭，語重心長地勸說道：“雖然道友你的劍術是真的很厲害，但這樣的銅錢劍，驅邪效果會大打折扣，到最后就沒什么用了，還沒普通的劍好使?！?

聽到這里，夏歸云不由陷入了沉思，他不得不承認林妙妙這話很有道理，法器還是得有法器的樣子。

“不過，也幸好道友的銅錢劍沒發光，否則我們方才一定會被發現的?！?

林妙妙想到方才，還整個人有些發顫，忍不住來回搓了搓手臂。

話語至此，她又抿著嘴唇，感慨萬分地搖著頭，嘆道，“那個大祭司，好可怕啊。惹不起，惹不起?！?

“那林姑娘還砸菩薩像嗎？”

夏歸云沉默一會，問道。

“砸！”

林妙妙立時嘴巴不抿了，手臂不搓了，也不感慨了，眼神堅定地說道。

此話一出，夏歸云微微挑眉，夏折雪和馬億則是吃驚地看著她。

他們都以為林妙妙會至少猶豫一下，再回話。

“當然得砸啊。我們都已經計劃好了，也已經到城隍廟里來了，為什么不砸？”

林妙妙說著話，從袖子里摸出白玉瓶子，輕輕地晃了晃，“反正他們白天應該只是普通人啦，到了晚上才會變異。只要我們砸完，跑得比他們快不就行了？”

“就像我們計劃里那樣，事先在嘴里含一顆大力丹，再含一粒疾風丹。”她眼睛笑得瞇成了一條縫，笑容明媚。

“話說你說的這丹藥是什么味的，不會是苦的吧？”

馬億插嘴道。

“丹藥講究的是效果，味道的好壞只是錦上添花?！?

林妙妙認真地說道。

馬億聽懂了畫外音，嘆氣道：“好吧。還好小爺還有我的紅糖饅頭，多吃幾個，到時候就吃不出丹藥的味了?！?

“紅糖饅頭？”

林妙妙一愣。

“……”

見林妙妙好奇地湊過去，試圖要去分一個紅糖饅頭，夏歸云嘴角抽了一下。

無法形容的心情，感覺前途好像一片灰暗。

“馬億公子也很喜歡吃甜食的樣子？”

夏折雪笑著說。

“嗯。甜食是小爺的命！”

馬億大笑。

夏折雪又道：“那能麻煩馬億公子也給我一個紅糖饅頭嗎？我家歸云也很喜歡甜食。”

“哦？”馬億驚喜地望著夏歸云。

夏歸云看著馬億手里拳頭那么大的血色肉瘤，略苦笑了笑。

大可不必。

……

雨，始終沒有停下。越來越多的人撐著傘來到了城隍廟里，讓原本空曠的廟變得擁擠了起來。

夏歸云等人沒有再刻意躲藏，他們很自然地混入了人群中。

“有沒有可能是單純的壞了……”

回想林妙妙之前的話，夏歸云看著完好無損的銅錢劍，想起這把銅錢劍經歷的那些事，喃喃低語。

銅錢劍畢竟是法器，或許，就算壞了也不會壞在形體上。

但也有可能是林妙妙說的情況。

法力加持。

問題是這個應該要怎么弄呢？

林妙妙沒有聽到他的喃喃，瞧著那些有說有笑的人，緊張地咽了咽唾沫。

然后她縮著脖子，壓低了聲音，“待會兒看我眼神行動。計劃成功的關鍵，在于速度！”

馬億點了點頭，旋即如同青天白日見到了鬼，整個人突然發抖了幾下。

他臉色難看地看著幾個剛從自己身邊走過去的人。

這不正是自己昨晚拿板凳敲死的人嗎！

夏折雪也遇到了這般情況，她抿著嘴巴，臉上表情變得復雜，看上去欲言又止。

林妙妙見他們如此，不由疑惑道：“他們這是怎么了？”

夏歸云無奈，哪怕已經知道了城里的人會死而復生，真正見到還是會害怕的，特別是，還是被他們親手殺了的人。

想到這兒，他怔了怔。

對啊，哪有正常人不會害怕的，哪有正常人殺了人連手都不抖一下的。

但自己好像就沒有在害怕過。

他不由失笑，他的確沒有害怕過，如果在便宜姐姐他們都害怕的時候，連他也害怕，那還有誰能站出來，殺掉那些詭異。

帶著釋然的微笑，夏歸云凝望著那些永夜城的人對儺戲表演的籌辦，望著望著便下意識在人群里找一個身影。

大祭司。

但讓人遺憾的是他在人群里來來回回找了數次，也沒找到大祭司的影子。

大祭司估計要再過一會才會出現。

再看了一會，他便清楚地聽到了身后有幾個人在對廟門處的怪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那個瘋子怎么又來了？”

“天天嚷著要出太陽，還說要吃太陽，真沒見過這么離譜的瘋子?！?

“別理那個瘋子了，今天可是拜菩薩的好日子！”

“就是啊，跟瘋子計較什么，狗咬了你一口你難道還要咬回去？”

要吃太陽的瘋子？

聽到這些話，夏歸云瞬間抓住了關鍵詞，忍不住聯想到了九陽天，想到了上輩子的“天狗食日”。

如果真是能吃太陽，比起這永夜城，這個瘋子明顯更適合去九陽天。

九個太陽，慢慢吃。

夏折雪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笑了。

“姐？”

夏歸云奇怪地看了便宜姐姐一眼。

“我只是想到曾經歸云你也被村里人當做瘋子，但還好事實證明，是他們錯了?！?

夏折雪輕柔地說道。

“道友還有這樣的經歷？”

林妙妙瞪大了眼。

“你這位道友離奇的經歷多著呢。就譬如你別看他昨晚劍耍的這么厲害，他還是個文狀元！”

馬億嘿嘿地笑著，說道。

聽到這話，林妙妙立刻對夏歸云投去了崇拜的目光，臉上綻開了笑，“文武雙修，道友你也太厲害了。你現在有師門嘛，要不要來我們藥宗瞅瞅！”

夏歸云咳了一聲，岔開話題說道：“對了林姑娘，關于他們說的那個瘋子，你之前有聽過嗎？”

“有啊。”

林妙妙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