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飯是用柴火。
一碗面很快就煮好了,臘肉絲煎了小蒜,香的要命,干面是自家種的麥子做的,勁道好吃。
曹大寶呼呼吃著面,曹小月在一邊坐著乖乖做作業。
“初中很重要,成績如果不好,就讀不了重點高中,想上大學就更難了。”曹大寶邊吃邊說。
“聽爸媽平時聊天的意思,你個女娃家家的,用不著讀那么多書,浪費錢,應該早些打工……”
“憑什么?”曹小月火氣瞬間被挑撥起來了,“我成績雖然比不上你,但也差不了多少吧?”
“他們就是重男輕女,反正我不管,你讀多少書,我也要讀多少書!”
曹大寶暗笑,嘴里卻說:“你跟我急什么?再說你現在成績可以,并不代表初中成績能跟上。”
“胡說,我成績怎么就跟不上了?又不比別人笨,都是兩個肩膀扛著一個腦袋,我比誰差了?”
曹大寶搖頭嘆了口氣,繼續添柴加火:“你上學期才考183分,好意思說成績好?羞死人了!”
“我上學期期末考試,年級第三名,嗚嗚……”曹小月瞬間哭了。
別人都說她成績好,到她哥這兒成績羞人了,她能不委屈?
曹大寶皺眉道:“咱們中心小學的教育不行,183分真不高。”
“你去問問楊婷和柯嬌就知道,城里的小學,90分算及格,你這剛及格,有什么好驕傲的。”
曹小月滴落兩顆眼淚,抽了抽鼻子,將信將疑看著他:“真的假的?城里要求這么高?”
“不然呢?所以語文、數學兩門加起來,不考195分以上,真不敢說成績好。”曹大寶認真道。
曹小月抓了抓腦袋,咬著筆頭,愁眉苦臉道:“小學快結束了,我就是努力追趕也沒用啊!”
“所以暑假不能顧著玩,要多復習,另外把我初一的教材拿去預習一遍。”曹大寶語重心長道。
“你提前在家學習兩個月,上初了成績才成拔尖,不但老師喜歡,你也會少些學習壓力。”
曹小月哦了聲,連忙道:“那你一定一定要教我啊,我發誓,這個暑假要偷偷的下苦功學習。”
“呵呵,咱們兄妹之間就別太客氣了,你有哪些不懂的,只管問我。”曹大寶笑呵呵道。
頓了頓,又叮囑道:“還有一點,上初中后交朋友可以,但只能交成績好的朋友,共同進步。”
“學校有些學生壞的很,跟著校外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東混西,不學無術,那些朋友不能交。”
前世他就沒教這些,主要是自己當學徒了,事情多,和曹小月見面后也只關心她錢夠不夠用。
曹小月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把曹大寶說的話都記心里,左右哥哥說的話都是為她好,應該記著。
曹大寶見她聽進去了,欣慰的笑了笑,也不再多說,說多了她反而記不住。
一碗面吃完,曹小月麻利的把碗筷接過去洗了。
別說,曹小月之所以胖,跟她勤快不無關系,洗衣做飯樣樣都會,餓了自己做吃的,胃口好。
勤快的人討喜,加上她又胖嘟嘟的,很有親和力,打小就是孩子王,成為大姐大也不奇怪。
坐著休息一陣后,曹大寶回到自己房間。
這間房靠近樓梯間,比較小,只有十幾個平方,里面擺了一張架子床,一張書案和一把椅子。
架子床聽說是奶奶的陪嫁,上面有許多木雕,算不上古董,木材也一般般,只是很有年代感。
床前有一個床榻,兩頭各一個床柜,柜子里裝著些紅薯粉、粉條、土豆塊、紅薯干啥的。
書桌上堆的滿滿當當,全是小學時候的教科書和本子,上面的字跡比較稚嫩,一筆一畫很工整。
上初中后他就寫行楷了,再讓他一筆一畫這樣寫,非得急死他不可。
屋里光線不太好,曹大寶把燈拉燃,從空間取出信紙和鋼筆,坐下來開始繼續小說。
曹小月把鍋碗洗刷干凈后,過來偷偷看了一眼,以為他在做作業,把換洗衣服拿出去洗。
時間一晃,到了傍晚。
“哦啰啰……”聽到曹元發喂豬的輕喚聲,曹大寶才回過神來,桌面上擺著厚厚一疊稿子。
他長長的吐了個氣,伸了個懶腰,把稿子和鋼筆收進空間,起身走了出去。
天已經擦黑,生產隊炊煙四起,不時能看到農民扛著鋤頭或背著背簍回家。
曹大寶走到豬圈前,那只鴨子又扭著屁股撲過來迎接,圍著他打轉,高興極了。
“這頭豬有一百斤出頭了吧!”曹大寶看了一眼,笑著說道。
這是老品種豬,平時喂米糠、麥麩、玉米、紅薯,再加一些紅薯藤、青菜、白菜等,肉很好吃。
“差不多。”看著肥豬茁壯成長,曹元發臉上的笑容十分欣慰。
曹大寶笑了笑,問:“爺爺,你多少年沒去過城里了?”
“有些年頭了吧?”曹元發眼神中閃過一絲回憶,“那會兒我才三十多歲,當生產隊隊長。”
“公社派來任務,每個生產隊抽幾個壯勞力出公差,我帶隊去的,乘船到城里,呆了半個月。”
“大寶,你是不知道那會兒有多苦,那半個月我吃了幾頓飽飯,米飯饅頭管夠,回來還胖了。”
曹大寶笑呵呵問道:“爺爺還想去城里嗎?”
“想是想,但我暈車。”曹元發猶豫片刻,搖頭回道。
曹大寶點頭笑道:“那乘船呢?”
“船倒是不暈,但我這么大年紀,走到長江邊上怕是也走不動嘍!”曹元發滿臉苦笑道。
人老不以筋骨為能,年輕時他也有一把子力氣,什么事都搶著干,老了就不敢說大話了。
曹大寶微笑道:“如果有機會,我想把爺爺帶到城里去玩,實在不行請輛三輪車拉進城。”
“好好好!大寶有孝心,爺爺老了就指望享你們的福喲!”曹元發并沒當真,心里卻很高興。
爺孫倆正說話,不遠處傳來大伯母何熒的聲音:“爸爸,喲,大寶回來了?什么時候回來的?”
何熒奉行仇人面前滿斟酒,表面上對誰都和顏悅色,背地里卻誰都罵,典型的笑面虎。
“下午回來的。”曹大寶隨口回道,爺爺在老家還需要大伯兩口子偶爾搭把手,他不會使臉色。
上一輩的事他明白就成,他這當后輩的肯定不會做差了。
何熒五十歲左右,頭發半白,滿臉皺紋,手里抱著個布包,走到豬圈邊上,笑吟吟說道:
“今兒回娘家,帶了些橘子回來,非常甜,爸爸你說胃口不好,這是開胃的。”
“大寶,明天走之前摘些帶學校去,你知道是哪些樹,橘子在城里可不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