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窗戶外有只仿生機械鳥，站在窗沿，播放著廣告：

“卓愛技術哪家強？杭州西湖找船娘！

“姐，遇到用‘約約我的’的男人就嫁了吧。

“吃飯就選白鷺餐廳，白鷺醋魚一年賣出三百萬盤，加起來能繞地球一圈，連續七年，全國銷量領先!”

柳序從迷迷糊糊，抓住枕頭就往窗戶丟去。

枕頭在空中翱翔，句號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你發什么神經？”

柳序在沙發上換了一個姿勢，囈語道：“吵死了……讓我再睡會兒?！?

“有病就去治，我長這么大，第一次見到需要睡覺的人，趕緊去做個手術吧?！本涮柗词謱⒄眍^向柳序。

啪！

枕頭先拍在柳序背上，再滑到地上。

柳序吃痛，只好睡眼惺忪著起身：“幾點了？”

“七點?！本涮柵九静戎匕?，“你該去楊金水的院子了?！?

柳序眼皮像灌了鉛，迷迷糊糊道：“嗯……嗯……”

他使勁搖了搖頭，吊著眼皮：“我先幫你做早飯吧……你吃早飯嗎？”

柳序轉過頭，看向句號。

句號只穿了寬松背心，一條熱褲，腿又白又直，柳序頓時清醒過來，眼皮不重了，頭也抬得起來了。

好可愛。

句號的大眼睛一瞪：“你是哪個年代的老古董？現在還有人吃早飯？”

柳序摸了摸下巴，收回旖旎心思，思考句號的話。

對哦，這個世界的人基本中午才吃飯……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傳下來的壞習慣。

柳序覺得這不健康，站起身向廚房走去：“隨便你，我要吃早飯?！?

句號目瞪口呆：“你……好惡心的自來熟，我讓你吃了嗎？”

“人是鐵飯是鋼?！绷蚝茏匀坏鼗卮鸬?，“我媽媽是這么說的，你沒有媽媽嗎？”

“我……”句號一急，“我當然有，我媽媽也說過！”

柳序聳了聳肩，轉過身，打開冰箱門，努力繃住狂笑。

好可愛的雌小鬼，果然還是欺負雌小鬼好玩。

句號的媽媽是她的軟肋……記下了。

“歡迎使用‘超級冷’冰箱，包月制冷收費15兩銀子，連續包月收費10兩……”

柳序忽略冰箱發出的聲音，看了看冰箱里，頓時發出驚嘆：“居然有培根！”

培根被裝在盤子里，靜靜躺在冰箱的隔板上。

賽博世界的天然有機物都奇貴無比，句號冰箱里的這些培根差不多要50兩銀子。

相當于軍妓一個月的薪水。

“你不準吃！”句號跑到柳序身邊，舉著拳頭威脅道，“特價買來的，我還沒吃過?！?

“嗯嗯”柳序一邊敷衍，一邊蹬鼻子上臉，去拿培根，“你又不會做飯，我做給你吃?！?

柳序吹著口哨，心情愉悅。

作為廚男，我很辛苦的，做飯的時候偷吃一點，不過分吧？

我原諒你剛剛丟我枕頭啦，句號。

他將培根拿出冰箱，句號像一只敏捷的貓，湊過來朝培根吐口水。

“呸！”

柳序頓時僵在原地。

句號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叉著腰哈哈大笑：“怎么樣？廢物皮套，我跟你學的！這就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該死……”柳序一咬牙，“我的器量遠超你的想象！你以為這樣我就不敢吃了？”

怎么可能呢？

柳序的舌頭，可是嘗過遠超口水程度的液體的！

“你！”句號大驚失色，“你要是還敢吃，我就天天往你的水杯里吐口水！”

“求之不得！”柳序一轉身，將培根拿往廚房。

句號大急，沖著柳序一瞪眼，使了一道媚術。

柳序腿一軟，差點把培根扔出去。

他回頭怒視句號，結果立刻被句號的美貌折服。

肚臍圓圓的，好可愛。

她很苗條，甚至能算瘦，隱隱約約有肋骨線條，白皙的皮膚下能看清青筋。

卡姿蘭大眼睛怒目而視，緊緊盯著柳序……這也很好看。

柳序昨天裝上的牛牛蘇醒了。

他趕緊一咬牙，不敢再看句號，也不敢對她用媚術。

不能犯罪！

這是人渣柳序最后的堅持。

句號見他狼狽模樣，很是得意：

“哎呦，這是怎么回事？公豬連看我都不敢？

“難道昨天拆了一下，出問題了？嘶……好糟糕，不會教培的話，你的人生還有什么意義？

“皮套生意也做不成了……啊，不對，還能做男酮生意?！?

她捂著嘴開始“庫庫庫”笑。

柳序滿頭是汗。

天殺的句號……有一天我入了魔道，就要怪你！

可是句號身上好香……不行！忍??！

一只羊，兩只羊，三只羊，四只羊，五只羊……十五只羊……

數到十五只羊，柳序小腹的欲火瞬間熄滅，理智重新從小頭轉移到大頭。

媚術的有效時間，大概是十五秒。

他咬緊一口銀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抬頭瞪了句號一眼——他用了媚術！

輪到我啦，句號！

句號的身子瞬間開始微微發抖，她一下子彎下腰，手胡亂抓住柳序的衣服，慢慢滑倒在地上。

她的頭發變成意亂情迷的粉色。

柳序哈哈大笑，摸著句號的腦袋，無情嘲笑著。

句號一咬牙，抬起頭，大眼睛中蘊著秋波，皺起細細的眉毛，顯出黛玉蹙眉的多情風景。

她不管這么多，對著柳序又是一道媚術！

柳序深吸一口氣……然而，他并沒有特殊的感覺。

媚術短時間內，不能重復生效。

柳序理解這一點，頓時大樂。

沒招了吧句號？

給我好好忍著，感受一下我剛才的痛苦！

句號死死盯著柳序，張嘴狠狠咬住自己的右手……她的眼睛霧蒙蒙的，但眼神堅毅。

柳序見此，抖了抖眉毛。

這么狠啊……媽的，雌小鬼不都是教訓一下就會哭的嗎？

句號怎么像個亞馬遜女戰士。

十五秒鐘轉瞬即逝，句號松開自己的右手。

柳序不想繼續斗爭，趕緊遞上和平宣言：“我不吃了對不起請不要怪我我們和好吧我愿意做你的好朋友句號小姐我敬愛你呀！”

句號被他的吟唱塞住了嘴，呆了片刻，反應過來他在說什么后，嘆口氣道：“扶我起來。”

柳序乖乖握住句號的手，將她拉起來。

句號喘了兩口氣，看著柳序，見他不說怪話，乖乖站在一邊，疑惑道：“干嘛這么嚴肅？我又沒生氣?！?

柳序抿住嘴唇。

真的沒有嗎？

張無忌的媽媽說，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

句號一定是世界上最會騙人的人之一。

所以她到底有沒有生氣？

句號見他不說話，嘖了一聲，拍拍柳序的屁股：

“真沒生氣，你這廢物皮套……怎么做到頭牌的，情緒都看不懂。

“好啦好啦，你吃吧，剛剛跟你玩一下嘛，開心一點?！?

柳序眨眨眼。

句號好像真的沒有生氣。

張無忌的媽媽是錯的，漂亮的女孩子也可以很坦誠。

他一下子又開始犯賤：“開心不起來，你給我五百兩銀子試試？”

句號一耳光呼過來：“別給我得寸進尺你這頭公豬，快去做飯！”

……

柳序面前的盤子已經空了。

句號面前的早飯還只動了一口。

柳序一邊用牙線剔牙，一邊指著句號的盤子：“我幫你吃？”

句號白了他一眼。

柳序只好沉默下去。

半晌，他站起身：“盤子我回來再洗……楊金水的院子怎么走？”

句號靠在椅背上，回答道：“導航不會用嗎，低能兒。”

“導航付費的?！绷驘o奈道，“一次收一分銀子呢，我賬戶上一分錢沒有?！?

“那就別去了?！本涮栒f。

她像是開玩笑，又像是認真的。

柳序覺得這是玩笑，于是呵呵笑……笑完還是問：“所以怎么走？”

句號嘖了一聲：“要是我，我就不去……趕著去投胎啊?！?

她隨便拿了一張紙，一支筆，唰唰唰寫起來。

柳序聽得懂她的意思。

句號覺得，他去楊金水的院子，是在送命。

這次行動確實危險……但柳序并沒有那么絕望。

雖然他昨天哭得稀里嘩啦，但今天的柳序，已經是嶄新的柳序！

他已經心有腹稿，知道怎么對付守備力量了。

“雨化田”號戰爭機械雖然暴力，但抗干擾能力很弱——這是戚繼光提供的消息。

柳序能用媚術輕易控制它，句號則能黑掉自動守備系統。

那就只剩下棘手的八品狐貍精，但柳序已經想到對付她的辦法。

小小狐精，不足為懼！

今天我就要把《聊齋志異》變成《我的九尾狐女友》。

句號寫完，舉起那張紙，叮囑道：

“你照著這個，坐公交和地鐵去，用我的交通卡。

“路上保持聯系，到地點給我發消息，我會黑掉院子的自動守備系統，你趁機行事。”

她將紙遞給柳序，柳序伸手去取，卻發現句號緊緊捏著紙，沒有松開。

句號似乎想說什么，憋紅了臉，最后只說出一句：“你……你記得回來洗碗?！?

柳序一下子撲哧笑出聲。

哎呦句號??！沒看出來啊！

他實在忍不住，一邊笑，一邊學著句號的聲音說：

“你……你記得回來洗碗。

“嘔！惡心死了，你是傲嬌嗎？

“自私又傲嬌的雌小鬼，這是新品種嗎？我會死在那里，怎么可能？”

句號的臉徹底紅了，這次是氣紅的，她把交通卡和紙扔在柳序臉上：

“趕緊滾，你這個變態白癡廢物皮套，只會教培的公豬，培根給你吃真是浪費，你等會兒投胎投到海外去，不要讓我再見到你！”

柳序哈哈大笑，接過交通卡和紙，拿起昨日準備好的裝備，唱著歌出門而去。

……

所以，這就是楊金水的院子？

柳序看著眼前的石獅子，仔細看著石獅子口中的機槍。

機槍閃著寒光，此刻兩柄都對著他，它們隨時準備開火。