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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天罡地煞圖

收拾出官兵的一身行頭,幾兩碎銀子,孔龍牽著大馬走在前頭,張放跟在身后,二人隱沒于山間草野之間。

每隔三里五里,便有放哨的小廝問號,孔龍只需答一聲‘娘家人’,一路上暢通無阻。

七轉八轉,山路復雜而險峻。

許久,孔龍低喝一聲:“到了!”

繞過一道峭壁,豁然開朗。

只見山隘里,竟藏匿著雄偉壯觀的人跡。

三四米的削尖木樁排列連接兩側崖壁作墻,當中兩邊各有座十多米高的木箭樓,其上鋪就一座木橋,橋上蓋著一木寨樓,寨樓下緊緊閉合一扇五六米高的木錐大門。

“嘶嘶——”

駿馬啼鳴,寨樓中探出一個腦袋。

“是孔大哥!”

“咯吱——”

木錐大門緩緩拉開,孔龍單手一擺,說道:“回家了,跟我去見幾位當家的。”

“好!”

走進木寨門樓,張放恍若隔世。

眼前一片寬闊的緩坡,一座座石砌草頂的小屋鱗次櫛比,遠處阡陌交通,梯田排布,黃發逐狗,垂髫沐日,農人談笑,炊煙裊裊,怡然自樂,好一番世外桃源之景。

緩坡直通相交天際的山頂,并兩側的山峰相連,三峰同圍,整個山寨,只有寨門一條進出口子,可謂易守難攻。

孔龍笑了笑:“是不是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樣?”

張放點了點頭。

孔龍介紹道:“這寨子上,除了咱們百十號兄弟外,更多的是兄弟們的家眷、同鄉,以及逃難來此安居的貧苦人。”

他又轉頭問道:“張小兄弟,你覺得什么是匪?”

張放有些困惑,這不是顯而易見,我們都是匪么。

見張放不答,孔龍兀自說道:“殺人放火,欺男霸女?”

隨后又頗有深意地搖搖頭:“要我說,山下苛政如猛虎,活不下去,交不起稅,服不了勞役,看不慣不平,聽不慣吆喝,受不慣壓迫,便棄天子而去,自成一方天地,有酒有糧同吃,有活有工同干,各司其職,彼此相宜。這樣一個美好的,不染塵埃的一群人,就是他們口中的匪!”

張放聽罷,身軀一震,彼之所言,不正是那個紅色太陽照耀著的國家所追求的么。

孔龍繼續說道:“當初,大當家就是因為不能忍受世間渾濁,棄官而走,又聚來一群江湖道義朋友,在這大龍山上筑城寨,修稻田,后漸漸人多了起來,就成了現在這般樣子。”

“諾,到了!”

正聽的入神,張放一怔,駐步在一座黑石廳前,虛掩的木門,向里望去,一張長木桌子,兩旁擺布藤椅,里處昏暗不可見。

“你且在這等會,我去通報一聲。”

孔龍拴好大馬,走了進去,不一會,里面傳來了那個熟悉的聲音。

“進來吧。”

張放一閃身走進門,兩邊長木排排,露出黑石壁龕,燃著微弱燭火,頭頂三盞熄滅的火盆高高懸掛,及深處,一張大匾,紅底上寫著三個碩大的金字:聚義廳!

“張放。”

小步走來的孔龍接引他。

廳里正座空著,最里的藤椅左側坐三人,右側坐兩人。

“來帶你見過幾位當家。”

孔龍指著右側首位,說道:“這位是二當家敲山虎丁振,也是咱寨子里武藝最高者,主管寨子里的軍事。”

張放望見那漢子,年歲約三十左右,身材雄壯,目光如炬,古銅色肌膚下肌肉盤虬,滿面滿面的絡腮胡須,似磐石一般端坐那處。

“見過二當家。”

他作了個揖,丁振點點頭,“嗯”了一聲,聲似洪鐘,振聾發聵。

“這位是三當家。”

孔龍指向左側首位,說道:“三當家諢號神機子,名公孫玄,會算卦,會觀星,能堪風水,通妖魔術,懂的道理也很多,你若有什么想不通的,盡管請教三當家。”

“見過三當家。”

張放轉身,對著那穿著道袍,頗有些歲數,身材消瘦的男子,同樣作了個揖。

“小兄弟不必生分,來了山寨,都是一家人。”

公孫玄搖了搖白羽扇,倒有幾分脫俗氣質。

“四當家,智慧星甄尤勇。”

孔龍指向那個坐右側第二位的灰臉書生,打趣道:“常言道‘有勇有謀’,咱這位四當家當真占盡后兩個字,足智多謀,算是咱山上的軍師,滿腹經綸。”

“見過四當家。”

張放朝那個其貌不揚的灰面書生作揖。

“哈哈哈哈,客氣,客氣。”

甄尤勇爽朗一笑,對著孔龍搖晃并起的食指無名指,“小龍子,你呀,你呀。”

“俺是老五,這是俺娘們老六!”

左側第二位的黑矮漢子“咻”地拔身而起,撓著后腦勺,憨厚地笑著。

“俺叫杜三千,原來是干版筑活的,蒙江湖的朋友們不嫌棄,給俺個諢號恨天高。”

左側第三位是一個女人,波濤洶涌,風韻猶存,朝黑矮漢子翻了個杏花白眼,隨后看向張放,面色霎時柔和下來,輕聲說道:“你叫我蓮姐姐就好。”

“五當家杜三千大哥,六當家林蓮大姐,這二位是一對伉儷,主管山寨的建設后勤,可以說,咱這個山寨就是在杜大哥的指揮下,才建成的。”

“杜大哥,蓮姐姐。”

張放繼續作揖。

“哈哈哈哈,小兄弟,以后需要幫忙,找俺老杜就行。”

介紹完幾位當家之后,孔龍向前邁出兩步,站在主位旁,說道:“咱大當家名宋海,為人也似名字一般,海納百川、義薄云天,他的武藝雖不是山上最好的,也別無其它過人之處,但咱們這些人,全是因大當家的義氣才聚在一起,大當家今日有些事忙,未能相見,擇日再帶你引薦。”

張放對著主座作揖,恭敬道:“大當家。”

講完后,孔龍面色一緩,從主座旁走下,繼續說道:“當家的都認完了,我為你簡略介紹些山里的情況,以及規矩。”

“咱們山上,攏共有上百個兄弟,全住在前寨,負責保衛山寨,以及向大戶借糧,后寨住的是兄弟們的家眷、依附咱山寨的貧苦人。”

“至于規矩,很簡單,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擾百姓、替天行道,不欺兄弟、義氣為大!”

“記住了嗎?”

“記住了!”

“好,這就算你上山入伙了,你且跟我,帶你逛逛山寨,安排住處。”

跟著孔龍,張放走出大廳。

已是中午,家家傳來飯菜香味。

孔龍邊走邊說。

“你剛上山,自然不需做什么事,安排你暫且住在后寨,待會有教頭傳你武藝,你要日日苦練,閑暇可幫助父老鄉親。”

聽聞這詞,張放眉頭一跳,“武藝?”

原身的記憶中,這個世界存在著超凡武學,有武學大能可碎裂山川,橫斷江河,也可強身健體,延年益壽,據傳有人憑著養生功法,歲比彭祖。

“是的,弟兄們人人皆要習武。”

孔龍點點頭:“你原來在地間耕種,對武學了解不多,容我給你簡略講解。”

“武學一途,即是淬煉體魄,通達精魂,突破極限,比肩神明,當然,說這些過于遙遠。”

“你只需要知道,武道前四般境界是煉皮、煉肉、煉骨、煉血即可。只有突破這四般境界,才算一名真正的武師,在這之前,都只能算是一員武者,況且你現在連煉皮境還未踏入,僅能算是個普通武人。”

“能踏入武者一途,已經算是佼佼者了,絕大部分人連煉皮一境尚且無法涉足。咱們山寨,武者有十二位,你孔大哥我,就是一個煉肉境武者。武師僅有二當家一位。”

“但你莫要小覷咱山寨的實力,哪怕是洪山郡,也只供養了七八位武師,這七八位中,又僅有一位是二當家的對手。否則洪山郡早就視咱們為眼中釘、肉中刺了,為何山寨還能屹立不倒?”

張放點了點頭,孔龍又繼續道:“待會吃過飯,我帶你去找林冶教頭,他可是正兒八經軍營出身的武功教頭,煉血境的高手,力能舉千斤石鎖,讓他教你樁功。”

“學會樁功,也就算武道入門了,至于能走多遠,能走多高,全看你的造化。當然,你也不用太有壓力,所謂能者多勞,不能者少勞,無論你能走到哪步,沒有人會看不起你的。”

“好!”

張放重重點頭,心中暗想,一定要認真修習武學,保衛這片凈土。

在這個世界,他已再無親人,可竟來到這山上半日,孔大哥的熱情,幾位當家的尊重,讓他又有了家的感覺。

“諾,你住這間吧。”

跟著孔龍走到后寨的一間小屋,推開門,干干凈凈的一間房屋,木板床上,一套鋪蓋,桌上擺有一套茶具。

有個小鬼頭好奇地探來一張腦袋,咕噥著不清的童言:“龍咕咕,這是誰呀?”

“哈哈,小青。”

孔龍摸了摸小鬼頭的腦袋,說道,“這是你放哥哥。”

給出一顆糖,打發走小鬼,二人進了小屋。

“感受一下,以后這間屋子就是你的了。”

“謝謝你了,孔大哥。”

張放眼眶微紅,摩挲著被子,心里感覺到一陣踏實。

“好了,大男人家家的,別來這一套,去吃飯吧。”

“好!”

二人朝前寨走去,一路上不停有人向孔龍打著招呼。

“龍哥,龍哥……”

“這是徐駿,我一般叫他小馬,這是何旬,大家都叫他何狗(茍)哈哈哈哈——”

孔龍也不停地給張放介紹,不多時走到食鋪子。

“這小兄弟怎的面生?”一個漢子問道。

“這是新上山的張放兄弟。”

“哦哦,張放兄弟,多吃點,多吃點。”

那漢子舀動大勺,“嘩啦啦”又多打一勺肉,簡直快要溢出來了。

“夠了,夠了,謝謝王大哥。”

張放有些無奈地擺擺手,心中又多出幾分感動。

吃過午飯,隨孔龍來到校場。

正中,站著一漢子,頭扎紅巾,一襲青色短打,背對著,挺拔如松。

“林大哥,給你送來一學生!”

那漢子轉過身,一身浩然氣,雙眸似天穹。

“這位張放兄弟今早剛上山,你可要好好教他樁功。”

林冶眼神一凝,似是說,‘我何曾未好好教過。’

孔龍訕訕笑著,拍了拍張放肩膀,說道:“張放兄弟,肉店還需我在,你且跟著林教頭好好學,有甚么事找幾位當家就好。”

說罷,白凈漢子朝校場外走去,張放一拱手:“林教頭。”

林冶微微頷首,朝他走來,說道:“我給你摸摸骨,挑一門合適的樁功。”

“謝過林教頭。”

一只干瘦有力的手,摸向他的顱處,頸處,肩處……直摸的他生疼,他咬牙強忍著,一聲不吭。

待腳踝骨摸完,林冶贊了一聲:“不錯,筋骨雖然一般,但心性適合練武。”

隨后慢慢退后五步,沉聲說道:“張兄弟,基礎樁功我會三種,白猿樁、蒼虎樁、赤熊樁,你的骨相,可以說三種皆合適,但又可以說三種皆不合適,因為你骨相平平,所以,練何種樁法,憑你自己選擇。”

“白猿樁,我最建議你練的,因為人的結構似猿,此法雖對身體的增幅最小,但最好進步。”

“蒼虎樁,此樁最難,但日后對身體的增幅最大。”

“而赤熊樁,練此樁法,最早見效,只需三五日的練習,就可較常人氣力大不相同,當然,練此樁有副作用,會使你食量大增,身材也會變得臃腫。”

聽完后,張放毫不遲疑,脫口而出:“我選蒼虎樁!”

“好!我沒有看走眼。”

林冶面色肅穆,扎好馬步,說道:“樁法重意不在形,你要認真感悟其中的發力、技巧,而非一味地追求形似,我先為你打一遍。”

說罷,驟然打出兩拳,“簌簌”風聲似上山虎嘯,左腿緩緩拉弓,右腿漸漸繃直,短衫下深黃色皮膚下條條肌肉凸顯。

弓步一式后,收成馬步,沉氣下胯,小腹“嗡嗡”震蕩,好似有氣流隱隱回旋。

胯沉至大腿與地面齊平,上身如撲食的猛虎,肌肉緊繃肩頭微隆……

張放聚精會神觀察著,絲毫細節不敢馬虎,著重在教頭的動作與發力部位,不自覺在心中演練。

直到最后一式猛虎下山,林冶緩緩收回架勢,氣沉丹田。

“看會了多少,給我演示一遍!”

教頭投入到教學中,好似變了一個人,威嚴肅穆。

張放不敢馬虎,立即扎好馬步,按照領悟的技巧與記憶,打起了蒼虎樁。

拳風如罡,發力迅猛!

……

“錯了錯了!”

“這里要再沉一些!”

林冶在一旁,不停地給他糾正,幾乎每一式,都有許多細節處理不當,他也在不斷地改進,蒼虎樁功打得愈發熟練。

隨著又一遍樁功打完,林冶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張兄弟雖然根骨一般,但好在悟性不錯,假以時日,踏入練皮一境不在話下。”

“謝教頭耐心指導!”

張放立正,抱拳深深鞠了一躬,雖已初冬,但身上卻是汗涔涔的,頭發粘連在額頭上,棉衣都能擰出水來。

好在這幾遍樁功打完后,他隱約能在小腹處感受到一絲若有若無的氣,這讓他欣喜異常。

“都是兄弟,無需客氣。”

林冶擺了擺手,風輕云淡。

“最基礎的樁功我己經教會你了,還是要勤奮練習,想必你已經感受到了小腹的氣。”

張放點了點頭。

林冶繼續說道:“這氣就是煉皮的關鍵,你且回去吧,等你什么時候,這氣達到了小指粗細,再來找我。”

“是!”

告別林冶,張放快步向新‘家’走去,一路上遇到已經相識的兄弟,熱情地打著招呼,他的心里已經急不可耐。

回到家中,插上門閂,顧不得布置新家,他翻身坐上床,眼睛閉闔。

今早那道渾濁旋風鉆進他的頭顱中,一直未及查看,總算有了機會。

腦海中靜靜飄浮著一副遼闊的混沌畫卷,意識集中其上,霎時,畫卷猛地炸裂開來,化作漫天點點星光。

【天罡地煞圖錄】

【圖位一:(空白)】

【圖位二:(1000煞氣可覺醒)】

【煞氣:1(注:天罡地煞主殺伐,殺伐可得煞氣)】

【搜得天傷星圖,是否獲得填入圖位?】

張放心中大為震撼,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金手指?

一瞬間,欣喜、激動、悲傷……心里五味雜陳,恨這金手指來的太遲,否則何至于家破人亡。

但總歸是來了。

填入圖位!

【圖位一:天傷星圖】

【主破耗傷災的星斗,祈禱你微不足道的一毫辰光,降臨在這命運多舛的小人物身上!】

隱約中,張放似在無盡虛空中見著天上魔主的一瞬回眸。

忽地身體劇烈一顫,一股強大的、不屬于他的、充滿殺意的力量充斥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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