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第二日就拉著慕姝去官府辦文書。“姑母就如同我的母親。姑母如今同我算得這么清,是不想要姝兒了?”慕姝伏在云氏的身上,此情此景,二人仿佛就是真的母女。
“姝兒,產業是女子立身的根本。這個世道女子若無錢財傍身,就會被輕看了去。若無中意的兒郎,更需將錢財緊緊的握在自己手中,姑母護不住你一輩子的。”云氏看著慕姝眼里都是心疼。又多給了慕姝幾個莊子。
她想起自己早逝的妹妹,本想在妹妹死后,就將慕姝接回,可奈何慕妹雙親尚有一人在人世,她也只是個姑母。以前她沒有護住妹妹,如今她定要護住慕姝。
思及此,云氏便打算為慕姝求一個芙蕖書院的入學貼。不管慕姝基礎如何,從芙蕖書院出來的女子,再背靠英國公府不怕覓不得好兒郎。
待馬車停在珍寶閣前,就有人將馬凳放好。云氏每看一眼都覺得和慕姝相配。挑不出來,只好全部買下。
醉仙樓上李奉淵正和三五好友喝著酒。聽著外間的幾個書生說。珍寶閣來了天仙,這等子天仙若是能鐘情他。于他云雨一番,豈不快哉。
裴瑛平日里最愛的就是美人,醉仙樓和珍寶閣相隔不遠。只是一眼裴瑛就認出了英國公府的車駕。不由得有些訕訕。“從謹兄見諒,不知是從謹兄府中家眷,冒犯了。“
李奉淵徑直出了門,將那兩個書生扔了出去。如今乘著英國公府車駕在珍寶閣的想來想去,便只有一位就是府中新來的表妹。
段宣是幾人中最穩重的,忙遣人給那兩個書生送幾兩銀子,李奉淵剛升職,若是因為當街打人被參上一本可不好。“從謹兄,莫動氣。不知這姑娘是從謹兄的哪位妹妹,改日我們一定讓府里妹妹遞上拜帖,去看看是何等天仙。”
……
李奉淵接了一個棘手的大案,也不知今天如何那么大的火氣。親自上手審訊,回過神犯人差點被抽死過去。遣人尋了大夫來給人治傷。沒由來的就回了府。
慕姝想起母親說與人交,不可言,言則交不深。姑母說想念舊人,無甚胃囗。回來就扎進廚房做了些清粥小菜。想親自來侍候姑母。卻沒想到在門囗直直的撞上了李奉淵。
“世子萬福”不得己慕姝只能先發制人。她與李奉淵只見過一面。但慕姝總感覺李奉淵的眼神會洞穿他。
李奉淵看慕姝不愿與自己多言。卻生出了逗弄之心。“母親是你姑母,到我這里就只剩下個世子。”
“表哥萬福”慕姝迅速改了囗,可李奉淵對這個回答不滿意。“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稱我一聲哥哥如何”
“兄長,公務繁雜怕是累了。秋日吃蟹滋味最好,我院里正好有,我遣人去拿。”慕妹一邊說一邊走得遠遠的。
從云氏處回院中,慕姝想起自己對李奉淵推脫之詞對未實現。想了想應該也無事。她已經細細打聽過了。李奉淵為人迂腐,對府中兄弟姐妹都一視同仁。可慕姝覺得傳言并不可信。
次日,慕姝著了新衣,起了個大早。今日是慕姝來京都去赴的第一場宴會。
都說這是京都權貴齊聚之地,她想有些人看見她的時候。會感到害怕嘛。
“拜見寧王妃,祝寧王妃福壽安康。”慕姝柔柔一拜就退至云氏身后。
“婉寧,你這個侄女倒是比你年輕時還要好看幾分”云氏和寧王妃在閨閣中就是交好多年的至交好友。看到好友多年愿望達成,也為她開心。
慕姝在席面的后面才看到自己想找到的人。“我們年紀大,小輩是應和小輩多走動走動”寧王妃話還沒說完。慕姝就被寧瑛拉走。
寧瑛是寧王府的獨苗,從小嬌縱。“我母親說你比我好看,你覺得你我誰更好看。”慕姝朝寧瑛看去。寧瑛一身勾勒寶相花紋服,衣服上掛著折合如意堆繡香袋。一看就華貴非常。
“自是郡主好看,郡主國色天香。若我為男子,我必求娶之。”寧瑛害羞的低下頭,想起她的那些狐朋狗友的夸贊,她覺得都比不上慕姝。難怪堂哥說美麗的女子是妖,會讓人欲罷不能。
“你也很好看”慕姝笑著看向寧瑛。“那就多謝郡主夸贊。”
慕姝今日的穿著在今日不算出眾,一襲掐牙如意紋月裙,墜著步搖。頭上是拔花石榴花荊枝笄。可因為離寧小郡主和寧王妃近。謝承佑還是看見了慕姝。
蕭承佑眼中閃過一絲慌張,他今來復宴,就是想攀附寧小郡主,蕭家不比從前,現如今雖有功,但空殼而已。他得娶顯貴之家,才能讓蕭家重振。這小郡主便是他最好的選擇。
蕭承佑眼中的慌張被慕姝看得清楚。沒有心的人也會害怕嗎?慕姝故意從謝承佑身旁路過,身上的香氣傳入謝承佑的鼻中。謝承佑瞳孔閃過害怕,他從那一刻知道眼前之人就是本該被燒掉的蕭家恥辱。
他們戰敗,女眷為妓。她們為妓的那日就該死了。可們并無半點風骨。買笑攬客,若當時死個干凈。待他們東山再起之時,定會還她們殊榮。
蕭承佑看著慕姝的一動一笑。兩人對視,他清楚的看見,慕姝對他說。“為人復仇,閡棺乃止”
“看在你眼光不錯的份上,我定會罩著你。”
“那就多謝郡主垂憐”寧瑛對慕姝的話很是開心。其實她若是男子,她想她也會求娶慕姝。
可蕭承佑這邊卻如坐針氈,曲水流觴,彈琴做詩。他準備了很久的東西,也并不出眾。就連舞劍都被人比了下去。只能坐在角落里喝酒。
晏席散去后,蕭承佑渾渾噩噩的回了府。徑直沖向書房,想把今日之事說與父親聽。可一推門直接攪了蕭靖的好事,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只得把屋里的寵妾趕出去。
蕭靖聽完蕭承佑的話后只說是無稽之談。畢竟他們連尸骨的數量都一一數過。為了萬無一失,他們甚至連歧人都放了進來,滿城被屠得只剩下空城,難里還會有漏網之魚。
“你若覺得是,就放手去做,把尾巴掃干凈。一個表姑娘死了。想來也不會有太大的波瀾。”蕭靖說完打算去寵妾屋里把沒做完之事做完。
蕭承佑聽完也被扶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