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溪溪,謝謝你這么為我考慮。但我已經決定走了,把年年留給阿丞,他們互相也能有個依靠。」
我震驚:「你要走?」
她跟許丞難道不應該繼續克服重重難關,然后揣著二胎高高興興嫁給許丞嗎。
雖然我強行給自己加了戲,但該走的劇情都走了,我并沒有改變什么大的節點。
江菀怎么就要走了?
「嗯,我本就是回來找我的親生父母。許家那么排斥我,我亦很排斥許家。與其讓阿城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不如我退一步。我相信阿丞可以照顧好年年,能夠當好一個父親。」
「那萬一許家人逼著許丞結婚呢?到時候年年怎么辦?」
江菀愣了愣:「可是年年跟著他遠比跟著我好,不是嗎?」
「所以為什么不能兩全其美的辦法。」
她自以為是的偉大實際上只能感動她自己。
江年年本就缺了五年的父愛,如今又要失去他最依賴的母親,我不敢想象江年年該走多么難過和崩潰。
盡管他刁蠻任性、無理取鬧,但這也是因為他缺乏安全感。
從小生活在白眼和憐憫中的孩子,他們內心敏感又自卑、害怕又渴望被人關注。
童年的遺憾是無論用多少錢都彌補不了的。
看到江年年,我就好像看到了我自己。
所以我放下了報復的念頭。
我只希望世界和平,所有人都活得好好的。
希望江年年在未來的幾十年里,能夠幸福快樂地跟許丞和江菀在一起。
就當是圓了我的一個夢吧。
23
江菀思忖再三,帶著江年年走了。
她給許丞留下一封信,他徹底接管許家之日,就是他們一家三口團聚之時。
江菀沒有勇氣留下陪許丞周旋于勾心斗角之中,因為此刻的她不像原書里那樣感激許丞替她找到父母,他們的愛還沒有那么堅不可摧、牢不可破。
是我加快了故事的進度,卻忽略了感情的升華。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顧廷的仇還沒有報,說不準誰能笑到最后。
許丞忙得焦頭爛額之際,顧廷一直暗中留心他的動向。
他一個沒有專業知識、沒有領導能力、沒有毒辣手腕的人憑什么能接管許家。
憑的當然是一些蠅營狗茍、不入流的小伎倆。
光是他親手鬧出的人命就有三四條,但因著他是主角,作者寫得隱晦且匆匆,任由他逍遙法外。
但這次不一樣,他的主角光環在變弱,又一心想要快些與江菀見面,他變得越來越急躁冒進。
我猶豫過要不要提醒許丞見好就收、切莫狂妄自大,但當顧廷帶著我來到顧伶的墓地時,我的一顆心仿佛被揪了起來。
我不是顧廷,我無法感同身受失去妹妹的痛苦,又怎么能因為一己私欲而阻撓他的復仇。
顧伶死的時候不過二十歲,正值大好年華,卻永遠與顧廷和她的父母天人永隔,這叫顧廷如何不恨、如何不意難平。
我緊緊抱著他,安慰他的悲慟和恨意。
「答應我,不要為了仇恨而搭上你自己。」
「你不怨我破壞你的計劃嗎?」
「有什么好怨的,大不了就是重開,我們下一次見。」
我說得輕松,殊不知我也許沒有下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