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唇槍舌戰,巧破奸謀
- 圣手醫妃不好惹
- 玖璃弦
- 3250字
- 2025-06-16 19:46:18
“那前來送花瓣的趙嬤嬤,往昔曾侍奉過我母親,后來又照料過我,與我主仆情深,實乃念舊重義之人。”凌梧雙面露悲戚,眼中似有淚光閃爍,“她心地善良,見那花瓣有異,趕忙提醒于我。那些花瓣單看并無不妥,然混合一處,遇熱便會產生毒素,能使人奇癢難耐,痛苦不堪,甚至會令人在極度瘋狂中把自己抓撓至死。我當時嚇得六神無主,幸得趙嬤嬤仗義相告,否則,祖母恐將與梧雙陰陽兩隔。”言罷,她微微抬手,以袖拭淚,那模樣,任誰見了都要心生憐惜。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能調教出如此忠心護主的嬤嬤,可見其主子必定是宅心仁厚之人啊!”
此語一出,正廳之內頓時鴉雀無聲。眾人皆聽出了弦外之音,既稱主子仁善,那這送毒花瓣之舉又作何解釋?
凌娉婷一時語塞,竟不知如何扭轉這不利局面。她心中暗自懊惱,未曾料到凌梧雙言辭如此犀利,步步緊逼。
隨凌梧雙同來的探春,此刻方才恍然大悟。原來那趙嬤嬤送來的花瓣竟是包藏禍心,意圖謀害二小姐。她不禁微微顫抖,緊張之情溢于言表。在這將軍府中十載有余,后宅明爭暗斗見得多了,卻從未見過像二小姐這般果敢無畏、公然反擊之人。二小姐才歸來不久,雖說性子大變,可僅憑她一己之力,真能與背景深厚的二夫人抗衡嗎?
凌梧雙卻鎮定自若,毫無懼色。這一切皆在她的籌謀之中,一環緊扣一環,不過是敲山震虎之計,意在讓那些曾欺凌原主之人知曉,她凌梧雙回來了,定要討回公道。
“大姐姐,你在想些什么呢?”見無人應答,凌梧雙嘴角微微上揚,目光直逼凌娉婷,“莫不是在思量,該將送花瓣的罪責推諉于何人?罷了,罷了,我既能僥幸生還,也不愿過多追究,況且母親此刻還身染重病……”
話雖如此,可明眼人皆能聽出,她這是在暗指二夫人。凌娉婷何等聰慧,豈會不知。只是她心思縝密,佯作懵懂,含糊應道:“這皆是一時疏忽所致。”
凌梧雙輕輕一笑,“疏忽?呵,好一個疏忽。既如此,那忠心耿耿的趙嬤嬤理應得到獎賞,大姐姐以為如何?”她刻意加重“忠心”二字,語氣中滿是嘲諷。
凌娉婷聞之,心中泛起一陣惡心。這“忠心”二字,此刻聽來是那般刺耳。她早勸過母親,叛主之奴不可留,可母親不聽,如今終釀大禍。
老夫人目睹眼前情形,心中滿是無奈。她雖偏袒凌梧雙,卻對沈氏母女心存忌憚。好容易平息了偷衣風波,這花瓣浴之事又起波瀾。看來,這孫女是鐵了心要為自己討回公道了。事已至此,她避無可避,只得順著凌梧雙的思路前行,“嗯,確該賞賜。來人,去將趙嬤嬤喚來。”
老夫人一聲令下,一名下人領命而去。探春瞧了瞧面帶微笑的二小姐,心中豁然開朗。她憶起二小姐此前所言,要留下含春報信。如今想來,二小姐定是對含香說了同樣的話,此刻二夫人想必已知曉趙嬤嬤之事,老太太欲見之人,怕是兇多吉少。
探春所料不差,趙嬤嬤被帶到時,已是遍體鱗傷,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氣在。
凌梧雙見狀,險些笑出聲來。她借含春之口告狀,沈氏果然容不下這老婆子。若榮泰閣之人晚來片刻,這老貨怕是要命喪黃泉。
老夫人見趙嬤嬤這般慘狀,也不禁吃了一驚。她久居深宅,深諳其中門道,稍一思索,便猜到了七八分。她不由得多看了凌梧雙幾眼,心中暗自揣測,這孫女在鄴城三年,究竟經歷了何事,竟有如此蛻變?性子變得堅毅果敢,智謀亦是過人。這于凌家而言,究竟是福是禍?
凌梧雙款步上前,站于王嬤嬤身前,仿若未見其慘狀,只是俯身輕聲道:“梧雙多謝趙嬤嬤救命之恩。”
趙嬤嬤聞之,恨得咬牙切齒。若非重傷在身,動彈不得,她定要撲上去與凌梧雙拼命。她滿心冤屈,自己明明未曾告密,二夫人卻認定是她背叛,欲置她于死地。若非老夫人來得及時……
她滿心哀怨,不再理會凌梧雙,轉而向凌娉婷哭訴求饒:“大小姐,求您救救老奴。老奴對二夫人忠心耿耿的,絕無背叛之事,老奴真的什么都未曾說過的呀!”
凌娉婷心中暗叫不好,此事若不妥善解決,母親必受牽連。雖說老夫人不敢對母親如何,可母親一向以端莊賢淑示人,絕不能因這老奴壞了名聲。
她眼珠一轉,計上心來,開口道:“趙嬤嬤,你怕是老糊涂了。莫要再提什么背叛,母親對二妹妹關愛有加,心疼還來不及。你今日救了二妹妹,本應記你一功。”
話鋒一轉,她又厲聲道:“然你陽奉陰違,背著母親調換了籃子里的花瓣,妄圖加害二小姐,此乃死罪!”言罷,她向老夫人盈盈一跪,“祖母明鑒,多年前,府中便傳言這趙嬤嬤仗勢欺主,二妹妹在她手底下受盡委屈。母親收留她,本想好好調教,讓她改過自新。豈料二妹妹才剛回府,她便故態復萌。幸在緊要關頭良心未泯,二妹妹才免遭毒手。如此惡奴,母親斷不能再留。”
這一番話,將趙嬤嬤徹底打入絕境。王嬤嬤心中明白,自己這是要被主子推出去頂罪了。她滿心不甘,欲要辯駁,卻聽凌娉婷以極細微的聲音在耳邊說道:“當初母親安置你家人之時,你便該知曉有朝一日要報恩。如今,報恩之時已至。”
趙嬤嬤一怔,大小姐這是在以家人脅迫她。無奈之下,她只得閉口不言。
凌娉婷見她不再言語,唇邊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柳氏見狀,亦輕聲附和:“這般惡奴,留之何用,理當處死。”
凌若顏此時也聽出了其中利害,有了趙嬤嬤這替死鬼,二夫人便可脫罪。她急于在眾人面前表現,指著王嬤嬤尖聲叫嚷:“對!殺了她!殺了她!”叫罷,還湊近趙嬤嬤耳邊,壓低聲音惡狠狠地說:“你這老東西,你且記著,害死你的是凌梧雙那個小賤人,你若化作厲鬼,便去找她索命。”
她聲音雖小,老夫人年邁耳背未曾聽清,凌梧雙卻聽得一字不差。她心中對這驕縱無禮的丫頭厭煩至極。這般孩子,驕縱任性,不知悔改,需得從根本上予以教訓,讓其徹底收斂。
凌梧雙神色平靜,只是輕輕搖頭,嘆道:“小小年紀,戾氣竟如此之重。常言道,相由心生,戾氣過重,恐會影響容貌,長大后怕是要成丑八怪了。”
凌若顏一聽,頓時火冒三丈,理智全無,“我要你管!你個有爹生沒娘養的狗東西!”
凌梧雙故作驚愕,后退幾步,指著凌若顏道:“你……你為何辱罵父親?咱們的父親可是將軍凌震天!你怎能如此大逆不道?”
凌若顏一呆,“我何時罵父親了?我罵的是你!”
凌梧雙不慌不忙,與她講道理:“我是父親之女,父親是人,人豈能生出狗來?我若為狗,父親豈不是也成了狗?五妹妹,莫不是因父親自幼將你寄養在嫡母名下,你便心懷怨恨?”說罷,她又看向柳氏,“柳姨娘,她年僅十歲,你縱有不滿,也不該將此等怨恨灌輸給孩子。”
柳氏大驚失色,連忙擺手道:“我沒有,我從未與她說過這般話。”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小姐不是已穩住局面了嗎?為何轉瞬之間,局勢又急轉直下?這才到錦榮院多久,風向已變了數次。
凌若顏也懵了,見凌娉婷向她投來責備的目光,方知自己闖了大禍,可一時又不知如何補救,只得先替小葉氏辯解:“我罵的是你,與父親無關,更不關我姨娘之事!”
凌梧雙微微點頭,“果真是母女情深,無論何時,皆會全力維護。唉,在這府中,每個孩子皆有母親庇佑,唯有我孤苦伶仃,遇事只能靠自己。看來,我需尋個靠山了……聽聞還有道圣旨未接,聽說是明日再來宣旨,莫若……我接了?”
凌娉婷聞之,心中猛然一緊,強烈的不甘涌上心頭,如洶涌波濤,沖擊著她苦心維持的端莊形象。她絕不能讓凌梧雙接了那道圣旨,絕不能讓她嫁給自己心儀已久的十殿下。
凌娉婷猛地轉身,怒視凌若顏:“你我同為府中姐妹,你對二妹妹即便無憐惜之情,亦不該出口傷人。若顏,你難道還不知錯嗎?”
凌若顏滿心委屈與茫然,她實不知自己錯在何處。柳氏卻瞧得真切,大小姐動怒了。
她趕忙拉著凌若顏一同跪下,向凌梧雙求情:“二小姐,五小姐年幼無知,口不擇言,還望您大人大量,莫要與她計較。五小姐,還不快向二小姐賠罪!”言罷,向凌若顏使了個眼色。
凌若顏雖心有不甘,卻也只能乖乖向凌梧雙道歉。
少了凌若顏這惹事精,這場鬧劇終得落幕。
老夫人看著滿屋子的人,只覺心力交瘁,亦為自己在府中的處境深感悲哀。她無力地擺擺手,道:“都散了吧。若顏不敬嫡姐,屢次惡語相向,罰扣半年例銀,抄錄女則百遍,限期兩月。再者,雙兒的衣裳確不合規制,先著人去成衣鋪子購置幾套暫用,再尋人重新裁制。且都下去吧。”
老夫人下了逐客令,眾人紛紛行禮告退。凌若顏雖滿心不愿受罰,可也不敢再觸怒老夫人,只得隨眾人一同離去。
剛出院子,凌娉婷卻將凌梧雙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