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心動是場蝴蝶效應(yīng)，某個微不足道的觸碰，足以掀起顛覆世界的颶風(fēng)。

1.藍山咖啡與便利店

季凌丞將車鑰匙甩向玄關(guān)，水晶吊燈折射出三枚耳釘?shù)睦涔?。它們躺在波斯地毯上，像被遺棄的星子——這是二十三年來他第一次摘掉這些“及時行樂“的標(biāo)簽。

浴室鏡面蒙著水霧，他抬手擦拭時突然僵住。耳垂三個新鮮血洞在暖光燈下泛著紅腫，像極了她眼尾的朱砂痣。這個認知讓季凌丞煩躁地拉扯衣服，鎖骨處露出了半融的口紅印。

“叮——“

便利店自動門鈴驚破夜色。季凌丞把著方向盤，看著收銀臺前打瞌睡的店員。玻璃櫥窗映出他此刻的荒唐——穿著高定西裝買退燒貼的季少爺，說出去能讓整個燕城笑掉大牙。

“要哪種？“店員指著貨架打哈欠，“kitty貓還是玉桂狗？“

季凌丞的目光掠過粉色兔子圖案，突然想起石小希書包上晃悠的水冰月掛件。他鬼使神差把抽走貨架最底層的兔子退燒貼，結(jié)賬二維碼掃得比簽億萬合同還快。

2.櫻花便當(dāng)與黑襯衫

晨霧未散，邁凱倫P1再次停在青藤巷時，季凌丞正對著后視鏡調(diào)整領(lǐng)口。黑襯衫扣到最頂端，遮住鎖骨處曖昧紅痕。石小雨的警告在耳邊炸響：「她七點二十出門，你別開那輛招搖的跑車！」

七點十九分，石小希咬著吐司沖出巷口，馬尾辮上的銀絲帶纏著片櫻花。季凌丞看著她慌慌張張翻找公交卡，突然升起惡劣的念頭。

「喂?！顾迪萝嚧?，晨光漏過銀杏葉，在他睫毛上碎成金箔，「要遲到了?！?

石小希嚇得吐司差點掉地，奶漬沾在嘴角像朵小梨花。季凌丞想起昨夜她鞋底滲出的血珠，喉結(jié)滾了滾：「上車。」

「我有公交卡...」

「這班車改道了。」他面不改色地撒謊，余光瞥見站牌旁確實貼著施工告示——昨夜他讓助理連夜貼的。

真皮座椅殘留著雪松香，石小希縮在副駕駛啃吐司的樣子，像只偷吃松果的松鼠。季凌丞突然變魔術(shù)般遞出保溫袋：「你哥讓帶的便當(dāng)。」

粉藍便當(dāng)盒里躺著櫻花飯團，是他凌晨四點揪著米其林主廚現(xiàn)做的。石小希戳了戳歪歪扭扭的兔子蘋果，突然笑出梨渦：「季叔叔廚藝好差。」

「叫哥哥?！辜玖柝┟痛蚍较虮P，櫻花便當(dāng)滑進少女懷里。他瞥見她悄悄把兔子蘋果塞進書包夾層，嘴角翹得比南山灣最險的彎道還高。

3.薄荷糖與廣播體操

早讀鈴響時，季凌丞正倚在校長室落地窗前。百年銀杏樹下，石小希站在領(lǐng)操臺，藍白校服被風(fēng)鼓起帆。

「第三節(jié)，體轉(zhuǎn)運動?！?

少女轉(zhuǎn)身的瞬間，季凌丞被那截晃動的腰線燙到眼睛。他扯松領(lǐng)口，摸出戒煙糖往嘴里扔了兩顆。薄荷爆開的涼意中，石小雨的怒吼穿透手機：「你跑去當(dāng)校董？！」

「捐了棟圖書館而已?！辜玖柝┎[眼看著領(lǐng)操臺，石小希馬尾辮上的銀絲帶勾住櫻花，隨動作滑進衣領(lǐng)。他碾碎第三顆薄荷糖，「通知你一聲，你妹晚自習(xí)我接了?！?

教導(dǎo)主任的冷汗滴在真皮沙發(fā)上：「季董，要給您安排聽課嗎？」

「不必。」季凌丞把玩著校董胸牌。

玻璃窗突然被敲響，石小希舉著英語書站在走廊，鼻尖沁著細汗：「季叔叔，你領(lǐng)帶歪了?！?

季凌丞低頭看見Gucci真絲領(lǐng)帶果然歪到鎖骨，石小希已經(jīng)踮腳湊過來。橙花香混著薄荷糖的氣息拂過喉結(jié)，他僵成雕塑，任由少女微涼指尖擦過動脈。

「好了?！故∠Ｍ撕蟀氩?，眼尾朱砂痣在晨光中紅得驚心。季凌丞突然抓住她手腕，把剩下的薄荷糖拍進她掌心：「叫聲哥哥就給你?！?

少女轉(zhuǎn)身就跑，銀絲帶掃過他手背，癢意順著血管流進心臟。季凌丞低頭看著掌心，那里靜靜躺著顆櫻花味的糖——不知何時被她調(diào)了包。

4.星黛露與止疼藥

晚自習(xí)下課鈴響時，季凌丞正對著手機皺眉。家族群里彈出消息：「青云集團三十周年慶典，林氏千金將作為特邀嘉賓致辭」他熄屏抬頭，正好撞見一個男生彎腰給石小希系鞋帶。

“我自己來！”石小希慌得往后躲，帆布鞋帶纏成死結(jié)。季凌丞大步上前，黑色馬丁靴碾過滿地銀杏葉。

“麻煩讓讓。”他單膝點地，百達斐麗腕表磕在水泥地上。石小?？s了縮腳，被他握住腳踝：“別動，他是誰？”

“他叫顧一航，我們班的班長?！?

顧一航的筆尖戳破作業(yè)本。季凌丞用拆彈的專注力對付那個蝴蝶結(jié)，余光瞥見少女小腿肚在發(fā)抖。他突然想起昨夜她滲血的腳心，從口袋摸出星黛露創(chuàng)可貼——助理跑遍全城迪士尼才買到的限量款。

「季叔叔...」

「叫我什么？」他故意用力按了按傷口，聽見少女倒抽冷氣。粉色創(chuàng)可貼裹住纖細腳踝時，他仰頭望進她蒙著水霧的眼睛：「疼就咬我?！?

石小希突然拽過他手腕，在昂貴腕表上咬出淺淺牙印。季凌丞悶笑出聲，胸腔震動驚飛枝頭麻雀。他摸出止疼藥塞進她書包，轉(zhuǎn)身時撞見顧一航陰沉的臉。

5.心跳監(jiān)測儀

深夜，季凌丞盯著智能手環(huán)上的數(shù)據(jù)皺眉。心率曲線在某個時刻飆到120，彼時石小希正咬著草莓牛奶吸管問他：「季叔叔，你耳洞還疼嗎？」

床頭柜擺著撕開的退燒貼，薄荷味混著橙花香在空調(diào)房里發(fā)酵。季凌丞點開石小雨的聊天框，刪刪改改最終發(fā)送：「你妹的擇偶標(biāo)準(zhǔn)是什么？」

「反正不是你這種老男人。」

他摔了手機，腕間心率再次突破警報值。月光漫過床頭時，季凌丞突然想起少女轉(zhuǎn)身時晃動的銀絲帶——那上面纏著的不是櫻花，是他二十三年人生里，第一縷掙出牢籠的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