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長樂公主
- 明明是宰相夫人,被迫成了女帝
- 將軍府少帥
- 4030字
- 2024-10-08 08:00:00
“雖是個主簿,卻是實缺,專管文書記檔,是吏部頂好的差事了。”林威坐定,跟倪大娘子說道。
倪大娘子喜上眉梢,妍妍的說道:“老爺說好,那必然是極好的。現下咱們明哥兒有了好去處,這婚事。。。”
“我如今便是來跟你商量婚事。如今我有個人選,便是潁川侯的嫡出三小姐,簪纓世族,滿門忠烈,侯爺剛被點了殿前司都指揮使,圣寵正濃,其兄又與明哥兒同年,這次也被指了工部的差事。這樣的勛貴人家,論高娶已經是極致了。”林威笑著說道。
“這么說,這親事是極好的?”倪大娘子沒有主見,只能跟著林威的意思走。
“只是這家眼光高,東挑西找,沒有合適的,這時間一長,姑娘都二十多了。。。”林威越說聲音越小。
“什么!二十多了,老爺是糊涂了還是豬油蒙了心?咱們明哥兒才十七,你讓他去討二十幾歲的老姑娘,這要是傳出去,我們家的臉面在哪里,我還怎么在京城立足,老爺就算不考慮我的臉面,你兒子,嫡子,嫡長子的臉面總要顧一顧吧!”倪大娘子索性一下摔了帕子在桌上,雙目一立氣鼓鼓的說道。
“年歲是大了些,可架不住家世好,若不是年齡太大實在是留不住了,這樣的人家又豈會便宜我們?”林威辯解道。
“如今我們家若找了那潁川侯家的,且不說他家女子有沒有人要,就說這高門大戶的,娶進來,我如何做這個婆婆,老爺你要我如何面對這位高娶來的兒媳婦!”倪大娘子說罷甩過臉來哭泣起來。
林威也犯了難,的確自古以來婆媳之間最是難處。
夫妻倆沒有達成一致,不歡而散。
此事沒有定論,一時間林威也沒了主意,只能先放一放。
轉頭朝局里倒是殺出一匹黑馬。
只道是老皇帝只有兩個兒子,一個是昌王,一個是寧王。
但其實,老皇帝還有一位公主,是早年間一位錢貴人所生,因為這位貴人不受寵,生的又是女兒,所以并沒有晉封。
只是如今這公主也已經及笄,該是婚配的年齡。
老皇帝這才把這件事想起來,還有這么一位公主等著他的寵幸。
按宮里的規矩,凡是及笄的公主都會獲得正式封號。
趙內官得了貴人二百兩銀子,這才在老皇帝面前提及此事。
老皇帝似乎是因為年老的原因,對公主又多了幾分慈愛之心。
敲鑼打鼓,最后給公主定了封號,曰:長樂公主。
既然有了封號,自然是要找駙馬的最佳時刻。
老皇帝開始在朝中物色合適的人選。
于是,老皇帝心生一計,遍邀朝中親貴適齡的公子來宮里開宴,倒是個挑選女婿的好方法。
林威接到宮貼的時候,還十分詫異,宮里設宴,從未邀請過林家,如今不但要請,還連請了明哥兒和輝哥兒。
林老夫人明白,一語道破:“這是今上要擇婿。”
幾個字讓林威恍然大悟。
于是,明哥兒和輝哥兒各自穿上各自母親認為的拿得出手的衣裳。
匆匆入宮面圣去了。
逍遙宮,宮如其名,原本是先帝淑妃住所。
為了匹配長樂公主的身份,老皇帝下旨修繕逍遙宮,供錢貴人和長樂公主出閣前居住。
如今宮宴便設在這里。
輝哥兒許久沒見明哥兒,抵達宮門后,上前便要拉著明哥兒的手,說道:“大哥哥跟我走,這里我熟悉。”
明哥兒甩開輝哥兒的手,冷冷地回道:“御史大人請自重,這是宮里。”說罷自顧自的走了。
輝哥兒敏銳的感受到了一股敵意,但他不愿相信自己的大哥哥會視他為敵人。
所以還是一路小跑追上明哥兒,只是沒有再去拉他的手,只是并排走著。
眾人就坐,老皇帝駕到。寒暄幾句,便吩咐上菜,看歌舞。
諸位公子們并不清楚老皇帝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也不敢放開吃喝,一個個拘著,生怕被老皇帝抓住什么把柄,只能餓著肚子看著歌舞。
輝哥兒坐在前排第六個座位,雖說離老皇帝不近,卻也很顯眼。
在出發前,林老夫人早就叮囑過,此次入宮怕是要給公主擇婿,讓輝哥兒仔細著點。
輝哥兒自己有自己的計劃,所以全然不顧其他公子們的顧忌,只是放開肚皮的吃喝。
老皇帝認認真真的掃視了一遍在座的公子們,有近三十位。
可這里面只有三個人給老皇帝留下了印象。
其一便是輝哥兒,吃的實在是太香甜了;
其二就是威遠侯家的二公子,那相貌是一等一的絕世美男,身材挺拔,五官立體;
其三便是明哥兒,是因為他從入席到現在一直保持一個動作,從沒動過。
老皇帝停了歌舞,舉起酒杯,說道:“今日歡宴,大家盡興,朕先滿飲此杯。”
眾人飲畢。
老皇帝說道:“朕在這里,怕是大家都有所顧忌,朕也乏了,先回宮了。”說罷回宮歇息去了。
臨走,老皇帝給了趙內官一個眼神。
趙內官乖巧自覺的留在了席面上。
眾位公子見老皇帝回宮也都把端著的心放下,開始相互勸酒。
只有輝哥兒自顧自的吃著,并不搭理眾人。
“這位可是今科狀元郎林大人?”
輝哥兒聞言,放下銀筷,轉身望去。
只見一位年紀稍小的郎君,體型勻稱,眼睛很大,鼻梁又高,顯得五官很立體,但咧嘴笑起來的樣子很是和氣,穿著一件白色仙鶴紋織錦長衫,一身顯得倒有些仙氣飄飄的感覺。
“正是在下,敢問公子是?”輝哥兒連忙作揖,答道。
那少年笑笑,回了一個禮,說道:“我是辟陽侯府的二公子李成。”
“原來是李公子,失敬失敬!”輝哥兒笑著答道。
“聽說林大人寫得一手好文章,得了今上賞識,又是百年不遇的口才,這才破格去了御史臺,父親總是拿大人的事勉勵我們,我好生羨慕。”李成很認真的說著,談笑間一口白白的小虎牙甚是可愛。
“辟陽侯夫人與我祖母是故交,兩家多有走動,公子既然比我小,讓我托一回大,今后,公子喚我輝哥哥,我喚公子成哥兒可好?”輝哥兒謙遜的說道。
“得狀元郎不棄,正合我意,輝哥哥在上,請受弟弟一拜”成哥兒說完便要拜。
輝哥兒立馬攔住,作出兩只手往下壓的動作,眼睛瞥向趙內官處。
成哥兒機敏,回頭看了一眼微笑低眉的趙內官,懂了。
兩人相視一笑。
“不知道輝哥哥知不知道,今上為何要設宮宴給我等世家子弟?”成哥兒不解的問道。
輝哥兒又看了一眼趙內官,理了理衣襟,微微側頭微笑著低聲說道:“許是給公主擇婿也不一定。”
“啊!”成哥兒聽罷臉紅到耳根子,就像白云上染上了一抹朝霞。
“成哥兒不用擔心,選也不會選到你頭上,你還小呢。”輝哥兒寬慰道。
“哥哥是狀元郎,那豈不是很容易被。。。”成哥兒擔憂的問道。
“不妨事,有三十位呢,論家世、論才學、論樣貌,我不得排到末尾去了。”輝哥兒自嘲的笑笑。
“哥哥這等好文章,又是官宦世家,祖母是安樂伯嫡女,長得又好看,怎就不會選哥哥。”成哥兒很認真的說道。
“哥哥逗你呢,且看吧,與皇家結親,不一定是好事。”輝哥兒淡淡的說。
明哥兒見老皇帝回宮,僵直的身子終于得以舒緩,只可惜僵了太久,一下子放松下來,反而周身不適。
人就是這樣,總有個三急,許是端的久了,咋松馳下來,瞬間尿意來襲。
明哥兒慢慢起身,便去出恭。
逍遙宮很大,但老皇帝只著人把緊要的殿閣修繕了一番,明哥兒初來乍到,并不清楚這宮里的地形,順著宮道,四處尋找。
只覺得越走越黑,竟走入一處偏僻之所。
雖說最終是找到了一處荒廢的圊(宮里的廁所)解決了三急的問題,可回席面的路七拐八繞,明哥兒又不是個識路的人,誤打誤撞,只見遠處有光亮,便直奔而去。
閣中長樂公主正在繡花。
“公主殿下,此刻陛下正在歡宴,也不知相中了哪家的公子。”公主身邊的侍女笑著說道。
“休要胡說,小心隔墻有耳。”公主低聲說道。
侍女立即低頭,輕聲說道:“奴婢該死。”
公主手輕輕扶了一下侍女,慢慢說道:“我與母親受冷待了十幾年,如今父皇大發善心,圈了這逍遙宮給我們,看似是厚待,可你看這宮里十有八九空著,只有主殿做了修繕。云燕你且說說,這到是好呢還是不好呢。”公主眼神躲閃。
“奴婢不敢置喙今上。”侍女思維清晰。
“你不是不敢,是你心里也明白,我這個公主不過是個虛名,未來隨便尋個人家嫁了,了此殘生罷了。”公主幽幽地說道。
明哥兒見這殿閣門口站著侍女,便趕忙上前搭話道:“勞煩宮娥為我指指路可好。”
公主聽到門口說話聲,輕聲問道:“何人在門口?”
侍女聞聲,輕步走進閣中,回道:“稟公主殿下,似乎是今日宮宴上迷路的公子。”
公主聽聞,側頸望向閣門,只見到明哥兒半邊臉龐。
也許是月光正亮,各種燭火盈盈,映照在明哥兒臉上,倒是給這位俊俏的后生敷上一層光暈。
畢竟是武將世家,俊朗的面容搭配比輝哥兒強壯幾倍的身型,讓從未經過世事,沒瞧過宮外男子的公主瞬間心醉。
“既如此,你且去給他引路。”公主輕聲吩咐道。
侍女稱喏退出閣門。
公主又看了一眼門口,輕輕招手招呼云燕。
公主弓身,貼近云燕耳邊,細聲說道:“你且去問問,是誰家的公子,姓什名誰。”說罷莞爾一笑。
云燕笑笑,掩嘴而去。
在侍女的指引下,明哥兒很順利回到了席面,此時眾人都已微醺。
趙內官見時辰將至,便高聲宣布宮宴畢,請各位公子各自回府。
云燕悄悄問詢伺候宮宴的婢女,得了明哥兒的名字,便扭頭回稟。
“原來是林曉明。”公主輕聲默念,臉上紅暈初顯。
明哥兒和輝哥兒吃了酒席,回府的路上,輝哥兒放開膽子問道:“我是做錯什么了,惹得大哥哥如此不快?”
明哥兒坐在馬車正中,雙目微閉,并不答話。
輝哥兒沉默半晌,又說道:“大哥哥文采無人能比,今科只是我僥幸而已。可畢竟是一家子兄弟,我對大哥哥依然如故。”
“你我兄弟,不必說這些。”明哥兒冷冷的撂下一句話便又沉默了。
輝哥兒眼見著明哥兒臉色不佳,便也不再說話。
回到府里,明哥兒先下了車,徑直回房去了。
輝哥兒不語,只先去了林威院中,向林威請了安,又去悅祥軒給林老夫人請安。
“今上可曾問話?”林老夫人問道。
“回祖母,今上不曾問話,只與我們飲了一杯酒,便回宮去了。但獨獨留了趙內官。”輝哥兒答道。
林老夫人思量了一會兒,說道:“可知今上為何獨留趙內官?”
輝哥兒不假思索的答道:“孫兒有三個猜想。”
“說來聽聽。”林老夫人饒有興致。
“這其一必然是留下看住席面,不要出了意外才好;其二便是觀察公子、哥兒們,回去跟今上匯報;這其三便是看勛爵官宦世家們的關系。”輝哥兒答道。
“如何看得出關系?”林老夫人追問。
“今上不在,大家肯定會放松許多,這樣的環境里,彼此相熟的公子、哥兒們必然會推杯換盞,此時,只需默默記下,便可知私底下哪位勛貴與哪位大人家有交情,哪位公子又攀了哪位世子的高枝。”
“那你又是如何做的?”林老夫人目光如炬。
“既然是宮宴,宴會嘛,不就是吃飯,所以孫兒只顧著自己吃好就好,旁的一概不論。”輝哥兒說完露出狡黠的笑容。
聽罷林老夫人微微頷首,面露喜色。
“只是。。。”輝哥兒話鋒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