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二人一起搖頭。
多爾袞這才知道是自己誤會了,隨即將來自后世的岳樂的消息告訴二人。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告訴你們發生了什么……”
身為事情核心人物的岳樂從頭到尾都是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一個來自數十年后的“自己”,難道見鬼了不成?要是換做別人來說他定然不信,可一臉正經說出此事的不是別人乃是大清攝政王多爾袞。
“這是真的?”
“是的,傳回來的消息有‘你’的經歷,順治三年隨豪格入川陣斬大西王張獻忠,先封貝勒后封郡王,接著進封為親王,掌宗正征三藩,就是你岳樂。”
“‘我’竟如此生猛?”岳樂滿臉不可置信。
“就是如此生猛!”
阿巴泰被驚人的消息震得愣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攝政王是說,有一個人帶領八旗在通州擋住了明軍,那個人是我兒子,是我數十年后的兒子,這也太……”
“太什么?”多爾袞盯著他。
一個假字在阿巴泰口中打了十幾個轉也沒能轉出來,最終用一個“驚人”勉強掩飾了過去。
什么幾十年后的兒子率領大軍來救他們,這種鬼話連天橋下的說書人都覺得老套,要忽悠他們父子去送死,也不換個好點的說法,打死阿巴泰都不信。
多爾袞嚴肅地說道:“本王豈會騙你,那就是你兒子,只是此事太過驚人,所以需要有人去探戈虛實,本王思來想去沒有比你父子更好的人選了。”
阿巴泰反應過來,現在不是信與不信的問題,而是這差事要命的問題,于是小心翼翼地問道:“這不太好吧,若是假的我父子豈不是……”
多爾袞神色一冷,威脅道:“事情你們知道了,你們不去難道要本王去?”
見多爾袞要翻臉,阿巴泰知道這回是如何也逃不過了,只能認命接下差事。
“且容我父子倆準備準備。”
“不用準備了,本王都給你準備好了。”
多爾袞令人牽來馬匹,幾個護衛虎視眈眈地盯著父子二人。
“是不是太急了點?”
“急嗎?”
“不急嗎?”
“本王覺得不急。”
“……”
自知逃無可逃的阿巴泰認命的上馬,一旁是一臉興奮的傻兒子。
“速去速回。”
“希望還能回來吧……”
在幾名騎士的“護衛”下阿巴泰不得不拍馬往通州趕去。
通州距離京城不遠,幾人緊趕慢趕在夜幕降臨之前總算趕到通州城。
來到大營前,阿巴泰一眼認出飄揚的正藍旗。
“速速下馬,爾等何人?”
可營前守衛的衛兵卻不認得他。
“你不認識本王?”阿巴泰頓感驚奇,正藍旗人數不多,他又經常露面少有正藍旗人不認識他。
“你是什么東西,竟敢以本王自稱!”衛兵不僅不認他,因為被攔在城外不讓進,心中生怨氣的衛兵甚至還出言嘲諷他:“瞧你那損樣,你要是王爺,那我就是你爺爺!”
阿巴泰氣得不輕,雖說他只是一郡王在諸王之中地位不算高,可也輪不到一個看門的衛兵出言嘲諷的境地。
“瞎了你的狗眼,本王是多羅饒余郡王阿巴泰!”
“你的意思是說,你是我們王爺的親爹?”衛兵大驚。
“你家王爺親爹?”阿巴泰也相當吃驚,莫非多爾袞那廝沒有忽悠他,還真是來自數十年后的兒子率軍來救大清了。
“您怎么不早說呀,奴才還以為您是城中那些缺德的玩意,您在此等候,奴才這就去給你通報。”衛兵一改剛才的桀驁不馴,低三下四地一路小跑進軍營。
正在大帳商討明日如何作戰的岳樂,一聽自己阿瑪的大名,立馬放下手頭的事親自趕到門口。
“阿瑪,真的是您!”
阿巴泰只看見一個老頭一路小跑過來,嘴里喊著阿瑪、阿瑪。
“你誰啊你?”
“我是你兒子岳樂啊,阿瑪!”老年岳樂十分激動,試問何人能再見到已逝的雙親。
“你是岳樂,那我是誰?”年輕的岳樂冷著臉。
老年岳樂轉頭看向年輕的自己,一臉興奮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啊!看看這健壯的體魄,不愧是我!”
“王爺,不如到大帳內再敘。”
經部下的提醒,老年岳樂才從手足無措中醒過神來,“對對對,你瞧我,阿瑪您里面請!”
阿巴泰猶猶豫豫地進了大帳,仔細打量眼前的老頭,發現確實和自己年輕的兒子在面相上是有一些相似,不由問道:“你真是我兒子?”
老年岳樂毫不遲疑地答道:“那還能有假!”
“阿瑪,是真是假我一問就知。”年輕岳樂問道:“我問你第一個同房的女人是誰?”
此言一出,旁邊一眾部將也豎起耳朵來。
“此事不足外人道,你且附耳過來。”老年岳樂在年輕岳樂的耳邊細語一句。
年輕岳樂點點頭,一臉震驚道:“沒錯,就是她,你還真是我!”
在震驚過后,幾人逐漸接受了驚人的事實。
通過老年岳樂,阿巴泰也終于是知道了他們一直面對的是何方神圣了。
“你是說,對面是朱棣!前明永樂皇帝朱棣?”
老年岳樂點點頭,雖說事情是十分驚奇,但卻是無可爭辯的事實。
阿巴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們處處碰壁,就說明軍怎像是換了一批人,原來還真是換了一批人。”
“阿瑪不必急,我部下皆是精銳不比那朱棣差,守住通州不成問題。”
“那就好,只有你能拖住,待英親王大軍趕到,什么朱棣就是朱元璋來了,也要叫他葬身此地!”阿巴泰心情大好:“你我父子合力,什么兩黃旗、正白旗,咱們正藍旗才是最厲害的!”
老年岳樂有些擔憂:“朱棣終究不是庸人,恐怕已察覺到英親王的在后面,其部多是騎兵若是北逃回到遼東,怕是一時拿他沒辦法。”
阿巴泰笑道:“他若北逃那可最好不過了!攝政王早已用太后的名義遣使往草原,想來不多時科爾沁部援軍便至,朱棣此時北逃正好迎頭撞上科爾沁部大軍,屆時三路圍攻縱使神仙也難救!”
老年岳樂問道:“敢問阿瑪,攝政王是何時派出的使者?”
“月前!”
“月前?那按路程,科爾沁部援軍應該到了才是。”
阿巴泰擺擺手不在意地說道:“我知你擔心,科爾沁部與我大清歷來關系緊密,我大清要是覆滅了,下一個就輪到他們了,何況還有太后在,他們這些娘家人更不會坐視不理,想來是臨時召集族人費了些時日罷了。”
老年岳樂還是有些擔憂,在后世蒙古各部造反的事可不少。
更重要的是,自從日落時分以來,他隱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不安,如同先前在山中迷路到此片天地的不安極為相似。
“希望事情如阿瑪您所說一般順利……”
與此同時,朱棣看著暗下來的天,不知怎么,竟心神不寧起來。
已經抵達靜海的徐達停下了腳步,他又聽到那道空靈的聲音,【系統檢測到要素——徐達、北伐;正在搜索與要素匹配世界線關鍵事件……事件確認為——洪武北伐;正在確認人物——原事件關鍵人物為大元元順帝,當前人物為大清順治帝……錯誤!嘗試修復,正在抓取事件關鍵人物進行修復……】
密云古北口,守關城的清將終于等到了草原來的元軍,待到了近處卻見當頭的大旗竟打著一個陌生的旗號,“大、大、大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