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腳步匆匆地直奔墨婉凝所住的院落而去。
“娘,我聽人說爹爹下朝后非常氣憤呢!這時候您怎么過來啦?”墨婉凝見到母親到來,趕忙迎上前去詢問。
“蘇家,他們向我們家提起了聯姻的事情。”林氏稍稍停歇片刻,端起桌上的茶水輕抿一口,然后不緊不慢地回答道。
“難道是那個蘇家嗎?”墨婉凝聽聞此言,不禁臉色微紅,心中涌起一絲羞澀之情。
蘇家那位風度翩翩的公子哥,他那如刀削般尖銳的下巴,線條分明,勾勒出近乎完美的臉部輪廓,仿佛是從古代仙俠小說中走出的仙人一般。那雙狹長的丹鳳眼微微上揚,流露出一種獨特的魅力和誘惑,但終究還是帶著些許少年獨有的純真與朝氣蓬勃之感。他的每一個動作,無論是舉手投足間的優雅自信,還是行走時的輕盈灑脫,都散發出一種無與倫比的驕傲與瀟灑氣質。
若不是那場突如其來的變故,恐怕整個京城的女子都會爭先恐后地想要嫁入蘇家吧!
“是啊,不過......“林氏嘴角微揚,似笑非笑地斜睨著自己的女兒,心中暗自思忖道:這孩子的心思又豈能瞞得過她這個做母親的眼睛?僅僅只是看一眼女兒此刻的表情,便已心知肚明——原來她對蘇家那位少爺頗有好感呢!
“不過,這恐怕并不是一個好的歸宿啊。”林氏輕輕地合上雙眼,緩緩地抿了一口茶。
“為什么這么說呢?難道連爹爹都無法治好他的病嗎?”墨婉凝瞪大了眼睛,滿臉疑惑地問道。
“唉……你爹爹已經親自給他看過了,情況不容樂觀吶。恐怕沒有多少年可活咯!這樣一來,可就稱不上是一段美好的姻緣啦。咱們家的凝兒,即便找不到最頂尖的如意郎君,也絕對不能嫁給蘇家那位命薄如紙的少爺呀。否則,將來萬一他不幸早逝,誰還能保護得了你呢?”林氏語重心長地說道。
墨婉凝默默地聽著,心中雖然對蘇公子的病情感到一絲惋惜,但同時也頗為認同母親的看法。畢竟,以她墨婉凝在整個京城的知名度和聲譽,要想嫁入一門好親事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我會請求你的父親為你尋找更合適的夫家,蘇家的聯姻就讓墨紅代替你去吧。”林氏輕輕吹動杯中熱水,水面泛起層層漣漪。
“哼!那可真是便宜她了。”墨婉凝滿臉不忿地嘟囔著。
“來人啊!”林氏高聲呼喊。
“夫人,有什么事需要老奴去辦嗎?”林氏身旁的何媽媽趕忙俯身詢問。
“去安排一些人到大小姐的偏院里,教導她禮儀。過兩天就要出嫁了,絕對不能有失禮數,以免丟了咱們墨府的顏面。”
“遵命,夫人。”
“另外,這兩天傳話下去,多給她們院子分一些份額,不得有任何克扣。都聽明白了嗎?退下吧。”
“是,夫人。”何媽媽再次躬身行禮后,緩緩退出房門。
“母親,像墨紅那種粗俗無禮之人,即便學了禮儀又如何呢?莫非這樣就能扭轉她那令人難堪的天性不成?”墨婉凝滿臉狐疑地凝視著林氏。
“傻丫頭,很多事你尚不明白。凝兒啊,你身為家中的嫡長女,若是連最起碼的禮節規范都一竅不通,將來若被蘇家興師問罪,咱們可就百口莫辯啦。”林氏語重心長地解釋道。
“還是母親想得周全。”墨婉凝如夢初醒般頷首稱是。
...
偏院之中
“小姐,小姐,今日那幫人居然沒有克扣咱的月錢,反倒多給了些肉食哩!”珍珠喜出望外地飛奔而入。
“小姐,我聽他們講,蘇家貌似要和咱家嫡長女成親呢。”劉媽媽有點發愁地說。
“成親好啊,主屋那位走了,就沒人總欺負咱家小姐啦。”珍珠沒聽出劉媽媽的擔心。
“家主好像想讓……你去。”劉媽媽看著墨紅,聲音有點低落。
“這……蘇家……怎么樣啊?”珍珠似乎意識到了事情不太對勁。
墨紅眼神平靜,仿佛要去聯姻的不是自己。不過她也知道,這肯定不是一門好親事,不然墨婉凝早就搶著去了,哪能輪到她。
見墨紅并未發話,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劉媽媽嘆了口氣,“小姐,這蘇家世代單出,這代也不例外,只有一個兒子,蘇家家主現今在朝堂上還是首輔,還是挺有威嚴的,且他兒子在京都也是頗有好評的。”
“這聽著還不錯。”珍珠在一邊接著話茬。
“只是他蘇家獨子之前遭遇不測,現在已經診斷活不了幾年了。”
“活不了幾年?”墨紅眸光動了動,前世身為一名醫生,每當聽到這幾個字的時候,心里總是會忍不住地泛起一陣漣漪。或許是因為職業習慣吧,對于生死之類的事情總是特別敏感,所以難免會有些所謂的“職業病”發作。
“是啊,您說得對。畢竟蘇家可是名門望族,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憑借著我們林府的地位和聲譽,又怎么可能會輕易地將自家的小姐嫁給他們呢?”旁邊的人附和道。
“且再看吧。”墨紅無意于這些事,于她而言嫁不嫁,無所謂,反正在哪里都一樣。眼下更重要的是,她憑借前世的醫術發現,自己丑是有原因的。
而且昨天記憶中一直有一個模糊的人影,看不清,卻讓人覺得很重要。
或許這個人就和自己身上的毒有關系吧。
院門口……
何媽媽已經帶著禮儀管教嬤嬤到了。
“小姐,您不日將要前往蘇家聯姻,這是夫人給您請的管教嬤嬤,尚嬤嬤,這兩天您跟著她好好學,以免到蘇家有失禮數。”何嬤嬤語氣平平,細聽帶著一絲絲輕蔑。
尚嬤嬤倒是不卑不亢,完全沒有任何別的情感。“老奴定不負夫人所托!”
何嬤嬤俯身行了禮便離開了。
院子里又回到了最初的寂靜……
尚嬤嬤看著墨紅,雖沒說什么,但眼神中的審視還是有些明顯的。
墨紅并不想理會,起身回到了房中,坐了下來。
尚嬤嬤跟著進了房間……
雖未說什么,但是墨紅能感覺出來尚嬤嬤并沒有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